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躲不开
第一百零三章躲不开
系统依旧是暗的，苏沐语知道这次他是真的气到了，从一开始系统就不同意她嫁给陆祁轩。她叹了口气，脑袋飞速运转，思考着该怎么给苏家人解释自己刚刚的行为。
“奶奶我……我刚刚……”苏沐语松开陆祁轩，无辜可怜地看着苏老太太。
而苏老太太捂着胸口，气的上气不接下气，她的后妈秦兰趁机落井下石：“婆婆，我说了吧，这丫头鬼话连篇，你看她刚刚护着陆祁轩的样子，回来之后肯定又会偷偷联系陆祁轩，到时候我们苏家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不是我们不想养她，而是她和方良的前途，到底哪个重要？”
“当时去探监的时候，我听说还是她花钱去买通监狱里的看守……”刘婶借机戳刀，“陆家之前对她不薄，她居然吃里扒外地举证陆家反叛。”
“这里那么多人看着，我们苏家的脸面往哪搁呀。”秦兰说，“我们本来就很危险，好不容易跟陆家撇清关系，现在谁说的清？”
“奶奶。她跟陆祁轩恩爱的很，你忘了以前在苏家的时候她叫老公叫的多亲热。”苏筱玥也趁机煽风点火。
苏沐语每听一句，头就痛一次，这就是她稼进陆家之后在她们面前耀武扬威的下场吗？
“我刚刚那个其实是在演戏，奶奶，我……我在博取他的同情……”苏沐语想过去解释。
可是她“亲爱的”苏方良爸爸抬手止住了她的脚步：“够了，沐语，既然你选择了，就要坚持到底，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以后要好好照顾你的丈夫。”
“我亲爱的爸爸……你听我解释……”
“解释”的“释”字还没说完，他们就抬着苏老太太回去，并且把大门关上。
“他们终于如愿以偿了。”苏沐语呆呆地说。
苏沐语想，她以后再也看不到苏方良和秦兰在卧室里吵架砸家具的愉快场景了，更看不到苏筱玥和刘婶被她气得吃不下饭的“欢乐”表情了。
如果她的心情能用天气表示，那这场大雨就是她现在的心情。
仿佛是回应了她的想法，雨停了。
太阳拨开云雾，金色的阳光照耀在刚被大雨冲洗过的街道，天上的乌云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场雨仿佛从来就没下过，只有她梢上的水珠和屋檐上滴着的水滴提醒着她，刚刚的确在下雨。
“天都不让我如愿是吧。”苏沐语两手叉腰，气的大口呼气。
看戏的人对这戏剧性的一幕很茫然，很快，嘲笑声此起彼伏，这一次，他们嘲笑的人又多了一个苏沐语。
“这是想跟小少爷做苦命鸳鸯呢。”
“苏小姐，不对，陆太太，要保重身体。”
苏沐语把自己额前的碎刘海往上梳，露出光洁的额头。低头看着脚下的水洼，一言不发。陆祁轩抓着她衣服的手还没有松开，这让她没办法再往前迈一步。
“笑什么笑。”人群中看戏的梁华康恼羞成怒地把伞砸向那些嘲笑苏沐语的人，可是他才十二岁，一个人打不过那些成年人。
苏沐语看着他被围殴，心里更加烦闷。
打不过还敢给她出头，白长那么高的个子了。
她想过去阻止他们打梁华康，再这样下去，她怕梁华康被他们打死，可刚动了下，陆祁轩的小手就把她往回拉。
身后是自尊心被践踏到极致的极其需要她安慰的陆祁轩，身前是不自量力为她出头的梁华康，苏沐语心中一阵悲戚，她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才会遇上这两个不省油的灯？
就不能让她安静地待一会儿吗？
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安静地静一静……
“你们到底要我怎样……”她哑着声音说。
一双颤颤巍巍地手从她身后抱住了她。
“小莲……对不起……”
苏沐语愣住。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听着身后的男孩一遍遍地重复对不起，苏沐语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他好像不知道说别的话了，只是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地自责地跟她说着对不起。
苏沐语叹了口气：“你又没做错，道什么歉……”
“小莲……”陆祁轩带着的哭腔的声音叫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苏沐语脸上的挣扎缓缓地消失，她眼底的神色有些迷惘，过了会儿，她低头看着水面倒映着自己的脸，放在两侧的手无力地垂下，声音近乎叹息地说：“真是……受不了你们。”
她抬头，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眼前好像又浮现了那个夏日蛙鸣声声的夜晚，她在陆泽的书房里双手撑着下巴看着那幅被幕布盖住的油画发呆。
她以为那画的是叶莲，谁知帷幕落下，是她。
苏沐语喃喃地说，“这名字真难听……”
她很想给陆祁轩纠正，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这是她在陆家的小名，陆祁轩已经叫习惯了。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她把苏家搅得天翻地覆，其实回了苏家也不见得有多好过，处处留心计总是很累的，干脆自己一个人重新开始吧，劳碌命是躲不过了。
她想和陆祁轩诀别，终究是怕重蹈覆辙，她以为自己对那一切释怀了，可她的躲避，让她发现自己仍旧对那一世耿耿于怀。
她把离婚协议书揉成一团，塞进自己的口袋，看着那边满身是伤的梁华康说：“我去把他拖回来，免得出人命。”
“不要去……”陆祁轩低着头无力地说。
那声“不要去”还带着哭腔，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在撒娇，苏沐语做梦也没想到，陆祁轩居然会有撒娇的一天，而且撒娇的对象居然是她？从不会在任何人包括她面前显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现在正没有任何遮挡地阐述自己内心的想法。
她揉揉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陆祁轩就重复了一遍：“不要去。”
陆祁轩的声音本来就有些奶气，此刻带着压抑着的哭腔，就像是一只孤单无助的小奶猫缩在她的怀里奶声奶气地哀求，小小的爪子小心翼翼地抓着她的衣服，苏沐语头一回被一个人这么信任着，依赖着。
她心底忽然流淌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好吧，我不去，但是你总不能一直这样抱着我吧？”她扭头去看身后的陆祁轩。陆祁轩闻言慢慢地松开了手，只是手依旧拉着她的衣角。
苏沐语看到他脸上的泪痕和眼角残留的眼泪，犹豫了会儿，抬手帮他擦掉。
“对不起……”陆祁轩擦完眼泪第一句话还是跟她说对不起。
“我刚刚如果没有拉住你，你就可以回苏家了……”陆祁轩自责地说。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回事，那些梦里的画面一遍遍地在他眼前回放，仿佛游魂一般推动者他，鬼使神差一般，他伸出了手。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因为维护他而被赶出苏家了。
他是真心想让她回苏家，只是看到她走的那一刻，他突然非常恐惧，并不是怕自己以后独自一人，他在害怕梦里的结局，如果那是真的，以后的以后只能看到她定格在墓碑上的黑白笑脸。
只要一想到她被枪打中心脏鲜血喷涌的那个画面，他就无法呼吸，下一刻仿佛要窒息了一般。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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