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百亿债务

一股专属于金属的凉意从手心中传导过来，立刻就把炎炎夏日带给程松的热意驱散殆尽。

        程松检查了一下，手机丝毫没有被水浸泡的痕迹。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程松想要尝试着开机，但是看着手里的手机，他陷入了困惑之中。

        手机上原本的升降式摄像头、开机按钮、音量键、手机卡槽等等都消失不见，整个手机外壳已经完全一体化，就像一块非常薄的墨色的金属块。

        程松顾不得手机外表的变化，赶紧尝试着在原本开机键的地方按下，没想到，几秒钟后，屏幕一闪，竟然真的有了画面。

        可不等他的高兴劲起来，陌生的画面给他兜头浇了一盆凉水：墨黑色的屏幕中，几个银色的字缓慢的闪烁着“系统升级中，进度百分之十……”

        什么系统升级中？！现在是升级系统的时候吗？！

        程松用尽了已知的手段，手机却依然无法开机，只有那缓慢的进度条，终于推进到了百分之二十。

        看了看天色，程松放弃了努力，拍了拍身上的焦灰，从原路返回了。

        天知道用了多少小时，程松终于到达了山脚的村里。

        天色已经很晚了，好不容易敲开了一家农家乐的门，解释了一下，这才算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

        稍微喝了口水，虽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他还是拨通了公司同事的电话：“喂，老刘吗，我是程松，虽然有点突兀，但是，能不能暂时转给我点钱……”

        “程松？！你到哪去了？！”对面的中年人火急火燎的打断了程松的话：“你知不知道，有人找了你一整天了……算了，你还是赶紧看看你的邮箱吧！”

        老刘的语气让程松不敢怠慢，赶紧找农家乐老板说了说，借对方的电脑打开了自己的邮箱。

        点开收件箱的一瞬间，程松立刻目瞪口呆——收件箱置顶邮件的标题是“百亿债务追讨信”。

        立刻缓过劲的程松，以最快速度点开了邮件。

        邮件内容很简洁，发件人是b市法院执行庭，内容虽然不长，但是说的很是清楚，某个叫做“孟令合”的债务，被程松给继承了，所以，程松需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尽力偿还债务，如果有疑问，可以随时咨询云云。

        程松查了一下，留下的联系方式的确市b市法院执行庭的。

        这一次，程松没法无视了。

        程松赶紧点开附件，里面的文件展开的同时，他开始埋头读了下去。

        对照着网上的文件格式，这个附件的格式非常正式标准，内容虽然长，但是一切也只是邮件正文的扩展，所有内容凝缩起来，只表达了一个明确无误的信息：他，程松，从今天开始，继承了孟令合的百亿债务。

        百亿债务？！

        程松感到有些发懵。

        一天之内，从平凡到天堂，再从天堂到地狱，起起落落间，自己非但没有任何收获，反而莫名其妙多了百亿债务，就算是最垃圾的编剧也不敢这么编。

        程松无奈的揉着太阳穴，思前想后，似乎只有等明天回到b市，联系上法院执行庭并了解详细内容后再说了，程松就不相信，太平盛世的年代里，还能让自己这个小人物就这么被冤枉了不成！

        虽然有了决定，但是程松却仍旧无法轻松入睡，身上明明累得要命，睡意却怎么都无法征服程松沸腾的思绪。

        在黑暗的房间里，程松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屋内将一切淹没的浓重的黑暗，在脑海中将白天经历的事情一一掰开并仔细捋顺时，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程松只一眼，就察觉到了声音的来源，一直处在“系统升级中”的手机，竟然开机了。

        程松拿过手机，桌面还是那个熟悉的桌面，只不过在桌面最醒目的位置，多了一个名字是“超级制造工厂”的app。

        app的图标是一个墨色的方块，颜色跟手机外壳一模一样。

        程松皱了一下眉头，想先查看一下资料和通讯录是否有所损失，但是无论手指怎么点击和变换手势，除了“超级制造工厂”，桌面和其它程序图标都没有反应。

        程松以为死机了，想要重启，但是手指在原本应该是开关机按钮的位置按了半天也没有反应。

        难道是这个图标作祟？

        程松想要把“超级制作工厂”删除，但是选中按钮后，竟然没有删除的选项，反而立刻弹出了一个仿佛要跃出屏幕的满屏窗口：

        “超级制造工厂启动中，请问宿主是否要完成身份认证？”

        “是”“否”

        程松这时注意到，之前一直是一个墨色方块的图标，此刻起了变化，方块侧着立了起来，从一面变成六面，很快成了一个墨色的立体盒子，然后盒子上方缓缓打开，一股月白色的流光缓缓升起，而在这团光芒之中的画面，赫然就是白天自己刚刚去过的破败工厂！

        难道说？！

        联想起白天发生的一切，程松似乎明白了什么，想想那百亿债务，程松咬了咬牙，按下了“是”：“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兹拉。”轻微的电流声在程松的脑海中划过，一个陌生的声音开始响起：“生物识别模块初始化并启动，宿主指纹、虹膜、耳纹和脸部轮廓录入并保存中……”

        “你到底是谁？”面对程松的问题，脑海中的声音并没有回应：“超级制造工厂启动完成，宿主绑定结束。宿主程松，男，汉族，二十二岁，百亿债务先导条件达成。恭喜程松先生，从今天开始，你将成为超级制造工厂的唯一宿主，请问是否要阅读帮助文档并开启新手任务？”

        “百亿债务达成”这六个字瞬间刺激了程松紧绷的神经，他的语气开始严肃了起来：“回答我，你到底是谁？”

        系统的声音属于一个成熟的中年男人，这个声音非常有辨识度，但是对于程松来说，这还是一个很陌生的声音：“我是系统孟令合，从今天开始，为了帮助宿主完成将超级制造工厂打造成世界第一的制造企业的目标，从而成为程松先生的专属系统，无论您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向我提问，我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竭尽所能为您服务。”

        程松咬牙：“百亿债务是不是你的杰作？”

        系统承认：“根据我对宿主您性格的调查分析，只有这种方式，才能够令您彻底放弃抵抗，跟系统进行绑定。我知道这样会给您造成困扰，但是请您放心，这个债务只跟您个人绑定，不会影响您的征信和亲朋好友的生活。更重要的是，凭借您的能力，只要您跟系统合作无间，区区百亿债务，只不过是您前进道路上的一块小石子罢了。”

        “百亿债务只是一块小石子……”如此厚颜无耻的解释，被一个磁性的男中音娓娓道来，程松听在耳内，瞬间就被气笑了。

        程松第一次用这种硬邦邦的语气示人：“我不想绑定什么超级制造工厂，请你给我解绑，同时想办法去除百亿债务。”

        “抱歉，请恕我无能为力，百亿债务属于不可逆转的系统先导任务，且已经完全锁定，完成前无法解锁，所以请宿主放弃幻想，认真经营超级制造工厂，在我孟令合的辅佐下，努力以‘成为世界第一的制造企业’而奋斗。”

        “啪——！”再也忍耐不住的程松，一把将手机狠狠摔在地上，还不忘用力踩上两脚。

        “呼——！呼——！”但是令程松诧异的，这手机不要说损坏，甚至连一道划痕和灰尘都没有带上。

        孟令合的解释非常平静：“没有用的，手机外壳的材质已经升级为纳米级锰钛合金，屏幕是防弹级钢化玻璃，加上我的保护系统，不要说摔和踩，就算是核弹爆炸，都无法损坏分毫的。”

        “我谢谢你啊！”程松叹了口气，弯腰把手机拿在手里，习惯性的擦了擦上面根本不存在的尘土。

        程松不得不承认，孟令合的笑声很好听：“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用谢。”

        程松没有继续搭理它，而是默默的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莫名其妙的快递，伪造的文件和电话，真实存在的废弃工厂，还有那天降的百亿债务，无论这个系统是真的还是一个玩笑，程松都不准备轻易相信。

        他决定，一切等明天回到b市，确定那债务的真实性后再说，他已经不想总是被这个叫做孟令合的存在给牵着鼻子走了。

        孟令合似乎能猜到程松的心思，眼见他不再理会自己，竟然一晚上也没有再打搅程松。

        第二天一早，程松从座椅上醒来，才发现怕热的自己，竟然在这个之前明明闷热且没有空调的房间里舒适的睡了一晚。

        感受着房间里适宜的温度，程松非常的意外。

        拿到手机时，他才发现，手机外壳仍然散发着丝丝凉意。

        难道说，房间里的温度都是它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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