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占卜纸牌(九)
告别了迷弟祝知海后,奉西洲跟着乔禾去到他的家里,准备对这份资料进行销毁。
“真是可惜,等你把那件纸牌毁掉之后,世界上又少了一件珍品。”乔禾惋惜地看着资料上所记载的数据,恨不得复制一份下来仔细研究。当然他也只是这么想想,奉西洲制作法器的方法对他而言过于极端,实在不是什么参考的上选。
协会内所有的资料都通过了特殊的法咒加以保存,这样能够有效防止记载的信息被物理损毁,不过现在看来,这的确是给两人的处理工作造成了一些麻烦。
“你会解这个咒吗?”乔禾用魔力将资料上的法咒触发后,拿在手里简单研究了片刻,一连用上好几个解咒法术都不见效果。
这种保存法咒算得上协会多年研究的精华,只有档案部门内有解开的方法——当然他们是绝不可能交给对方解咒,销毁资料本就不是合规操作,那样只会落下把柄。
精密的法咒紧紧贴在平整的纸面上,似乎将自身尽数渗入每一寸纤维的空隙中。平时常用的解咒法术几乎对它不起作用,想要解开,乔禾只想到了以魔力切断法咒各部分连接的暴力破解法。
那样就太不巧妙了,乔禾想,他也是有一些研究者的傲气在里面的。
“不知道,我试试吧。”奉西洲说的是实话,他的确很少进行这样的解咒操作——倒不如说他使用频率更高地都是一些封印法咒,比如封印焦土区里的恶魂、封印那些可能受到污染的法器……
还有每次当霍景行隐疾发作,身体无法承受庞大的魔力开始逐步崩溃的时候,他会使用最坚韧的封印法咒把所有外溢的魔力封印起来。
但即使是最强的封印也不过仅能坚持片刻,于是奉西洲只能不断重复这个过程。哪怕收效甚微,至少也能减轻对方不少的痛苦。
奉西洲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帮霍景行缓解痛苦,最初他自然是抱着和霍景行桥归桥路归路的态度,每当对方在隔壁房间痛不欲生的时候心里只是冷笑,巴不得对方就此自我了断。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霍景行每次发作都待在自己隔壁的房间,对方遣散了房屋内所有下属和医生,唯独留下自己一个人。
自然是想在自己的面前露出可怜巴巴的一面,让他心软罢了。
——但奉西洲可悲地发现他正好就吃这一套。
当奉西洲看着霍景行哪怕虚弱得连起身都困难,却还是用那双湿漉漉的狗狗眼看着自己的时候,一边痛恨自己怎么这么好骗一边给人用尽了法咒缓解症状。
可以说,在尝试过大部分法咒后才发现唯独封印咒稍微起到一点作用的奉西洲,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霍景行隐疾的人了。
而回到手上这些资料,其实保护法咒的强度并不很大,如果施咒的人是奉西洲他至少能够再把法咒加强好几个量级,但如果是解咒的话,法咒上层层相扣的魔力成为了破解的极大阻碍。
奉西洲紧皱着眉头,以极高的专注力注视着资料上的法阵,一边抬手缓慢注入魔力。
只见法咒最外圈的图案在接受奉西洲的魔力时瞬间断裂,分裂成内外两圈法阵。外圈法阵在奉西洲魔力的牵引下很快脱离纸面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仍需处理的内圈法阵。
“你怎么解的这么快?”乔禾一看对方都已经实现了法阵分离,惊叹一声更是好奇起来,“你用的是哪个解咒术?快教教我!”
虽然乔禾一向自诩为带奉西洲入行的引路人,并且也算得上是对方半个老师,但遇到这种情况,熊熊燃烧的研究之魂还是让他乐意不耻下问的。
“什么解咒术?”奉西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继续用魔力再次接触内圈法阵,“我是直接依靠暴力破解的。”
这一句回复堵得乔禾再没发出声音,眼前好亮,原来是有人在装逼。
乔禾也算是一直看着奉西洲成长起来的人,但每每看到对方不经意间展现出的极高天赋,还是忍不住感叹一句天才实在是惹人嫉妒。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还蛮招人讨厌的。”乔禾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打趣道,他想以前这家伙天赋很高性格难搞,难怪人缘一直都挺差。
但当他再见到奉西洲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实在变了太多,虽然骨子里还是那个骄傲的天才,但已经收起了锋芒变得柔和了许多,不再像是以前那样处处扎人。
“是啊,我肯定是你最讨厌的后辈了。”但没想到奉西洲居然认真地点了点头,用着全然不像是开玩笑的语气。
他的确也是这么认为的,奉西洲再清楚不过以前的自己没少顶撞过这位真心照顾自己的前辈,想来也没少让对方头疼。
“你有这样的自知之明就好。”乔禾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大笑着揉了揉奉西洲的头顶。
奉西洲本想让对方别把自己当小孩子,转念一想却发现这正是符灿平时没少对自己说过的话。
大概是风水轮流转,他先是无奈地拍掉对方试图揉乱自己发型的手,随即和乔禾对视一眼。
刹那间两人有默契地同时笑出声来。
等到直到半小时后奉西洲终于小心翼翼地将内圈法阵也从纸面上剥离,在内外圈法阵同时失去作用后附着在资料上的保护法咒也一并消失。
破解保护法咒之后的事情便容易了太多,除了销毁资料以外,奉西洲将其他收尾工作也一并拜托了乔禾完成。
这并非是他不愿意继续亲手处理,而是后续的收尾工作实在不是他一个已经从协会“退役”的外部人员可以参与的。
再者说奉西洲还要继续制作那件他准备送给符灿的祝福法器,用来解决对方因为使用法器而带来的副作用。
奉西洲低头注视着躺在他手心的那枚耳夹,冰冷的触感顺着手心传递过来。银灰色的圆球和之前那枚刚好能够凑成一对,但仔细看来这枚耳夹显然更精致繁复一些,出于实用性考虑,奉西洲在祝福法术以外还额外加了一些增幅的效用。
他知道自己很少给符灿送什么东西,但没想过符灿在收到这件礼物时能够这么开心。
奉西洲看到对方弯弯的眉眼间在看到礼物的瞬间染上了愉快的温度,似乎比起礼物本身,赠送礼物这个动作更让对方感觉到快乐。
符灿拿到耳夹后很快就戴在了自己的耳垂上,和一边样式相同的耳夹凑成一对。他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新收到的礼物,似乎由此能够感觉到附着在他身上的厄运就此退却。
他是真的很高兴奉西洲能够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为了让他少受一些折磨特地制作了这么一件法器。
回想起这几天被厄运缠身的日子,符灿就忍不住长叹一口气。他抬起手看着之前被高空坠物弄伤的手背,绷带早已被拆掉,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疤痕。但哪怕那道伤口已经愈合,奉西洲也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对方就像是时刻担心会再次发生同样的事故似的,恨不得事事帮他包办——虽然这么做的确有效地让符灿避开了不少伤害,但却反过来把奉西洲折腾得够呛,看的符灿很是心疼他。
符灿就像是珍稀动物一样被洲哥养在家里,担心会再因为外界干扰而受到伤害。享受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洲哥照顾的日子也的确很快乐啦,但是符灿总感觉自己再这么被洲哥照顾下去会成为某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生物。
并且他也实在是不忍心看到洲哥每天翻阅着菜谱最后却制作出一堆稀奇古怪的产品——
只能说哪怕洲哥的确是个很有才能的驱魔人,但是在驱魔人领域以外也实在是有很多不擅长的事情。
“洲哥真是很少会正式送我什么东西。”收到礼物爱不释手的符灿眼睛亮亮的,虽然说着抱怨的话却在语气里一点也感受不到他的责怪,更不如说像是在向他的洲哥撒娇似的,“让我想想,洲哥上一次说要送我礼物还是……”
但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停下不说了,他忽然想起上一次洲哥说要给他送礼物的原因是错过了他的十八岁生日,而那次是自己先拒绝了洲哥的好意。
因为他想要洲哥欠他一件事,符灿总觉得这样似乎就能又多了一个让洲哥留在他身边的借口。
果然奉西洲也想起了这件事,暗了暗眼眸仍对此有些愧疚,他张口又打算先和对方道歉,却被符灿微笑着打断话头。
“没关系哦,洲哥,我早就说了没关系的。”符灿笑得格外开朗,就好像的确如他所说那样没有因这件事产生一丝一毫的阴霾。
但他心里却在想,如果能够让洲哥因为这些小事的积累一直愧疚下去就好了,只有一直觉得存有亏欠,洲哥才会更多的偏袒他。
一顿饱和顿顿饱他还是能够分得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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