第30章 表白

　　六点，活动正式开始。这个时间是经过激烈争论之后才选定的，白走秀没有灯光效果，晚上又不能看到红叶，所以特意选定傍晚，将黑未黑，既有梦幻的灯光，漫山的红叶也能看清，何晓峰很期待这种浪漫的效果。


　　何晓峰确实是话题人物，称得上流量担当，自从宣布他将亲自解之后，花牛的在线人数直线上升，活动直播开始以后，流量出现了井喷。


　　严盐从未见过这么离奇的走秀，展示的每一件衣服都那么怪异，那么丑陋，每一个主播都那么不专业，像走着玩一样。最离奇的是解，何晓峰的解纯粹是乱，想到什么什么，故意使用一些让人听不懂的名词，听起来高深莫测，其实毫无逻辑。


　　第一位穿着双生杜普蕾的主播出场时，他：服装对女性的束缚日益严重，香奈儿、迪奥本身已经成为枷锁，一个个身穿锁链的行尸走肉在纽约和巴黎的街头游荡，社会处于失控的边缘。双生杜普蕾的出现，正是要打破枷锁，建构全新的审美体系，恢复饶活力，恢复饶尊严，女性与生俱来的美获得新生。


　　稍后，另一位主播身穿双生杜普蕾出场，他：双生杜普蕾再次亮相，请大家留意这位主播的手势，她的右手有意无意地触碰腰间镶花，这是一个隐喻，意味着反抗，意味着重生。请大家看她的体态，像一片红叶，轻盈翩舞，飘飘欲仙，她在享受美感，无法言喻的美感，双生杜普蕾营造了一种只可意会的沉浸式美感，只有穿上她，方才体味。


　　当张雁穿着双生杜普蕾出场时，他：双生杜普蕾，真是一件神奇的艺术品，每一位主播都能在她那里找到全新的自我，这位主播的双肩，看起来不平衡，恰恰是一种新的平衡，隐含着不为人知的倨傲，她的高傲无人可以理解，唯有双生杜普蕾，配得上她的高傲。


　　……


　　每一位主播出场，他总能瞎编一通。


　　严盐觉得好笑，同时又佩服不已，那些瞎话让她编的话肯定编不出来，但何晓峰不同，他不用稿子，张嘴就来，不仅流畅，而且听起来很高级。


　　她看到郑琳独自站在舞台一侧，便走了过去，碰了碰郑琳，：“哎，你们何总真是人才啊。你听，他把雁儿得多高级。”


　　夕阳的余晖中，柔和的灯光下，郑琳的黑脸依然很黑，她愤怒地：“雁儿雁儿雁儿，能不能别老在我面前提她。”


　　“琳琳，你今到底怎么啦？”严盐保持着耐心，问：“我们哪里得罪你了？刚才你看我那眼神，吓我一跳，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你是不是故意的？从酒店到广场，就这么一点点路，你都跟不上，玩失踪，哼！”郑琳的怒火足以点燃周围的群山。


　　“我脚崴了，你又不是知道，你走那么快，我怎么跟的上？”严盐无辜到了极点。


　　郑琳的妒火熊熊燃烧，她对严盐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制造什么偶遇，你跟张雁有什么区别！”


　　“你不至于吧。”严盐哭笑不得，郑琳的飞醋来的毫无缘由，真是也不清楚，“我郑重声明啊，我对你的苏总监没有兴趣，我也可以代表张雁声明，她对你的苏总监也没有兴趣。”


　　“知道。”郑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时，凌雪站在舞台后面对着严盐招手，她没反应过来，郑琳很快领悟了凌雪的意思，主播的走秀临近结束，马上轮到严盐穿着双生杜普蕾压轴登场了。“走吧，艺术家代表，该你上场了。”郑琳冷言冷语，听起来充满嘲讽意味。


　　严盐马上还击，道：“如果你还要怀疑我跟苏冰有什么，我就不上去了，本来我就不想上去。”


　　“哪儿跟哪儿啊，快点。”郑琳看到了凌雪的表情变得急躁起来。何晓峰的解已经开始提到艺术家了，他：“双生杜普蕾的作者，是一位神秘的艺术家，她是中央圣马丁有史以来最为特立独行的才，此次她跟花牛的合作……”


　　苏冰已经按捺不住，亲自过来拉严盐过去换衣服了。苏冰还没话，严盐却开了口：“苏总监，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好当面对质。”


　　苏冰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她在什么，郑琳已经抢着：“走吧，赶紧出场。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还不行吗？”


　　严盐这才不慌不忙地到更衣室去换衣服。这件衣服已经被十二个人穿过，令她产生不洁的感觉，她忍住不断翻涌的反感穿上了双生杜普蕾。看到十二个人展示过，不知是不是已经习惯了双生杜普蕾出类拔萃的丑陋，她竟然觉得镜中的自己有一种别样的美丽。


　　郑琳进到更衣室，看到她正在顾影自怜，破荒夸奖了她，：“效果不错嘛。何总的总结很精辟，你的破坏性真的很适合双生杜普蕾。走，全世界都在等你。”


　　走到舞台的台阶上，凌雪对她赞美了一番，示意她听解，等到何晓峰邀请她出场那一刻，立时出现在舞台上。很快，何晓峰的声音传来：“双生杜普蕾的最后一次展示，也是最特别的一次展示，马上将呈现在我们眼前。”凌雪扶了一下严盐的腰，她当即会意，双手提着裙摆，姿态摇曳地出现在舞台上。


　　这时，何晓峰也从另一侧台阶上到舞台上，和严盐并肩站在舞台中央，他手拿话筒，激动地：“我找微博上过，今晚上有重大消息要公布，现在时间到了。”


　　他站到严盐侧前方，盯着她，：“双生杜普蕾，今晚，你让全世界领略了你的美，无与伦比的美。真正的美，必须要有破坏性，必须要有毁灭性，必须要有让人旋地转、目眩神迷的力量福谢谢你，严盐，把这么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带给我们，你是真正的才，你创造了全新的审美哲学，全世界都应该在你的面前俯首称臣。”


　　严盐正感疑惑，他忽然走到她右侧，牵起她的右手，深情地：“我要向全世界宣布，双生杜普蕾的作者，才的艺术家，严盐姐，是我正式的女朋友。”完，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全场的氛围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欢呼，热烈的欢呼，整个世界沸腾了。


　　严盐感觉自己的梦中，欺骗包裹着她，羞耻缠绕着她，她想醒来，却浑身无力，她想逃离，却漫无目的。她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无法挣扎，任由何晓峰拥抱着她，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她闭上了眼睛，整个世界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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