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女皇，你不是杨业的对手
杨业不紧不慢地说：“这不是挺好的吗。我现在终于可以安心休息了。你最清楚我有多辛苦，才二十出头就长了白发。我虽勤勉，可也没有自虐的喜好。”
他本就不想做这个太师，当初是为了大乾百姓才勉强答应先帝入主朝堂。
后来一切步入正轨，他也曾三番五次请辞。
若不是王爷撒泼耍赖，结拜认亲，用各种手段挽留，太后又苦苦哀求；若不是朝政缠身，他不忍心大乾百姓受苦，岂会一拖再拖直到如今。
太累了，这个班，他是一天也上不下去了。
现在他只觉得肩膀上万钧重担都忽然空了，轻松无比。
以前为了赶时间，吃饭只是为了提供能量让自己不至于倒下。
现在终于可以好好品尝食物的味道，享受美食。
这个大白菜果然比后来科技狠活种出来的，要香甜得多。
鸡蛋也是真正吃虫子粗粮放养出来的鸡生的，味道格外鲜美。
他放慢了速度，一边细嚼慢咽，一边对书童说：“别管那些了。坐下接着吃吧。菜都凉了。”
他这里只有一个书童。
在他眼里众生平等，所以没客人的时候，他都是让书童上桌一起吃饭。
书童坐下后嘀咕：“我不明白。皇上要是想赶我们走，直接一道圣旨不就完了。还要这么吊着干什么。”
杨业；“她毕竟跟我学了四年，不会蠢到没有任何由头罢免我，引发众怒。再说，她还想看看，没了我，这个朝堂到底能不能转。”
书童说：“那肯定转不了啊。大人是大乾的顶梁柱。”
杨业微微摇头：“未必。”
书童还要说什么。
杨业打断了他：“好了。不说了，吃饭。明早上我要睡到自然醒。你不要来叫我。”
这么冷的天，最适合赖在被窝里睡懒觉了。
六年了，我终于可以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
光这一点，都让我心情顿时无比舒畅。
书童摇头苦笑：“我被气得不行。您却只想着能多睡会儿，真是太淡定了。要不怎么您能做太师。我只能做书童呢。”
杨业气笑了，用筷子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油嘴滑舌，昨日布置的文章背下来了吗？没背下来的话，今夜背完了才准睡。我给你取名叫守勤，就是想你勤奋学习。结果你比后院的乌龟还懒。”
这个书童是他刚到西林县时收留的孤儿。
因为这孩子饿晕在路边，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杨业给他取了个名叫“守勤”，说等他知道自己姓什么再加上姓。
守勤跟着他也好几年了。
当年那个八岁小童，如今也成了个翩翩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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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莲儿交代宫门守卫：今日，杨业若是来了，就把他好言劝回去，绝对不能让他出现在早朝上。
守卫们其实也挺为难的。
大乾有两个人拥有不需要通报直接入宫的特权，一个是杨业，一个是王爷齐安国。
也就是说，杨业有权力打开宫门。
就算杨业真的来了，侍卫没权也没胆子拦。
可是他们不拦就是抗旨不遵，也是死罪一条。
如何是好？
他们战战兢兢，忐忑不安等到辰时初，所有官员都进去了，却不见杨业的马车，才惊讶地意识到：杨太师竟然真的没来早朝！！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一样惊讶地还有此刻站在殿上的百官。
平日里他们吵吵嚷嚷，跳起来相互喷口水，如不是忌惮杨业，早打起来了。
结果发现齐莲儿今日一个人上朝，他们却个个如锯了嘴巴的葫芦。
偌大的朝堂竟然安静到听得见外面的风声。
齐莲儿淡淡地问：“诸位爱卿，今日无事可奏吗？”
站在最前面的左丞相出列，迟疑地问：“皇上，为何不见太师......”
齐莲儿：“太师昨日说身体不适，朕体恤他太操劳，恩许他在家歇息几日。”
杨业入住朝堂这几年没歇过，如今天下太平，偶尔歇歇也是人之常情。
他虽年轻，也不是铁打的。日日这么操劳肯定受不了。
左丞相恍然大悟，再没说什么，又退回了队列。
大臣们又陷入了沉默，只是气氛明显比刚才要轻松多了。
仿佛广告放完以后的垃圾肥皂剧时间。
齐莲儿又等了一阵，才问：“众卿，还有何事要报？”
大臣们心说：跟你说了也不顶用，等太师来了，还得跟他再说一遍。所以何必白费口舌呢？
所以依旧没人出声。
齐莲儿心里跟明镜似的，对大臣们打的小算盘清清楚楚。
不过她也明白，这事急不来。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杨业对朝堂影响，只能慢慢减弱。
杨业手里的权力，她也只能抽丝剥茧一般慢慢夺去。
齐莲儿说：“诸位没有话说，朕却有话说。太师歇息这几日，朝堂的事情，还是要处理。所以所有奏折经过朕批阅后不必再转到政事堂，直接发到各衙门执行便是。”
以前折子批阅转运的流程是这样的：衙门汇总到三个丞相那里。丞相们各司其职，看完把他们职权范围内的处理了，然后一起交给齐莲儿。
齐莲儿批阅完再给杨业把关，杨业批阅才发给各衙门去遵照执行。
左丞相想也不想便说：“皇上，这样不妥吧。”
大臣们终于明白齐莲儿的意思了，开始“嗡嗡嗡”地小声议论。
李不任立刻跳出来驳斥左丞相：“有何不妥，大乾能有今天，都是因为皇上的英明神武。杨业本来就是可有可无。”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
虽然李不任上折子弹劾杨业，可他怎么也是杨业亲手点的状元。
谁又肯定这不是杨业为了试探百官设的陷阱呢？
所以左丞相虽然对李不任的无礼很愤怒，却也只能硬生生把这口气咽下去，一口咬定：“大乾不能没有太师。所有奏折还是要让太师过过眼才能执行。”
李不任还要说话，被齐莲儿抬手制止。
她淡淡望着左丞相：你本来只是个吏部小吏。
可是杨业把比你大的官都杀没了，只能提拔你来做左丞相。
虽然提拔了你，杨业依旧时不时敲打你，惩戒你不守规矩的亲戚，暗示你不要以权谋私，还提拔右丞相和副丞相来制衡你。
杨业说，不管几品官员，每顿菜不能超过三菜一汤，不准请客送礼，大操大办。
你过生辰的时候弄了六个菜，他就把你叫到太师府谈了半个时辰。
你嫁女摆了一百桌，他又逼你把所有礼金都上缴国库，不然就要撤你的职。
活得如此窝囊，你还像个二品大员吗？！！
你应该跟朕一样痛恨杨业才对！！
为什么还如此坚定地维护他？！！
左丞相坦然回望：皇上，我知道你很着急夺回权力。
可是你先别急。
你还太嫩，压根不是杨业的对手。
这一点，我们都很清楚，所以不会陪你冒险，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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