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DAY6
day6
苦恼的日子也逐渐逼近。
彩排的当天，朗诵队的成员要换上正式的演出服装试演。祁初兴奋的打开包装，看到白色短袖衬衫和蓝白色的格子裙脸都垮了。大冬天的她怎么能穿成这样，她会迎来冻死在台上的结局。
陈朵听到她的话笑话她没骨气。几个女生在女厕换完衣服互相打量，大家穿得都挺好看，只有祁初的衣服显得宽松，衬衫有许多褶皱。
“原来你这么瘦。”
陈朵没见过穿夏装的祁初，每天见她穿得圆圆的，错以为她有些分量。
左夏放在排练室的书包里特意带了针线，领着祈初走回教室帮她改衣服。
“以往演出的时候别人拿来的衣服总会哪里不合身，我就有备无患的带着。”
“你好细心啊。”
祈初真的是越来越喜欢朗诵队的人，大家都会互相帮助鼓励，从没有人责备过她这个中途加入的半吊子。
左夏在祁初的裙子上用了某种免钉的收腰纽扣，把她的衬衫边角折叠起来收在裙子里。几分钟内就把祁初的衣服变成适合她的尺寸。
“你觉得秦冶是个怎么样的人。”左夏问她。
“就跟普通男生一样啊。”祁初如实回答。
“你不觉得他更优秀一点。”左夏再次委婉地问她。
“没有。”
祁初回想他的样子，绝对不如他的四大名捕更有吸引力，虽然他换上白衬衫黑色领带的演出服时确实显得十分出众，惹人注目。
她那时候反射弧太长，没听出左夏话里的意思，很多年后才明白这是一种嫉妒的试探。
两个人的话题又聊回紧张的彩排。祁初套上自己的棉服外套继而又准备穿上裤子。
“这不好吧。”
“我真的很冷。”祁初毅然换上她的裤子。
彩排中最不顺的就是祁初，她中间有两次反应慢半拍读错发音。当她真的站在台上，虽然面对的只有几位老师和同样等待彩排的学生，但她心跳得厉害，不久被监察的老师痛骂。
结束后几位队友轮流开始给她做心理建设，她嗯嗯点头，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听进去。
“你第一次上台跟我以前一样。”
“念错词吗。”
秦冶点点头，重复了祁初念错的那句台词。
“我太丢脸了。”祁初听得想哭。
“你没想逃跑吧。”
祁初愣了一下，摇摇头，虽然很丢脸但她还没想过逃，但是被秦冶一说就想了。
“那就好。”
秦冶说完没多久陈朵开始语重心长的给祁初分析原因，提领上台的要点。果然是会读书的学霸，说什么都条理清晰。
第二天下午两点，体育馆陆续坐满学生。祁初在后台紧张的握着朗诵稿，反复背诵她的内容，半途却被秦冶拉到幕边。有两个人男生在说相声，其中一个人唱起周杰伦的歌“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祁初被他们逗笑，跟着观众一起鼓掌，被秦冶抓住手打断，提醒她这是幕后。
“他们好棒啊。”祁初小声说道。
“你也很棒。”
“真的吗。”
祁初迟疑地看向秦冶，虽然他说的语气也感受不到什么波澜，就像是阐述一个普通的事情。
“陈朵还跟我说过选你选对了。”
祁初差点要感动流泪，陈朵居然这么好。她有些紧张，在登台前去上厕所，因为全身心的都在背台词，没注意身后有人接近她。
离场馆最近的是实验楼，此时学生都已经汇聚在体育馆，没有人来这里上物理课。厕所有两个封闭式的坑位，祁初刚关上门，就听见不结实的木板被人敲动。
“谁在外面，你在做什么！”
祁初用力地敲门推门，可是门却怎么样都打不开，外面的人用身体贴门死死的抵着祁初。
“李敏枫！”
祁初难得聪明了，知道唯一不想让她上台的人就是那个爱而不得的学姐，立即喊她的名字，求她放过自己。
“你凭什么抢我的位置，秦冶是我的，是我的！你给我老实待在里面关着，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你最好死在里面……”
祁初听到李敏枫阴侧的声音，觉得这个人就是疯子，根本无法沟通，她用力拍着门呼喊，希翼有人能够听到。木门已经被李敏枫上锁，她怎么也推不开。
“我诅咒你成为耻辱，成为秦冶讨厌的人！”
李敏枫说完最后一句话笑着离开，留下哀求她的祈初。
祈初的心已经坠到谷底，觉得人生都要完蛋。听到李敏枫离去的脚步声，急得眼泪都要出来，她试图爬门，但她穿着皮鞋短裙，根本没有东西让她借力上攀。她期盼有人能来找她，可是时间已经临近演出，他们肯定恨死临时失踪的她。她没有手表，觉得时间一分一秒像是加速的磁带，让她的心跳也不断加快。
“陈朵！左夏！有人吗！”
她靠在木板门上，厕所的大门已经被李敏枫关上，在她眼里天地都变暗了。而后浅浅听见树叶婆娑的声响，然后是一阵接近的脚步声。
“祁初！”
祁初一愣，好像在风声里听到幻音。
“我在这里！”
祁初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再次用力拍门，试图引起关注。
秦冶听到那一阵急促的声响，转眼跑到女厕所门外，看到被绳子打结锁死的木门，还有祈初求救的声音。
“你不要急，我马上进来。”
秦冶安慰完里面的祈初，迅速地解开门外的绳子，可到了里面看到一个解不开的黑色门锁，心冷了半截。
“是李敏枫，她把我锁在里面了。”
祈初向他解释，她很害怕秦冶没有钥匙救不了她。
“祈初，退到里面去点。”
祈初不解，但是照做躲到厕所的角落。
咚的一声，有个穿着白衬衫的身影就那样从两米半的门外重重地跳到门内，看着缩在角落红着眼圈的女孩。
“对不起，我好像搞砸了。”
祈初看到秦冶，满眼的愧疚。
“演出还没开始，你先别害怕。”
秦冶说完蹲下身，示意祈初踩着他的肩膀上去翻门。
祈初有些犹疑，在秦冶不断地安慰下点头应下，看着他演出准备的白衬衫，刚要踩上他的肩膀时脱下自己的鞋子先从门缝移出去，她穿着袜子踩上他的肩膀，很快秦冶扶着她的脚踝起身把她安全地往上送，两个人摇摇晃晃地半贴着木门起来。
“你小心点，别摔着了。”
祈初左腿先跨过木门，看着眼下的高度，心里给自己打气，一跃而下，身体踉跄后倒，听到秦冶在里面关切的声音。
“我没事，你快出来。”
祈初在旁边穿着鞋，看秦冶老练的翻门技术从门内跳出门外，心里小小的惊呼。
秦冶看着祁初，她的小臂有块明显的擦伤痕迹，他不禁伸出手抓住对方纤细的手腕。
“我没事，我们回去要紧。”
秦冶看女孩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委屈和难过，重整神色，目光坚定。
他心里莫名感到欣慰和欣赏，觉得自己没看错人。
两个人匆匆地返回朗诵队伍。其他人都焦急地等待着他们归队，一行人没来得急解释和慰问，又被主持人催促着上台。
真正紧张的时刻即将当来，主持人报出《光的礼赞》时朗诵队正在台后预备上场。
“记得这是为班争光。”秦冶把话筒递给祁初时对她说。
这也是祁初来的最初目的。
演出进行的非常顺利。台上收到掌声的高光时刻非常梦幻也非常短暂。
而后祁初走下舞台，大家都一改紧张，目光投向祁初，问她怎么会迟到，让他们心里担心许久。
“我太紧张了，差点忘记回来的时间。好在秦冶来找我了。”
秦冶一愣，没想到女孩把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半点不提李敏枫，她是为了维护他的体面，也是不想大家在为她伤神闹出事情。
“好在演出不是很顺利吗，老周都说很好了。”
秦冶顺着她说完话。众人也不再纠结那段意外的插曲，各自沉浸在喜悦中。
朗诵队解散后大家又迎接期末的备考和升学的压力没有更多的联系。祁初有时在学校偶遇秦冶，两个人也会打声招呼。后来毕业去了不同的高中，再没遇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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