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DAY9
day9
茶壶沸腾飘出桂圆的香甜。静怡拿出三个珐琅搪瓷杯放在茶托上，慢慢斟茶。
忙过周期，文具店重新恢复日常的状态，午间无人，祁初正在算最近几天的账单，她拿着水笔，时不时下笔记录。
“你在想什么呢。”静怡把茶水端到祁初桌前。
“我在想怎么能多赚点钱。”
“今年生意一直不错呀。”
桂圆落在杯底，橙黄的甜水泛着热气。祁初拿起茶杯，对着热茶轻吹，喃喃自语的说“还不够。”
晚间的生意较为清闲，祁初提早歇业，让静怡姐妹提早下班休息。这几天大家都挺累的，她也没有假期给她们。
祁初收到秦冶的信息时独自坐在店里等最后一个中学生挑本子。她走过去跟她不好意思的说她要关店了。
“今天这么早就关店吗？”
“因为我要去约会了。”
“好吧。”
小孩放下手中的东西跟着祁初到收银台结账。不过三分钟，祁初已经关灯关门，只随身背了一只帆布托特包关店离开。
某个加班的深夜，祁初收到陈沅问她什么时候安排她和秦冶认识的饭局的短信。
祁初最近太忙倒没顾上这件事，她想了想，就定在五一后的周日，她给陈沅沅发信息前先给秦冶发信息，问他这个时间有没有空。
——有空。
祁初没想到凌晨三四点还有人能秒回信息，看来不止她在忙工作。
——那就定好咯。
——好。
秦冶按照约定的时间来接她，添越银色车身在夜色中闪现，停在街道边上。祁初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下，她系上安全带，看秦冶和她一样没换工作的装束，不过他是正式的衬衫西裤，她是v领纯白短袖和深蓝牛仔裤，还真是一眼看出精英与平民的差距。
“你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秦冶看她靠在车椅上闭着眼睛养神，她静态的模样比起动态又不同，温柔的多。
“我现在又累又饿。”
“最近工作很忙。”秦冶猜到。
“嗯，可忙了。”
祁初回答完忽然想到什么，睁开眼侧身看向秦冶。
“我是不是忘了跟你说我表姐也会来吃饭。”
“嗯？”
“看来我真的忘说了。”祁初语气懊恼。
“想介绍一位非常漂亮的美女给你认识。”
“你怎么就知道我需要。”秦冶反问她。
“难道你不是正常男人吗。”
车内的空气静默了几分，祁初捡了些好听的话说，一会儿夸赞秦冶是英年才俊，一会儿谈起自己家世好相貌好性格好的表姐，最后又说人多热闹，美女也能让人赏心悦目。
“知道了。”
秦冶无奈地打断祁初的话，她不是第一个先斩后奏做这种的事的人，不过他没想到她会主动给自己介绍异性。
两个人进到川渝火锅店的包间时，陈沅已经坐着在等他们，鸳鸯火锅冒着滚烫的汤水，桌案上摆着颜色浓郁的菜品。
陈沅起身，她穿缎面蕾丝的包身长裙，外面一层薄薄的纱面覆盖，配一双杏粉色高跟鞋，典雅温婉。她是圆脸，下巴填充适当的玻尿酸，显得更加精致成熟，妆容干净，没有多少颜色累赘。她显然已经找到完美匹配自己身份要求的着装搭配。
“这是我表姐沅沅。”祁初向秦冶介绍。
两个人客气寒暄，分别坐在祁初边上，好在是圆桌，抬头能看见彼此，也不用完全对视。
“新手表很漂亮啊。”祁初注意到陈沅左手上的粉色鳄鱼皮表带的蓝气球腕表。
“我擅自先要点了菜，你们再看看菜单。”沅沅从边上的空椅拿起两份菜单递给他们。
“我不挑食。”祁初看着满桌菜品，把菜单递给秦冶。
秦冶翻开菜单，不过是在看酒水区。
“拿瓶起泡清酒。”秦冶跟等在后面的服务员说。
陈沅谈起他们旧同学重遇是多有缘分的事情，夸赞祈初健身后形体漂亮不少，问她在哪家健身房。
“健怡环境好，又在我店附近。”祁初说出健身房的名字。
“秦冶也在附近工作吗。”陈沅问他。
“工作地点不算远，不过我住在月瑞湾离那里更近。”
“那边都是洋房和排屋。前两年我爸爸也在那里给我看房，后来要和朋友做邻居买到铂新，那我们差点也要成为邻居了。”
“我也恰好是前两年买的。”
“那你买的是排屋咯，这两年那边的排屋涨得很好。”
“你还懂房地产。”
秦冶说话时把海带结的空盘移到边上，按照祁初的要求把竹笙放到中间，看她不停地把蔬菜放进红油辣锅里，完全不惧麻意，吃得额角都冒汗。明明她现在的样子比起陈沅算不上矜持，他又觉得她很活泼，会主动营造合适的气氛。
“我妈妈喜欢研究。”
服务员给他们都倒上起泡清酒，继而站在桌边帮忙下虾滑。祁初的酱碗只有三样东西，香油、腐乳和芝麻酱。秦冶坐在她边上看她吃得极香，有些好奇的问她是什么怪味道。
“你不吃辣，是不会体会我的快乐的。”
话题又重新转向食物，芝士虾滑里加了一点细碎的胡萝卜，十分鲜甜。安格斯肥牛卷用清汤锅可以涮出奶香味。潮汕手打的牛肉丸咬下去会爆汁……
话都还没说完，牛肉丸的肉汁就溅到祁初身上，纯白色的衣物上的褐色油点难以用纸巾擦拭掉。
“我出去问店员要瓶洁洁净。”
祈初忙着起身离开包厢，她关上门后听到秦冶和陈沅谈话的声音。带着红帽的店员跟她说明卫生间有存放清洁用品，祁初又走到洗手间，台面上有两款不同的产品，她拿起喷雾往自己的油点喷，按照说明静置十秒钟，她等了五秒又再喷了一次。
镜子里的脸是自己很熟悉的模样，出门前薄薄地擦过一层美白气垫，遮住眼下的青色眼圈。祁初重新扎有些散乱的头发，卷成丸子，用章鱼图案的发圈绑好，头顶的头发弄松一点，可以显得颅顶高些。她手指沾了几滴清水搓掉衣服上的油点，用餐巾纸重新擦干，衣服终于干净。
她心里没有半丝慌乱，认为一切都在按照脚本在进行。
推开门的刹那，陈沅的目光转向进来的祈初，问她有没有洗干净衣服。
“洗干净了，服务员还要给我围兜。”祁初想他们肯定是不愿意戴如此掉价的东西，她也干脆没有要。
“我们刚刚还聊到你。”
“聊到什么囧事吗。”
“你都没告诉过我你参加过朗诵表演。秦冶跟我说的时候我都惊到了。”
祈初扬起笑，抱怨秦冶把她这个半吊子送上舞台，害得她那段时间都丧失了体育课。两个人有默契的选了一些轻松的话题说，避而不谈其余的事故。
陈沅拿起酒杯和祁初碰酒又示意秦冶。起泡清酒的丝丝回甜，小口品起来别有滋味，刚好中和火锅的重味。
“这款酒还是我第一次喝。”祈初放下白瓷酒杯。
“那要小心点，它是发酵酒，比一般葡萄酒要容易醉。”秦冶提醒她，只是她贪杯倒酒又敬他，眼如含星，让他晃了晃神。
一顿晚餐快将近到十点结束，两个小时左右，两位得体的客人氛围拿捏得当，丝毫没有为难祁初，甚至陈沅在不经意间先买下单，还是祁初要去结账时秦冶告诉她的。
“看来你们都是做好抢我单的打算。”
祁初并不意外，她是三人中最没有财力的人，陈沅也还有其他想法，自然不用她着急买单。
陈沅的代驾已经在地下室等她，跟他们在店门前挥手道别。她吃的不多，转身时的腰线盈盈，裙摆飘逸，让人看得发醉。
“我的代驾也快到了，我送你回去？”秦冶看着没醉又像醉的祈初，问她。
“当然好，你的车坐着肯定更舒服。”
两人走到车前时代驾也刚好到场，没想到自己今天要开豪车，上车后说了好几句车有多好。
秦冶让司机先送祁初回家。侧身问她住在哪里。
“南山路，紫金小区。”
“是我以前第一次见你的地方？”
秦冶听到一个熟悉的地名，失笑想起旧时的趣事。
祁初想了想点头，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网吧，就在小区的门口。可惜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发展，网吧早就惨淡关门。
“沅沅时不时很漂亮美丽。”祁初问向他。
“还好。”
秦冶这简单的概括还真是冷淡，似乎并不为美色所动，事后没有半点对陈沅的提及，就像见了一个在普通不过的人。
“平常游泳馆的水不干净，我让朋友帮我拿到开元的室内泳池的进入卡。送给你当做道歉。”祁初从包里拿出拿出一张游泳卡递给秦冶，本来自己要请客却被别人抢先。
秦冶接过，看着红色卡片上的金色编号。
“夏天还是游泳比较适合。”祁初说完靠在椅背上，窗外的路灯闪退，汽车转向旧街区，道路变窄，车速逐渐减慢，直至靠边停下。
车门是电吸门，轻轻一推就能自动合上。祈初下车后拿着包和车里的人道别。
手机信息里有一条显示，陈沅让她帮忙和秦冶说今晚过得很开心。祈初看着车远去，没有说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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