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如果能重来
第二十五章
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机会呀，大家从一出生就一直向前，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一旦选错了，将遗憾终生，再也没有机会重来。
所以很多人因为年少时冲动的选择后悔，徒增半生的叹息和悔恨，有些人后悔自己选错了前程，有些人后悔蹉跎了光阴，而有些人，后悔他们年轻的时候没有冲破世俗和最爱的人在一起……
曾经有一个很爱你的男孩在教堂外面拼命地叫着你的名字，你穿着婚纱嫌弃他一无所有，转身嫁入了豪门。因为你的眼里只有钱。
等到往后余生你守着堆积如山的金钱孤独寂寞的时候，你想起那个在教堂外叫你的男孩，这时候你家财万贯，金钱无法阻隔你们。
于是你去寻找他，却看到他和自己的孩子快乐地在田间嬉闹，他贤惠的妻子在一旁微笑地注视着他们，他们温暖又幸福。
那时候你才会发现，自己早早就把他给弄丢了。
你开始后悔，你开始遗憾，你再也没有机会重来。
她深吸一口气，想要平稳自己那颗颤动的心。
可她跳动的心在质问她，华丽盛大的婚礼真的是她想要的吗？庞大的财产她不能靠自己的双手赚取吗？为什么要像狗一样摇尾乞怜地讨这些让她厌恶的人的欢心，出卖自己的身体，每天带着假笑，只为了那些冰冷的家产？
她真的已经准备好无情地过完一生吗？
——值得吗？
她不断地反问自己，穿着水晶高跟鞋的脚缓缓地往后退。
就在她即将转身冲出去之际，那只小小的手突然猛地紧握住她的手。
幼稚却坚定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别害怕，我会保护你。”
苏沐语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那样打了个激灵，像是从一场长长的大梦中醒了过来。
记忆忽然停留在她的墓碑前，暮雨沙沙地落下，年轻苍白的男子站在她的墓碑前，泪水和着雨水从他的脸庞滑落。
“如果你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这个错误的选择将会让你后悔一生，接下来你会怎么办？”她想起穿越到这个身体的前一晚，店门口出现一个乞讨的老人，她给了他许多吃的，他拿着却不吃，反而这样问她。那也是她的药店开业的前一晚。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做错了就只能一错到底咯，我只会想着怎么去弥补，不会有多余的时间去后悔。”她说。
“可如果真的能重来。”老人沧桑的眼眸直直地看着她。
如果能重来……
有些记忆忽然清晰了起来。
“给你介绍我的妻子，她叫苏沐语。”
清冷的青年站在院子里的红色蔷薇花前，淡淡的金色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他转身看着她：“你好，梁太太。”
“他是……”
“我在战场认识的好兄弟”
“我叫——”
“陆祁轩。”
舞池里那个清俊少将的脸渐渐明晰，墓碑前穿着黑衣的男子转身，露出苍白清瘦的脸。
她呆呆地看着自己前方的路，身前的捧花散发着淡淡的香，牵着她的手温暖。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她。
音符缓缓地在那些音乐家的手中跳动，他们平时在各自的舞台演奏，互不示弱，可这场婚礼让傲慢的他们聚在一起，共同协作演奏同一首曲子。
这是陆家特意为她准备的。
她慢慢地扬起唇角，想用笑容来告诉自己，她的选择没有错！
“就算是错的……”她听见自己说，“一错到底，永不后悔。”
陆祁轩愣了愣，他本能的察觉到，戴着头纱的女孩还是在惶恐和犹豫，尽管她的手依旧平稳地待在他的手心。
她也跟他一样，对接下来的事情感到不安或是想逃避吗？
很小的时候，他就从医生叹息的表情中察觉到了什么，他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所以总想和身边的人保持一些距离，怕他们因为他的突然离开而难过。
人的一生到底有多长，陆祁轩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一生并不会很长，
他从书上了解到，当人们长大的时候，男男女女会相爱并结婚，然后一同度过接下来漫长的一生。
有一句话是如此写道：结婚是爱与责任，是互相依持，是彼此照顾，也是风雨同舟。
男女之间的“爱”这个词对他来说有些难理解，这种爱似乎和任何一种爱都不同，他想，他大概等不到长大，所以也不会有机会知道。
他看着身旁的女孩，突然觉得心里很忐忑不已，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好，更不知道自己能陪她多久。她嫁给了他，以后的以后，还会有男孩愿意娶她吗？
她会在他死后守着空荡的屋子孤独一生吗？宽敞的房子里陈设华丽，她坐在窗边望着夕阳发呆，直至天完全黑透，等她回过神，她的身后已被黑暗笼罩，自此无人再牵着她的手陪着她度过冰冷的长夜。
如果她知道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又要答应呢？如果她不答应，他的爸爸并不会强迫她。
可是她现在站在这里，那只小小的手一直不肯抽离他的手心。
她……是在相信他吗？
为什么要对一个不认识的人那么信任？仿佛把一切都赌上了。不怕赌输吗？
输了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微微启唇，想告诉她，不要对他抱有太大的期望。可她仍是微笑着，手搭在他的手心，好像有他在，哪怕前面是荆棘满地，也能一往无前。
身旁的流言蜚语一句一句地传到他的耳畔，窸窸窣窣。
“蒙着头纱，说不定相貌丑陋，看那黝黑的皮肤就知道了。”
“这以后会是一个年轻小寡妇，小寡妇深夜寂寞……得到她，就得到了一次庞大的财产。”
“我听说，她可能是一个私生女。”
“她父亲为了权力，竟然把她卖给了陆家。”
他们的声音很小，掩盖在音乐之下，就像躲在太阳阴影下的蟑螂一样，无处不见，又无处不在。
他知道她听到了，因为她的手刚刚在颤抖。是因为他的那句话，她的唇角才重新扬起笑容，但那笑容是多么僵硬，笑的多么虚假。
陆祁轩讨厌虚假的东西，讨厌人与人欺骗，更讨厌重要的人受伤。
他不懂“爱情”的“爱”是怎么样的，尽管不懂，他也知道自己不爱她，谁会对一个面都没有见过的女孩说“爱”呢？
可既然答应了，在一开始就承诺了，就一定要做到。
他不能够辜负她的信任。
他拉着她，偏离了红毯，来到一位穿着西装的男人面前，这个男人正在和身旁的女士聊天。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苏沐语看到自己面前的白色凳子，皱了皱眉。
难道陆祁轩想悔婚？
“怎么回事？”苏方良慌张地站了起来。
秦兰难以置信地问：“他想干什么？”
谁也搞不懂这位小少爷到底想干什么，他牵着这个女孩的手，走到一半突然转身朝一位宾客所在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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