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黑方柯南·【陨落的救世主】

鹤山科技公司没来得及重建，依旧是爆炸后的一片废墟。
  服部平次赶到鹤山科技公司的时候，曹冰已经点了一支烟等在现场了。
  见到服部平次，他等他走近了才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到服部平次面前，“抽吗？”
  “……我不用，警官。”服部平次心中不免情绪有些复杂，他重新拾起眼神打量这位警官。
  他们自从在那场拦截小泽还让的任务中匆匆一眼，在会议厅见过一面之后也没有什么交集。
  他猜测这次曹冰带上他，可能是他给新任警长透露消息的结果。
  “听说了没，你那位朋友的档案事件有着落了。”
  此时已经暮色，四周都被黑暗慢慢吞噬，灯光都有些暗淡了，勉强站的近才能看清对方脸上的五官，更何况服部平次与曹冰本来站的有段距离，这时他几乎很难看清曹冰的脸。
  “嗯？”服部平次忙了一天，快速转动的大脑被晚风一吹，稍微有些空白。
  曹冰看了他一眼，仰起头，点燃的烟上的烟雾就飘成了单程线。
  他没管服部平次的反应，继续叼着烟说道。
  “我说这个地方可真够鬼的啊，就一个情报，刚一到手，就被人捷足先登杀人灭口了……你说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了？”
  “不是……等等……您是说……工藤的档案？！有眉目了？！”服部平次呆滞的大脑突然回神。
  曹冰：“咱俩是一个服务区吗？”
  服部平次没空搭理这位警官的嘴贫，全身的疲惫立即消散，他紧着对方几步紧张的问道：“是工藤的档案吗？查到什么了？”
  “那个公安厅指挥中心档案室，被内部人员反水了，监控录像被人掉包了，档案室的看守人员被人下套子了，人找是找到了，但主谋比我们快一步，给我们留了个尸体。”
  “怎么死的？”
  “这个你今天回警视厅看文件吧，饿吗？去吃一顿？”
  “唉？那么我们……”
  “走吧，我的四个轮子比你两个轮子的快，这里我调查完了。”
  离这里近的一个饭馆人不多不少，掀开帘子进去就一阵暖气扑面而来，携杂着温酒和饭菜的香气，都让服部平次有些恍然，嘴里疯狂分泌唾液，肚子也确实有些饿了。
  他这几个月以来就没有好好吃过饭，全是泡面寿司面包对付，倒不是他没钱吃饭，主要是没心情吃，更何况如果是下馆子只有他一个人。
  一个人下馆子吃的不是饭，是寂寞。
  就算有白马探那个家伙，他们也是能少接触就少接触，万一被人也盯上了，日子比他可能还不好过。
  曹冰点了一碗米饭几碟菜，外加一瓶酒。
  面食饱饥，服部平次点了一碗拉面。
  端菜入座，曹冰率先开口，“那个工藤新一，以前跟你关系很好吧？”
  见服部平次沉默不言，曹冰试探着问道，“同学？朋友？挚友？”
  服部平次心里苦：“……吃饭。”
  曹冰夜不再追问了，拿起酒瓶刚要给服部平次倒酒，被无情拒绝，“我不喝酒。”
  “没关系，喝一口，全身就都暖和了。”曹冰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完一盏酒，他脸上显露出了类似失望的神情。
  “是松竹梅。”服部平次说道。
  曹冰一眼看过去，服部平次的酒盏已经空了。
  “哦……”曹冰又给服部平次添酒被拒绝之后也没再坚持，自顾自说道，“还是老白干好喝。”
  服部平次嗦了一大口面，抬头看向他，“嗯？”
  “你晓得不？老白干，中国好酒茅台白干二锅头，喝一口开车走，交警叔叔奖金不愁。”
  “……”
  曹冰哈哈大笑：“以前我跟我同事下馆子可是无酒不欢的！”
  服部平次：“嗯？”
  曹冰看着菜盘子，大笑过后突然收敛，思绪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半天没说话。
  服部平次意识到曹冰情绪不对，沉默的看向他。
  曹冰深吸一口气，又猛干一盏酒，接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物证袋，里面装的是一个弹壳，他用手指压着物证袋递到服部平次面前。
  服部平次看向物证袋，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马格南步枪弹。”
  “很好，懒得我解释了，这是我在一栋距离鹤山科技公司一千米之内的诸多大楼里排查到的，少了一颗。”
  “这种弹药最好的功效利用是……L115A1狙击枪！”
  “说得对，我知道，工藤新一的助手江户川柯南在枪杀小泉梨菜和她儿子的时候，你就在现场，对不对？”
  “……你的意思当时他并没有……”
  “小孩子拿枪都有后坐力的，你当时没想到吗？”
  他想到了……他明明当时就发现了的！
  服部平次摇头：“……我知道，可是当时……小泉梨菜确实是他……”
  小泉广利和小泉九郎的死亡他确信不是工藤新一干的……但是……
  小泉梨菜……
  “小泉梨菜就是江户川柯南手枪里的子弹杀害的，监控我看了，是他的枪走火了。”曹冰余光仔细打量着服部平次，又喝了一口酒。

  服部平次叹了一口气，头低的很低。
  “你怎么看？你要怎么做？”曹冰问道。
  “这……不是……他的……错……”服部平次好似为工藤新一辩解过无数次，对不同的人，同样的话语说过数不清的次数，现在他面对曹冰，却突然感觉到很累，百口莫辩。
  “我知道，江户川柯南是有很大概率不承受重刑的，但是工藤新一不一样，他现在作为不露面的主谋，一旦被抓，就是死罪……”
  “死罪？！”服部平次一个激灵诧异的看向曹冰，“不至于吧？！”
  “……死罪难免活罪难逃。”曹冰咽下一口菜，“我们中国的说法。”
  服部平次：“……入乡随俗也是中国的说法。”
  “啊对，”曹冰点点头，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漫不经心的说道，“要是自始至终只有江户川柯南一个人就好办了，或者说……如果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的话。”
  服部平次浑身一哆嗦。
  曹冰斜眼看他，“怎么了？”
  服部平次突然有种感觉，曹冰请他吃饭就是为了套话。
  “我吃饱了……”服部平次正要走，被曹冰反手拉住。
  “别急啊，这不还没吃完吗？浪费粮食可耻啊哥们，现在因为日本高层那群可爱的小纱碧海洋污染这么严重，不能好好珍惜每一粒干净的米吗？”
  服部平次刚要甩开他，又听他说道，“合作合作嘛，我们双方不都有筹码吗？”
  怀着百分之六十的警惕和百分之四十的尊敬，服部平次硬着头皮重新坐了下来。
  “嗯，这就对嘛，”曹冰笑嘻嘻的凑近他，“我跟你一起共事也算是一种缘分，缘分这东西在中国是很奇妙的东西，一旦奇妙起来就扯到了玄学，中国秦始皇你晓得不？带领人类走向辉煌却消耗于人类本身，这个时候他人一天天老去，不服命的我家老祖宗就求访长生不老，唉，命运啊，要是他活在现在就好了。”
  服部平次冷着脸一挑眉：“为什么？”
  “因为至少现在——有可以让人返老还童的药物啊，对吧。”
  看来今天这个饭局，服部平次心想，就算有人现在拿棍赶他，他也不会离开了。
  店里来客往离人去，没人在意这一张小桌子上的酒与谋划，一场阴谋在一张画布上展开，上面的色彩变幻成魑魅魍魉潜入黑夜，吞噬黎明。
  人不可相貌，这是服部平次一早就知道的，现在看来，这句话简直是人生真理。
  “兄弟，我跟你是上下级的关系，我称你一声兄弟也是我信任你，我查这件案子自中国开始到现在来到日本，十一年了，你敢想象吗？我入警第一起案子，查到现在了。”
  “这是一场跨国际的犯罪，我的老师年轻的时候就在查，最早连接到了四十年前，或许时间还要早些，在这起案子上已经牵扯到了无数的人了，各国的都有，FBl，CIA，第六情报处，甚至你们国内的警察，都在查这起案子，为什么我们这么多人查了这么多年都汇集到了日本，你能明白吧？”
  “返老还童的那个药物，我的同事就吃过了，虽然很可惜，他在一起案子中以自己为诱饵牺牲了，所以说到现在，你还不跟我分享一点实质性线索吗？你的那位工藤新一，就是江户川柯南，对吧？”
  警视厅。
  警长办公室。
  “山里藤，被人利用利斧，五马分尸装进了冰箱里，佐井丰，被人乱刀捅死，我们的人发现时间差不了五分钟，在冲进佐井丰家里的时候，及时发现并关闭了煤气罐阻止了煤气泄露，以下，就是在两位被害人家里发现的一些证物。”
  青木川说完，屏幕上的照片就变成了证物照。
  山里藤家里搜出来的除了一只已经死亡的采采蝇被制成标本外，还有一袋用塑料袋捆起来的冥币，以及一部几个月前刚换的新手机。
  佐井丰家里搜到的除了一大堆冥币，还有一张崭新的银行卡，里面存有一百万元余额。
  “经过人证指认与物证对比，山里藤确定为拿走工藤新一档案的参与人之一，而佐井丰也是山里藤的协助人，监控录像经过技术部的修复，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当时的档案室除了人证之外，山里藤也进去过，并且在此之后给档案室放了一只采采蝇之后出去了，过了一段时间，在他确定人证已经陷入昏迷的时候才进入了档案室，拿走了那一份关于工藤新一的档案，接着就由监控室的看守人佐井丰删掉录像，并制假。”
  “也就是说，工藤新一的档案问题，是有人在背后操控，而非他一手准备，根据我的人际关系调查，工藤新一根本就不熟山里藤，更不认识佐井丰，这一起档案盗窃案就不是工藤新一一手策划，而且，山里藤与佐井丰两人死亡之后皆被带了冥币放在房间里，我怀疑这是一场有关联的具有一定宗教性的组织犯罪。”
  桑田美奈子喝了一口咖啡，点点头。
  “山里藤的房间里应该也有一张新的银行卡，只不过派去刺杀他的人起了贪心，在杀害山里藤之后将其占为己有，不过这个目前还在调查中，我会尽量凑集警力去调查，还有……”

  “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桑田美奈子打断青木川，“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没必要在这里说出来。”
  青木川立即理解她的做法，略微点头以示赞同。
  “曹冰那边怎么样了？”
  “等结果吧，今晚加班。”
  “是。”
  夜，彻底笼罩了米花市。
  金源路。
  柯南抬起眼看着前面空荡荡黑漆漆的路，转头问路西法，“还有多久到公馆？”
  “还有一段时间。”路西法说，“你要是困了就先休息一会儿。”
  柯南摇头盯着前面：“不困。”
  路西法抽出兜里的一根烟点上，打开了窗户，突然问道，“上次你和亚巴顿一起执行任务炸警视厅的时候，怎么配合的？”
  柯南一听，立即显露出无奈的苦笑，似乎不想多说什么，又忍不住吐槽，“那个家伙根本不听任何人的话吧。”
  “怎么说？”
  “他有他自己的计划，也不肯配合我行动，后来被警方的人发现，我们两个走散，我连电脑都丢了……说起来我应该换一个电脑了，这个已经不能工作了。”
  路西法看着前方再没说过话。
  柯南：“话说……这条路为什么没人啊？”
  路西法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快十二点了，很多人都已经回去休息了。”
  虽然这么说，他还是心中的疑虑悄然而生。
  这条路上……
  “那边好像有什么公告贴在墙上，稍微等我一下！”柯南往窗外看了一眼，随即立即打开车门一跃而下，朝着一面贴着公告的水泥墙走了过去。
  贴着公告的水泥墙离路西法停车子的地方不远，也可以看到柯南的踪迹，路西法便没打算跟下去。
  柯南快步走到那张公告前面，空气中的干燥让他略感不适，想着看完公告赶紧回到车里去。
  他打开手机手电筒，光照射在那则公告上，上面的字赫然显目——
  “今日镇压邪祟，皆不得外出。听到锣鼓的声音，不得因为好奇而张望，否则必造恶鬼反噬，一旦沾染邪祟，九族不得安生。”
  江户川·唯物主义·不信鬼神·柯南：“……”
  这什么时间了？怎么还有人信这些东西？整条街的人都没有出门？这也未免太迷信了吧？
  柯南尬笑两声，往后退了一步，突然脚底一硌，他立即低下头，半蹲着查看地上的东西。
  “奇怪……”柯南伸出一根手指沾了一点在手指上，凑近仔细查看，“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他正仔细观察着，突然感觉周围有气体飘起来了。
  接着，一阵隐隐约约的锣鼓声由远及近的响起——
  “不是吧？真有这种东西？”
  柯南心存异样，看了一眼路西法的方位，随即循着锣鼓声，快速跑了过去——
  周围的白色烟雾越来越多，路西法逐渐意识到不对，甚至嗅到了异样的味道。
  他立即灭了烟关上了窗户，回头看时，柯南已经不在原位置了！
  锣鼓声越来越近，随着，柯南看到了越来越明显的红色火焰。
  一群穿着白衣的人突然出现，他们穿着很奇怪，甚至蒙着面，看起来是一支很长很长的队伍，随着浓起的白雾，那群人的出现越发有些诡异。
  走在前面的白衣人动作呆滞，犹如生锈的机械似的，更诡异的是，他们每走一步，身体就前后摇晃着，如同僵尸，脑袋还四顾左右的朝着不同的方向看着，跟在后面的，还有一辆巨大的车，车型却类似棺材，走的极其缓慢。
  有一个白衣人站在车上，手里举着发出红色火焰的火把，手舞足蹈，嘴里不知道在喃喃些什么。
  通红的光照射在白色的烟雾中，让人心里极为不适。
  随着队伍越来越大一阵诡异婉转悠长的歌声传来——
  “神啊，给一些还没回家的人一点教训吧，”
  “那些无知的人为何还在此处，”
  “无知的人啊没了回家的路，”
  “不想被吃掉的小孩哟，快藏起来哟！”
  “快藏起来哟，”
  “快藏起来哟，”
  “快藏起来哟，”
  “快藏起来哟，祈愿你不要太早太早死去——”
  目睹一切的柯南往后退了一步，皱着眉，有种视线越来越迷糊的感觉，“什么玩意？”
  感觉到身后有人碰他，柯南立刻转身向后看去——
  一个面色苍白的小女孩，披头散发，嘴里流着血冲他微笑，声音甜美。
  “哥哥，你不听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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