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蔬菜沙拉
宋句回宿舍的路上都在苦思冥想，到底该去吃什么呢？
牛肉面的提议被苟一荀否决了之后他进行了一个不怎么深刻的反思，喜欢吃的东西肯定是因人而异的，就算都是女生也不可能都喜欢吃一样的东西，何况他那个真的是弟弟不是妹妹，就是小时候性情有点跑偏。
他有问纪茵茵想吃什么，但她没有再回复了。
现在时间已经奔着凌晨去了，再打电话有骚扰的嫌疑，他就作罢了。
要是让苟一荀知道他还有这种反思，一定会质问他之前短信轰炸的时候怎么没觉得是在骚扰？
纠结了几天，最后苟一荀提了一个非常有建设性的意见——吃西餐。
说是西餐，不是多高档的西餐店，就是学校附近的西餐厅，人均消费不会超过二百，味道怎么样先不说，环境是很清净幽雅，晚上还可以点亮桌子上的蜡烛，最适合约会了。
纪茵茵没有反对，唯一的要求就是宋句和苟一荀需要同时出现。
这没什么难的，反正宋句现在大多数休息时间都跟苟一荀泡在一起。除了要给他运营相声社的平台提供素材，苟一荀还是辛希阳指派给他的快板师父。在他学成出师之前，就算两人不搭了，他还是要定时找苟一荀汇报练习成果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苟一荀可以说是纪茵茵的师父的师父。
这么想着，苟一荀对自己出席这个饭局也不那么反感了。拜师茶没喝到，吃他一顿饭不正应当吗？
他很擅长开解自己，如同他擅长开解别人。
常理来说，女生通常会在约会时迟到，因为打扮费时间、挑衣服犹豫不定，或者那种吊人胃口的心理，但这种通常不符合纪茵茵的性格。
作为一个标准社恐，迎着别人期待的目光走到既定地点，想想都浑身起鸡皮疙瘩。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纪茵茵掐着时间到了宋句告诉她的餐厅，在二楼选了一个前后左右都没有人的位子，紧靠着玻璃一侧坐下。
穿着墨绿色围裙的服务生轻手轻脚地放下一本菜单，问了她是否要现在就点餐。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后，他就离开了。
现在离午饭时间还早，所以餐厅里人不多，特意跑到二楼来的就纪茵茵自己。这让她感觉舒服了很多，伸了个懒腰。
约她的宋句还没到，她也是挺意外的。
宋句是个很守时的人，他到达苟一荀的宿舍楼已经半个小时了。导致他没能准时出现的罪魁祸首正在刷牙，而他站在水房门口盯着他。
“我猜你五分钟走不到斐罗尔。”斐罗尔就是那家西餐厅的名字。
苟一荀吐掉嘴里的泡沫，冲着宋句：“咱们打车。”
“还没有走的快。”
宋句语气不善，但苟一荀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可以打车的地方要走到学校的正门，那里离他的宿舍要走十几分钟的路程。再算上打车的时间，地方不近，偏是个单行线，绕来绕去反倒多花时间。
要是直接走路过去，他们穿过小门就能直接到斐罗尔，差不多也是十几分钟。
苟一荀匆匆洗了个脸，胡乱套件衣服跟宋句出门。走到楼下的时候宋句又看了眼时间，他拨通了纪茵茵的电话，告诉她非常抱歉，因为苟哥没起来，他们可能会晚到一会儿。
纪茵茵说没关系的声音被苟一荀盖了过去：“你这人不讲道义，我会睡过难道不是因为你吗？”
“关我什么事？”
“昨天是谁非要拖着我排练到半夜的？你可知道我睡着了之后，做的噩梦里全是你的脸。”
两人争吵的声音从电话另一边传来，纪茵茵已经开始脑补苟一荀痛心疾首的脸。
“我哪儿能想到你人缘那么差，会被室友锁在屋里。”宋句没忍住，嘴角溢出一丝轻笑。
“我再说一遍！那是他们关爱我，担心我在睡梦中被人偷袭，understand？”
这时不知道是谁发现了宋句的手机还接通着，也可能是宋句不小心碰到了挂断键，后面的争执纪茵茵就没有听到了。
十分钟后，宋句和苟一荀一前一后出现在纪茵茵地视野中。
宋句穿着一件蓝色的牛仔外套，里面是白色t恤，看起来学生气十足。宋句的衣服一个褶皱都没有，整个人的状态都是精修过的，对比之下苟一荀就随意多了：套着那件他还没来得及洗的卫衣，头发还有一缕翘着，很是俏皮。
先不说刚才那通电话让纪茵茵都脑补了些什么少儿不宜的情节，苟一荀是刚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给自己开脱。
大约四十分钟前，宋句从自己的宿舍出来，走到苟一荀宿舍楼下等了几分钟，已经过了约好的时间他还没出现，宋句开始拨他的电话。
这一拨电话他发现苟一荀把手机关机了。他不是真的想关机的，他只是昨天忘了充电。这手机跟着他年头久了，一天不充电就会失去生命。
既然电话打不通，宋句没多想就上楼去敲门。
倒是成功把苟一荀敲醒了，还敲得左邻右舍都来围观，还以为又出了什么渣男劈腿女生骂街的大场面呢。
苟一荀迷迷糊糊从床上下来，扭了一下门锁，竟然没扭动！他瞬间就精神了，想起来早上室友出门前跟他说了，怕他睡得太死，就把门先锁上了，中午他们就会回来。
中午是几点他们没说，但肯定不是现在。没办法，他只好让宋句再回到楼下，他把钥匙从窗户扔下去，然后宋句再拿着钥匙上来解救他。
苟一荀的宿舍在五楼，宋句跑上跑下，达成了一整天的运动量。
等他用钥匙从外面扭开门锁，苟一荀炸着头发，背心露着半个肩膀，一只脚趿拉着一只拖鞋，苦大仇深的模样。
宋句揪着苟一荀的衣服试图让它处在一个正确的位置，然后在他背后一推送人去水房洗漱。
这么一番折腾下去，十几分钟就过去了。他站在水房门口不停地看时间，从内到外都散发着催促的意味。
苟一荀说话的时候纪茵茵听得特别认真，她不只是在听，还偶尔打量坐在自己对面那两人，想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互动。
遗憾的是，宋句全程都像在听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低头翻着菜单，并且在苟一荀结束他的喋喋不休之后，没有片刻停顿地衔接上了他的话。
“你想吃什么？”他问的是纪茵茵，并且合上了菜单递给纪茵茵。
纪茵茵没接，她瞥了一眼似乎还有话要说的苟一荀，然后告诉宋句：“都可以。”
“那我点了？”
“好。”
苟一荀发现自己被无视了，抗议道：“都不问问我的吗？”
宋句又开始翻菜单，不太想搭理苟一荀，却还是问了一句：“你有什么不吃的吗？”
苟一荀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没有。”
“那不就得了。”宋句按了桌面上的呼叫铃，还是刚才那位给他们倒水的服务生走过来。
凭借着以前家里出去吃饭时的记忆，宋句点了披萨牛排意面薯格果汁，最后考虑到纪茵茵女孩子的身份，他又加了一份蔬菜沙拉。
估计是因为客人少，后厨不忙，点的餐很快就上了桌。
宋句把每样东西都先堆一半在苟一荀的盘子里，就不再搭理这个人。苟一荀也十分配合，只要有吃的，他愿意当一个亮度足够的发光体。
纪茵茵则是满脸慈爱地看着苟一荀被投喂，又在心里码了两百字的小作文。
她脸上的表情在宋句看来很奇怪，他把切成标准一厘米见方小块的牛排轻放在纪茵茵面前，问：“怎么了？”
纪茵茵连忙低头，莫名的慈爱也成了慌乱，拿起叉子叉了一小块牛肉塞嘴里，用咀嚼来掩饰什么。
宋句端着一个杯子：“我忘了浇酱汁。”
“哦。”
纪茵茵的紧张肉眼可见，是不可能指望她说点什么了。尤其是宋句看见了纪茵茵正极力想藏起来的那件牛仔外套。
他们俩穿相似的衣服不能说是撞衫，但你说情侣装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上次你帮我们改稿子，阳哥也说想谢谢你，所以今天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这些已经够多了。”
苟一荀可能是饿了，那风卷残云的速度，在纪茵茵吃第二块牛肉时，他的盘子就见空了。他的手机很适时地响了，他接起电话，应了几声，然后跟宋句和纪茵茵抱歉：“我有事，先走了。”
纪茵茵眼巴巴地看着苟一荀，消失在门外。
餐厅靠街边的一侧是玻璃，纪茵茵看见苟一荀跟什么人打招呼，是个女生，看背影很熟悉。纪茵茵又看了几眼，女生转过脸来，这回她看清了，是何静壹。
苟一荀离开了之后，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纪茵茵秉持着不会说话尽量不开口的原则，沉默地搅着自己盘中的面条——面条是牛排的配菜，时不时看一眼宋句在做什么。
就昨天晚上他发来的消息多到要把纪茵茵淹没，这会儿突然如此安静，纪茵茵总怀疑是不是切换了人格。
她发现，宋句正无聊地玩着盘子里的配菜。现在他的盘子周围是一圈绿色的生菜，中间有两根面条，半个圣女果，以及一块咬了几口的薯格。
他拼成了一个图案，一个由四个字母拼成的单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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