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晚宴

一身棉质的黑装，上面是金丝绣制的罗德尔家徽，金扣的黑色皮带上挂着他的佩剑黑暗姐妹，再配上独具特色的丝质紫色披风。

        阿托利斯看着镜中的自己，那个挂坠盒也被他挂在脖子上。他还记得上一次在交界地的晚宴，他与一位女孩定下了婚约。

        他叹了口气，把挂坠盒收到衣服里，低头摘下眼罩。

        出了帐篷，径直走上贵宾席坐到雷加身边的座位，人们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

        那是一只深金色的眼睛，只是一个看上去如同眼睛的替代品。

        阿托利斯尴尬地举起酒杯喝了一口，“很奇怪吗？”他问了下身边的雷加。

        “不，挺好看的。”雷加凑近了些，“是金色的……”

        “果然还是很奇怪吧。”阿托利斯刚想重新戴上眼罩就被雷加拦下了，“不，很好看。”

        仆人们陆陆续续把一道又一道的菜端了上来，柠檬蛋糕，蜜汁烤鸡，蒜头烤排骨，三姐妹群岛的招牌菜肴姐妹乱炖。阿托利斯是上一道吃一道，一点都不剩下，像个跳蚤窝的平民一点也不挑食。比起这个来，他觉得还是浪费最可耻。

        “慢些吃，哥哥，接下来还有好几道菜呢。”雷加有些怀疑他们交界地是不是没吃的。

        下面还有不少人小声议论，甚至笑了起来。

        一个斟酒的少年不知道在谁的教唆下问了一句：“王子的国家有什么特色菜肴吗？”

        他自然也听出来了斟酒人的阴阳怪气，轻描淡写地说道：“龙虾。”

        交界地特色大龙虾，一只能吃好几顿，就是不一定有命去吃。

        之后歌手们一一演唱了《血龙狂舞》、《征服者》、《一千零一只眼睛》。直到一位自称来自里斯的歌手献上了一曲《卡斯特梅的雨季》。

        这首唱着泰温·兰尼斯特平定叛乱的歌曲在维斯特洛家喻户晓，但却让伊里斯二世的眉头紧锁。

        阿托利斯随即离席片刻找到了情报总管瓦里斯，问他有没有可能他不是来自里斯而是布拉佛斯。

        瓦里斯也宣称自己是来自里斯，调查这个应该不太困难。

        之后他又回到座位让那位里斯来的歌手唱一唱里斯的歌曲，他便唱了首关于光之王的歌曲。

        可阿托利斯在君临展露身手靠得就是斩杀了一个着火的光之王信徒，这事估计狭海对岸也早就传遍了。这下大多数人都有理由觉得这人是来找茬的。

        阿托利斯依旧面不改色地鼓掌称赞他的歌喉。

        随后雷加提出献上一曲。

        仆人们搬来了镶金的龙头竖琴，雷加边弹边唱，关于荒石城的简妮与矮个邓肯王子的爱情，在场之人无不赞叹这动听的歌声。

        曲毕，雷加转头看向了阿托利斯，“你也来一曲吧。”他看上去非常期待。

        阿托利斯是吹笛子的，没有唱词，很少有人能完全听懂。他吹奏的多数是不短的传奇史诗而不是更常见的情爱故事。理解难度更翻倍。

        唯一一次的清唱还是一首感叹交界地战乱的哀歌，虽然听不懂他的语言，但雷加还是听哭了。

        即使大多数人都听不懂，只要有一个知音那便足够。

        清澈的笛声，缓缓地叙述了一个久远的传说——一个有着强大意志和无双剑术的骑士孤独地坚守着光明并与深渊战斗，最终他击败了深渊，却亦被深渊侵蚀了心智……

        雷加只觉得余音绕梁，“那是‘深渊漫步者’阿尔特留斯……”

        “是的，我自己编的。”阿托利斯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坐上王座，他一直觉得自己会成为阿尔特留斯，他也一直都想成为阿尔特留斯。但是他从未与任何人提起过。

        其他人则是似懂非懂地跟着夸赞了几声，比起雷加掌声明显小了很多。

        随后便是年轻男女们最看重的舞会。

        骑士们会上前邀请小姐们一同共舞。

        阿托利斯完全没兴趣。

        雷加劝了许久，阿托利斯依旧不为所动，反过来叫他快点邀请舞伴以免错过。

        “你莫非早就心有所属？”蕾拉王后看出了阿托利斯死活不去舞会的原因，肯定是在家乡还有女孩在等着他。

        阿托利斯微微点头，闷下一口烈酒。

        雷加也不再劝，下场邀请了好朋友的妹妹亚夏拉·戴恩。

        其他小姐全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人们都说坦格利安家族拥有神一般的非人美貌，雷加王子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但唯一让她们欣慰的是，阿托利斯王子还没有下场。当看到他摘下眼罩的全貌之后，不少人都觉得神也不过就是他这样的了。

        直到舞会接近尾声，阿托利斯一直坐在贵宾席位没有下场。

        “或许他不喜欢女人？”凯冯·兰尼斯特没过脑子说了一句，好在除了提盖特没什么人听见。

        泰温·兰尼斯特带着一对儿女走到国王面前。

        之前国王之手想把瑟曦嫁给国王继承人雷加不成还遭到了：“主子的继承人没理由与仆人的女儿结合”这般的言语羞辱。如今，把瑟曦嫁给阿托利斯王子也是一条上策。

        在伊里斯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之前，阿托利斯便说：“抱歉，泰温大人。我不能答应，我已经有了心爱的女孩，我绝不会辜负她。”

        “难道你已经有婚约了吗？”

        阿托利斯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

        “我儿子不愿意就不愿意，多问什么。”伊里斯也不想便宜了泰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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