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病美人
卡曼帝国是阿尔图大陆为数不多没有信仰的国家。
这里民风彪悍，历来尚武。以卡曼帝国皇室为首的贵族和平民们对光明帝国宣称的和平友善教义嗤之以鼻。他们认为光明帝国维持的是虚伪的友善，借以帮助之名吞并一切有违光明殿的国家。
全民皆兵的卡曼帝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换来了信仰自由。
只是就连卡曼帝国的国王也不知道这种表面上的和平还能维持多久。
光明帝国蠢蠢欲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卡曼帝国现任国王卡曼是个沉默寡言但是武力值极高的壮汉。
这天卡曼按照惯例前往城堡的花园浇花，他粗犷的外貌下意外有一颗极为细腻的心。
皇室花园很大，但他不让园丁靠近，一直都是他亲手打理着。
“哦，亲爱的小蔷薇，你今天怎么不太精神，好像掉了几片叶子？”
卡曼拎起沉甸甸的水壶，笑眯眯地凑近开得正好的蔷薇花，尽管他的笑容称不上不好看。
他一株花一株花浇灌着，最为偏爱的那株玫瑰则被他留到了最后才浇水。
卡曼盯着玫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这朵玫瑰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美感。
他揉了揉眼睛，下一刻就被玫瑰身上爆发出的巨大光芒逼退数十步。
卡曼挣扎地睁开眼，一下就被面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长发的神明降临在皇室花园最美的鲜花上，整个花园里的花都瞬间绽开，用尽全力地舒展着自己的花瓣，花枝招展地渴望着神明的垂怜。就连卡曼帝国栽种了数百年未开的珍贵名花也在这一刻盛开。
卡曼作为全大陆数一数二的养花达人从未见过这样盛大的场景。
但更叫人难以相信自己眼睛的是面前这位神明。
卡曼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词汇的寡淡，他搜肠刮肚也找不出任何一个词汇能用来形容面前的神明。
人造的词语放在祂的身上都是一种玷污。
祂的存在就是整个阿尔图大陆的奇迹。
“请、请问，我……我能知道您的神位吗？我，我，我想追随您！”
卡曼涨红了脸，磕磕绊绊地说到。
“吾名……”
“美神。”
说完，意外降临的神明便消散在了空中。
卡曼傻傻地呆坐在繁花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个沉默但是骨子里暗藏桀骜的国王，在今天找到了要用生命追随一生的信仰。
【你确定这么做有用？而且他能控制民众的信仰吗？】系统不解地问道。
【“当然，”】计划通了一半的律远洲心情很好，【“我刚刚离开的时候不是原地消散了吗？我把消散范围扩大了，正好可以覆盖整个卡曼帝国。”】
【“就是没想到这个卡曼国王这么上道，我还啥也没说呢，就自动说要追随我了。”】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难道歌尔亚克就不管了？】
律远洲一脸诧异地说到：【“你怎么会这样想，肯定是两手抓啊。这又不是单选题。”】
律远洲盘着腿坐在歌尔亚克圣殿的雕像上，他现在对神力的运用越发熟练了，只要他想，谁也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虽然我现在神力还是少，但是离开神像还是没问题的。这几天到处飘也不是白飘的。”】
律远洲轻轻一跃，飘到神像的正前方，将手向门外一指，道：【“喏，看见外面新建的祭坛了吗？歌尔亚克的子民已经知道我苏醒了。”】
【“我积攒着神力，就是为了在明天的大典上给他们祝福。”】
【“至于卡曼帝国，我仔细观察过，在阿尔图大陆上，为数不多无信仰的国家里，只有卡曼帝国是全民皆兵的状态。整个国家男女老少都很能打，如果后期真的起冲突打起来了，也算是个不弱的助力。”】
律远洲凝望着在圣殿前忙碌着的歌尔亚克子民。
歌尔亚克的人民普遍相貌优秀，他们脸上带着相似的兴奋笑容。这样其乐融融的场景颇有些世外仙境的味道。
律远洲飘到圣殿的门前，一片雪花拂过他的眉间缓缓落下。
他看向远方，阿尔图大陆的正中央，对系统轻声道：【“系统——”】
【“下雪了。”】
翌日。
经过一段时间休养的卡塞尔已经恢复了生龙活虎的状态，在亲眼见证了美神的苏醒后，他在圣殿的地位拔高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但对他带来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还是全部身心都投入在圣殿，或者说这种投入更甚。
“歌尔亚克好多年都没有这样盛大的场面了。”大祭司站在卡塞尔旁边感叹到，“你们真的是很幸运的一代，能够等到冕下苏醒的这天。”
“歌尔亚克的子民守在最北的极寒之地数千年，就是为了等待冕下醒来的这天。”
“嗯。”卡塞尔点头。
大典就在圣殿的门口举行，由宝石搭建的祭坛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昨天还是大雪纷飞，今日就出了太阳。
大祭司穿着用金丝线编织宝石镶嵌的华服一步一步走上祭坛。
他举着一个钻石和珍珠制成的托盘，托盘上静静躺着数支鲜花，这些都是四个大魔法师这段时间日夜不休的成品。
整个歌尔亚克的子民都拥挤在圣殿前的大广场，他们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激动，但是大典还未开始就有不少人泪流满面。
“美神冕下苏醒大典正式开始——”大祭司沉声道。
他的声音有特殊的魔法加持，确保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美神冕下从不责备我们对美的向往与爱慕。我们爱慕祂，就如鹿切慕溪水，没有止息，没有尽头。”
“最高荣耀的神明啊，您的信徒已经守候了千年，为了您醒来的这一天，我们盼望了世世代代！”
“您醒来的这天起，歌尔亚克再无“神醒月“与“神眠月“，信仰的光芒照耀全年！”
……
“求您眷顾卑劣的歌尔亚克，眷顾您最微小的信徒们！”
“我的神，我的主啊！求您听仆人的祷告！”
歌尔亚克的人们低下头，虔诚地祈祷着。
律远洲此刻正浮在大典的上空，他看着眼前壮观的场景心里说不震撼是假的。
不仅如此，一股暖洋洋的力量在他身体里流动着，他的神力也在成倍地增加。
【“系统，信仰的力量真的有这么强大吗？”】
【我也不知道。】
律远洲俯身向下，控制着自己的灵体一点一点变大，一点一点变实。
【允——】
紧闭双眼的众人只听见一道空灵的声音从天空传来。
“是神谕！！”
“美神冕下苏醒了！”
“神迹！……这是神迹啊！”
……
卡塞尔在律远洲现形的第一刻就发觉了，他的心还是控制不住地跳动着。
但是，他心里涌现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他想要触碰冕下！
无论怎样都好，当冕下的小狗，冕下只要对他招招手，他就可以靠近祂，亲吻祂的脚背，或者更过分——
不！他这是亵渎神明！
卡塞尔狠狠给自己来了几巴掌，旁边的人都以为他是看见美神冕下太激动了。
可只有卡塞尔自己知道他虔诚的躯壳下藏着怎样大逆不道的肮脏想法。
他会下地狱的，他一定会下地狱的！
卡塞尔痴迷地看着高高在上的神祇。
然而律远洲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曾经差点被他坑死的倒霉蛋儿骑士长。
他将自己的神力不断压缩着，努力附加着【病美人】的技能。
【滤镜】：病美人肯定要有滤镜加成啊！角色卡期间内，友好阵营好感+30，敌对阵营好感+20，且难以产生恶意。
【吐血】：吾妻柔弱，不能自理。消耗5体力，指定对象攻击力消失十分钟。
他艰难地开口。
【你们是被神眷顾的种族，谁也不忍心伤害你们——】
任意阵营好感度叠加50/100。
【你们是英勇的冲锋者，吾与你们同在——】
攻击力增加百分之百。
话毕，神明离去。
笼罩着众人的神力化作漫天的光点，落在每一个虔诚的信徒上。
“感谢我主！”
“美神在上！！”
“呜呜呜呜，美神冕下！”
……
大祭司跪在圣坛上，他止不住地颤抖着，他激动地说到：“美神赐福！美神赐福！歌尔亚克势不可挡！我们要恢复美神冕下昔日的荣光！！”
“恢复昔日荣光！”
“为了歌尔亚克！”
“为了美神冕下！”
“为了美神冕下——”
光明帝国。
伯尼斯听着手下的汇报，眉头越皱越紧。
“你的意思是卡曼帝国搭建了一个圣殿？？”
“怎么可能！卡曼帝国那一群没有脑子的野蛮人怎么会拥有信仰！他们都是疯子！”
“而且阿尔图只有一位神明！”那就是光明神！
“等等，”伯尼斯转头望向北方，“神明……”
“有更详细的信息吗？比如他们供奉的神明的神位？”
汇报的人低下头不敢看他，小心翼翼地说到：“……听说是掌管美的神明，卡曼人都称其美神。而且，我们安插的探子几乎全军覆没……”
“怎么？卡曼帝国的人对他们动手了？”
汇报的人头低的更低了，小声道：“不，他们应该是改信美神了。”
伯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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