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未来娘子
清辉瞥了瞥蓝棠气鼓鼓的小脸蛋，试着伸手去牵她的手却被她拍了一巴掌甩开了。清辉只得认错道：“是我不对，我不该和阿棠的大师兄切磋斗法。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阿棠别生气了好吗？”
清辉当然并不是真的认为自己有错，可他却也明白当女孩子生气时不能一味地和她讲道理，而是应该顾及她的情绪。
清辉明白，蓝棠之所以会生气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担心。她担心他会受伤，也担心她大师兄会不会有什么闪失，更担心刚才切磋中的任何闪失都会为两派之间本来就勉强维持的和平局面雪上加霜，从而威胁到他们二人未来的关系。
清辉正是因为明白这些才认错，他自问并不错在与叶添比试，而是错在令蓝棠担心。他在态度诚恳地认错后看了看蓝棠的反应，可蓝棠却还是崩着脸不想理他。
“你实在生气可以打我一顿出出气，反正我刚才已经输给了你的大师兄，也不在乎再多输给你一回。”
蓝棠那双漂亮的眼睛这才将目光转到了清辉身上：“我哪里打得过你？你也根本没有输给我大师兄，你又何必要上赶着认输？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高兴吗？你以为我希望看到你输给我大师兄？”
清辉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为了试探蓝棠的真实心意，他想弄清楚蓝棠究竟向着谁，而蓝棠的回答则分明表明了她是向着他的，这对于清辉来说就已足够。
清辉拉起蓝棠的手，一下下打在他胸膛上，主动帮助她“打”他出气，并接着哄她道：“我与别人争斗也许能赢，可唯独与你对战却是必输无疑。因为你是我未来的娘子，我呀一定会对你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蓝棠没想到斯文磊落如清辉一般的人物竟也会说出像这样无赖惫懒的话来，原本一直努力装作严肃又生气的脸这下子再也崩不住了。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赶忙背过身去不想被清辉看见，嘴里还没忘了道：“臭美！谁是你未来的娘子？”
不料清辉却以手搭在蓝棠的肩上，令她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随后温柔但认真地对她说：“抱歉，我没有事先征求你的意见便跟你的同门说了想找你师父提亲之事。但是阿棠，你嫁给我吧。嫁给我，我绝不会让你后悔的。”
蓝棠被清辉的郑重其事给镇住了，她抬着头望着清辉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满是真诚和柔情，蓝棠望着望着便几乎要沉溺进去。
蓝棠没有回答他，只是羞涩地避开了他灼灼的目光，随后将脸埋进他怀里，这才不至于让他看清她究竟有多害羞和多惊喜。
蓝棠伸手环住清辉的腰，清辉也伸臂揽过她的。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仿佛对于此刻的两人来说早已是此处无声胜有声。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过了一会儿后蓝棠才道：“以后不论是跟谁都不要轻易比试斗狠好吗？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是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刀剑无眼、人外有人，我……我不希望你有任何闪失。”
“娘子吩咐的，我一定照做。”清辉眉眼含笑着答应。
“谁是你娘子？我原本可是想好了，要终身修道、超凡入圣的。”蓝棠在清辉怀里撒着娇。
“也对，如果你不嫁人，就有可能成为玄清渺云宫的下一任掌门。”清辉原本也是言者无心，可这句话说出口后，却忽然顿悟了些什么。
可蓝棠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随口答道：“有大师兄在，哪里轮得到我做掌门？就算没有大师兄，师父他老人家也不会把掌门这样重要的位置传给我这样一个傻丫头啊。”
“哦？你师父曾经跟你提起过？”清辉貌似不经意地问。
“没有……师父他老人家身康体健，长命百岁，怎么会跟我们说这些？”
“那你怎么知道你师父不考虑你？”清辉笑着反问，“你认为，对于我们这些修道之人来说，是天资比较重要还是辈分资历比较重要？”
蓝棠想了想，一时有些想不明白清辉怎么会说起这个话题？便抬起头来看着清辉。
清辉便也看着她道：“修道首重仙缘，其次是天资，再次是勤勉和修身养性。”
蓝棠眨了眨眼睛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清辉温和一笑，宠溺地用手捋了捋蓝棠额前的碎发，这才道：“我想说我可能要变成那个耽误你当掌门的罪人了。”
蓝棠认真道：“这话你可不能乱说的！要是让我大师兄听见，他会不高兴的。”
“哦？你大师兄很在意这个掌门之位？”清辉随即问。
“我觉得是……”蓝棠答道，“大师兄素有大志，这些年来他一直为了玄清渺云宫的事情矜矜业业，应该就是想在师父和门下弟子中都获得认可，未来可以继承师父衣钵。”
“我觉得我好像知道了一件事。”清辉忽然道。
“什么事？”蓝棠好奇地问。
“我……我不想说……”清辉慧黠一笑，卖起了关子。
蓝棠立刻皱起了眉噘起了嘴，以表情给清辉施加压力。
“我觉得我明白为什么叶添兄会对你毫不动心了。”清辉一看见蓝棠噘嘴，马上便说了。
“为什么？”蓝棠自问后马上自答道，“是因为大师兄想当掌门？”
清辉点了点头：“虽然玄清渺云宫和歇星塔都不禁婚嫁，可是两派的掌门却向来都是一心向道的修道之人，从没有过有家室还当掌门的先例。”
蓝棠蹙眉喃喃道：“可是……这只是没有先例而已，却并没有明令禁止。”
“若是你大师兄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疏远你，你会回到他身边去吗？”清辉看似平静实则关切地问。
“……”蓝棠怔了一怔后，这才望着清辉的眼睛道，“若真如你所说，那么我在他心中其实还不如一个掌门之位。”
清辉闻言微微一笑，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其实我觉得，大师兄他也未必就是因为想当掌门才不理我。”蓝棠道，“他可能就是单纯地不喜欢我。”
“那最好了。”清辉望了一眼如洗的碧空道，“我自是不愿见到有别的男人记挂着我的娘子。”
蓝棠捏起小拳头轻轻捶了清辉一下：“又没正经！”
蓝棠说着便离开了清辉身侧，作势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随后将双手背在身后装老成道：“这里可是玄清缈云宫，我怎么说也是这里的二师姐，还要给师弟师妹们做榜样呢，不陪你胡闹了。”
蓝棠边说边向前迈开了步子：“大师兄让我好好招待你，那我先陪你随处逛逛，逛完了正好送你去客房。”
清辉不紧不慢地跟在蓝棠身后，看着她故作老成的背影开玩笑道：“你这二师姐当得倒是有模有样，你还说你不是当掌门的料？”
“你怎么又提起这个？”蓝棠回头看了清辉一眼，“你到底从哪里看出来我能当掌门了？”
“你忘了你与白翎仙子关系匪浅了？还有你手中的宝物素心练，又是从何而来？”
蓝棠被清辉这样一问，倒是一下子答不上来。
“素心练是我自小就有的宝物，师父也曾经说过，以我那时的修为按理说是绝炼不出这样的宝物的。”
“你看，这就是你的不二仙缘啊。”
“有仙缘又怎么样？”蓝棠却不以为然，“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蓝棠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她怎能当着清辉的面念出这样没羞没臊的诗句来？
“总之，你以后不要再提什么我当掌门之事。”蓝棠慌忙而生硬地企图转移话题道，“我大师兄才是我们玄清缈云宫铁板钉钉的下一任掌门。”
“你方才在一旁观战，依你之见，你大师兄可曾出全力？”清辉知道蓝棠前面说漏了嘴，这会儿心里正不知多羞涩后悔呢，当即便也不拆穿她，只是帮着她转移话题道。
“应该没有吧……”蓝棠迟疑着道，“大师兄应该是留心把握着分寸的，毕竟你们说好了只是切磋。”
“如果他确实没有出全力的话，那你大师兄的法力要比你高出许多。”清辉评价道。
“那当然了，不然他要怎么当我们的大师兄？”
“然而他不过是一介凡人，虽然从年龄上看比你大出十来岁，可是以他的资质，就凭这十来年的时间，真的可以比你高出这么多吗？”清辉既是问蓝棠也是自问。
“不过是一介凡人？”蓝棠奇道，“你、我，我们不都是一介凡人吗？”
清辉这才发现他失言了。自从那晚他见过夜画之后，便隐隐猜到了些他自己的身世。虽然他还不敢确定，但他觉得自己恐怕并非是□□凡胎的一介凡人。在他眼中蓝棠应当也不是，可他却不愿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嗯，我的意思是说，你与你大师兄同门修道，按理说不应该有那么大的差距。”清辉不动声色地为自己打圆场道，“想来应当是你顽皮又躲懒，这才拉开了与师兄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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