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欺辱的少年
大晟国皇宫的御花园中,各色牡丹花开的极为艳丽,姹紫嫣红的颜色衬的旁边其他花朵黯然失色,郁郁葱葱的树木和清澈的湖水给炎热的夏日带来了丝丝清凉,绣湖鸟们也不舍得离开这凉爽之地,都落在树枝上闭上了小眼开始小憩起来。
“啊!”
这时,一声少年惨厉异常的叫声从御花园的凉亭中传来,惊得树上的绣湖鸟们纷纷振翅而飞,眨眼便不见了踪迹。
只见传出声音的凉亭中,共有五名十几岁样貌的少年,为首的两名少年年纪稍小,看着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相貌英俊,均着紫黄色相间的衣衫,衣物纹饰复杂华贵,衬的二人自有一派非凡气质。
大晟国当今圣上共有四子一女,而这紫色和黄色非大晟国皇族不得穿着,违者将被抓入监牢,由此可见他们二人身份不同寻常。
这两名少年身后各跟着一名青衣少年,年纪约莫十八九岁,身姿挺拔,腰侧都佩着剑,看来是为首两名少年的贴身侍卫。
而最后一名少年的脸,却被那名紫黄色衣衫的少年狠狠地踩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刚刚那声惨叫,就是他发出来的。
这少年的衣着十分简朴,只穿了一身洗的有些发灰发白的绸子衣衫,比那两名少年的侍卫还不如。
但如此简素的衣衫却掩盖不住他俊美的容貌,他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体瘦弱,整张脸皮肤白皙非常,一张薄唇紧紧抿着,更少见的是,他的双眸中带着点点妖冶的蓝色,这眸中透着冷漠不屑的神情,似乎被踩着的人不是他。
踩着他的少年见他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加重了脚下的力道,大声呵斥道,“拓拔滦,快承认,你的母亲是个下贱的坯子,而你,更是个没人要的野种!”
名叫拓拔滦的少年,吃痛的叫了一声,但仍不开口求饶,脸上的神情冷漠而倔强。
拓拔滦虚弱的挑衅道,“拓跋建,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没本事,就放了我。”
拓跋建恼羞成怒,眼神示意贴身侍卫将佩剑交给自己,一旁的拓跋庆见状,本来默不作声的他,这时却开劝道,“二哥,这小子在激你,咱们若真伤了他,怕是不妥,会落得个欺负兄弟的名声的。”
拓跋建眉毛一扬,很不屑,“哼,阿庆,你的胆子就是小,兄弟?你我何时把他当成过兄弟?他这样的杂种,居然和我们有同一个姓氏,想想便觉得可恨,你放心,我不杀他,我只是想刺他一剑,灭灭他的气焰。”
拓跋庆知道自己拦不住他,只叹了口气说道:“随你吧,只要别伤他性命就好。”
拓跋建嘿嘿一声冷笑,又冲着拓拔滦说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承认,自己是杂种,你母亲是贱坯子,我就放过你,如何?”
拓拔滦嗤笑一声,咬唇反击,“呵,贱坯子?论贱的程度,你和你母亲可是如出一辙啊!而我,只能甘拜下风。”
拓跋建怒极反笑,“好啊,你的嘴很硬,待会,我看你的嘴还硬不硬!”
说完,拓跋建面露狠色,持剑用力朝拓拔滦的大腿刺了下去,看这力道,一剑下去,拓拔滦非被刺成残废不可!
旁边的拓跋庆和两名侍卫只冷眼看着,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利剑即将刺上拓拔滦的大腿之时,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直接甩飞了拓跋建的身体,将他连人带剑都不轻不重的抛在了亭外的空地上。
拓跋建一脸茫然的从地上爬起来,拿起剑来,四处张望着究竟是何人出的手,居然感在皇子头上动土!不过,这力量肯定不敢伤害他,因为他虽跌在地上,力道却不重,他也没有感到疼痛。
拓跋建看不到人影,气急败坏冲空中喊道,“是谁?有本事就滚出来,别在背后坏本皇子的好事!”
一道清冷的女声从林间传来,似乎还带着一丝叹息的说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话音刚落,几名少年便见一名身着白衣,面覆白纱,身姿婀娜,体态轻盈的少女从树林的高处缓缓飞了下来,轻巧地落在了众人面前。
她虽面覆白纱,却依稀可以看出,是十六七岁少女的模样,且面容秀美姣好,一双深褐色的眼睛看起来波澜不惊,气质清冷出众。
白衣少女的双眼轻轻地扫视了几名欺辱他人少年,并未理会,只走到狼狈的拓拔滦面前,轻声问道:“你可以自己站起来吗?”
拓跋滦点了点头,有些费力的撑起身体站了起来,站在白衣少女身侧。
白衣少女接着拿出一方手帕,递给了身边脸上全是泥泞污渍的少年,说道:“擦擦脸。”
拓拔滦伸出手接过手帕,看着眼前的少女,眼神有些晦涩不明。但还是拿着这带有少女清香的手帕擦了擦脸,然后小心翼翼的收进了自己内衫的口袋之中。
就在刚才,拓跋建几人被她的眼神一扫视,虽然未从她的目光感到任何敌意,但他们却都被看的有些心虚,就像在神袛面前无法直视对方一般。
这目光,带着一种对众生怜悯般的含义,看似没有感情,却有包含着世间最大的情感。
拓跋建本想好好向这坏他好事之人讨伐一番,准备了一肚子的唇枪舌剑,被刚刚对方的眼神所震慑,突然便无法理直气壮起来。但介于皇家的颜面和他的身份,很少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他又重新找回了自信,不服气的问道,“你是什么人?这是我们自己的家事,你可不要多管闲事!”
白衣少女这才转过头,看着拓跋建说道,“二皇子不必着急,在下名叫元灵芷。我不知道这位五皇子究竟是如何得罪了二皇子,但今天看在我的面子上,可否放他一马?”
拓跋建神情有些古怪了起来,元灵芷,这是大晟国圣巫女的名字。他仅为大晟国的二皇子,年纪尚小,因此从未参加过本国的祭祀大典,所以刚刚见到白衣少女,并未认出她来。但这名字,他却是知道的。
大晟国一百年才会出现一名圣巫女,每名圣巫女都是上一任的圣巫女圆寂之时指定之人。但下一任的圣巫女究竟是如何选定的,这一直是个迷,因为据说只有上一任圣巫女将死之时,才能接到上天的指示,一旦选定谁为下一任圣巫女,不论贫穷富贵,不论身份贵贱,都不能违抗这上天的命令。
而圣巫女的地位,在大晟国更是无比的崇高尊贵,传闻说,她们能够预言一代朝代的兴衰更迭,更能够在君王难以决断之时,给出最正确的指示。
因此,每一位大晟国的君王都对她们无比的尊敬。不论对方是个妙龄少女,还是个佝偻老妇,在她们面前,君王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而她们则是上天派来的使者。
自被选定的那日起,圣巫女的身上便会传承上一任圣巫女的灵力,加上每一任圣巫女的自身的属性,她们的灵力会一代比一代强。
拓跋建知道面前的这名少女没有说谎,没有人敢拿圣巫女的头衔开玩笑,于是不得不咽下了这口气,微微朝少女鞠了躬,“圣巫女大人说笑了,我怎么敢拂了您的面子呢。我们这只是兄弟间闹着玩的,今后定然不会了,您放心。”
元灵芷不欲与他们再纠缠,因为今日的吐息练习还没开始,若是耽误了时辰,便不好了。
元灵芷点点头,微笑道:“既然如此,多谢二皇子了,今日的事我不会多言。若有下次,面见圣上之时,我便会向圣上言明你们的所作所为,若同胞相残,必然会有祸事发生。”
说完,她再不理会余下的四人,便携着拓跋滦飘然而去,转眼便不见了两人的身影。
一旁的拓跋庆看着元灵芷的背影,目光中露出了痴迷的神色,不禁开口说道,“二哥,这圣巫女,长得一定很美,这身姿,纵使见过这么多世家小姐,我看却没有一个比的上的。”
拓跋建倒是对美色没有太大兴趣,只感到心中抑郁不平,愤愤说道,“你小子少打这些鬼主意,圣巫女一生不能嫁娶,必须维持处子之身,否则便会失去灵力。今日之事太便宜拓跋滦这小子了,鬼知道这元灵芷怎么会出现在御花园里,又刚好撞见我们的事。”
拓跋庆还沉迷在元灵芷的倩影之中,心不在焉的回答道:“别生气了,二哥,让那小子先过两天好日子,以后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今天,必定是他运气好。走,我们回宫去,这会天气也热了,我该回去歇觉了。”
拓跋建一想也是,遂唤了侍卫,与拓跋庆一起回了自己的宫殿。
元灵芷带着拓拔滦落在了御花园的另一个出口,然后叮嘱他说道,“好了,在这个出口应该不会与他们碰面,你自己多加小心,我须得回去练功了。”
拓拔滦泛着蓝色光芒的眼中映着元灵芷的身影,他眯了眯眼,像小猫般的扯住少女的衣袖,用少年独特的声音问道:“姐姐,你今天救了我,我该怎么谢你呢?”
元灵芷有些不习惯别人与自己亲近,轻轻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微笑道,“五皇子不必介怀,若是今天遇到旁人被欺负,我也不会坐视不理的,经过今天一事,想必他们一段时间不会再找你麻烦的。”
拓拔滦的神色暗了暗,少女特有的清香还萦绕在鼻尖,但她,似乎不愿与自己多靠近呢。于是他低下头,又换上一副乖巧的笑脸,不死心的问道,“姐姐,今后我若是再受欺负,我该上哪里去寻你呢?你一定要告诉我,不然,我便不让你走。”
元灵芷向来心性单纯直爽,还没见过这样缠人的少年,于是皱了皱眉,勉强开口说道,“我就住在京郊的莲烨庙,但那周围布满结界,你无事还是别来的好,免得受伤。”
元灵芷说完后看看时辰,看时间已经快不够了,秀美微蹙,便挥挥衣袖不见了。
拓拔滦见她走了,眼神闪了闪,面上恢复了那副冷漠的神情,嘴角却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自言自语道,“我的好姐姐,今后你可是会帮我的大忙呢。你,可不要嫌我麻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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