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谢谢
蔚涞和向妍走在弄堂里，气氛有些低落。
向妍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有一说一，你眼光还是不错的，是个极品。”
她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闷闷开口：“都怪我，他现在也在和我撇清关系。”
这下好了，连朋友都做不了了。她在心里埋冤当初的做法。
“没事儿，要怪就怪自己当初迟钝了一点吧。”向妍说。
说着，两人就到了十八号店里，老板刚脱下烘焙手套就看见她俩进来，“回来了，再等五分钟就好了哈。”
蔚涞点点头，找了个位置坐下，她撑着脑袋，有些垂头丧气。
向妍在她对面坐下，叹气道：“这辈子总能遇到那么一个爱而不得的人。”
她看着烘焙房的玻璃，思绪万千。
好一会儿，她忽然猛地一拍桌，“对！不能在一颗树上吊死！”
她忽然想起前天刷到的朋友圈，开口：“哦对了，你还记得咱们幼儿园那个小胖墩梁逾吗？”
向妍点了点头。
“他居然也在菱大，真是男大十八变。”
“很帅吗？”
“是帅的。”
“那你觉得梁逾那种类型怎么样？”向妍问。
蔚涞想说的是人家朋友圈的文案，怎么扯偏了，“你知道道我喜欢”
还没来得及说出后面几个字，向妍忽然睁双眼大喊了一句“我靠！”
不知道什么时候，蔚涞身后站了两个男生，她顺着向妍的视线转过去，没想到一眼就和顾煦对上了，嘴里的话也戛然而止。
“你们怎么也在？”
“学妹是喜欢谁？”
两人同时开口，声音重叠在了一块。
老板从烘焙间走出来，朝他们四个说：“你们认识？”
顾煦看了一秒蔚涞，然后点头，“叔，做好了吗？”
顾坊走过去，把他帽子摘下来，“臭小子，一直带顶帽子装什么酷呢。”他指了指蔚涞那边，“都坐一会，马上好。”
顾煦无奈，而一旁的王浩笑嘻嘻着开口：“好的，顾叔！”
王浩自觉地和向妍坐在了一边，顾煦只好顺势坐在了蔚涞旁边。
她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说：“原来你就是顾叔的侄子。”
顾煦敞着两条长腿，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一边的王浩迫不及待接话，“顾叔做的甜品都有限，跟着顾煦真的贼拉爽，吃了好多次哈哈哈哈哈啊哈。”
向妍露出了讶异的眼神，“怪不得，要知道我们以前天天蹲门口，好不容易才能吃上一次诶。”
这时顾坊端着舒芙蕾松饼出来了，他放在桌子上，笑着对她们开口：“有段时间我都没开门，没少蹲吧。”
蔚涞点点头，耿直道：“我们当初一致怀疑您是下凡来历劫的烘焙师。”
顾坊哈哈大笑了几声，旁边的人也没忍住笑了下，“他是下凡来渡情劫的烘焙师。”
“不是吧！还有这么一出。”向妍意外道。
顾坊给她们递过刀叉，中途瞥了一眼顾煦，“你还想吃不吃了？”
顾煦笑着接过刀叉，“ok，我不说了。”
顾坊做的是日式舒芙蕾，不厚不薄，摆盘很漂亮，上面还别了一片薄荷叶。没有任何力度的一刀叉，就已经可以感受到它的q弹和松软。
“呜呜呜呜呜呜叔，太好吃了。”王浩简直要落泪。
“呜呜呜呜呜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能吃到。”向妍拿着手机咔咔拍了几张照片。
蔚涞吃了一口，感慨道：“叔，你确定不发展一下副业吗，就比如收个徒什么的？”
顾坊听后乐了，丝毫没留面子地开口：“得了吧，你们没天分。”
他像是想起来什么，拖了把凳子坐下，说：“蔚涞初一寒假跑我店里来，说是生日，非缠着我教她做个甜甜圈，我被她逗得不行，就带她进了烘焙间。”
“结果，她做了五次，出来的都是‘煤块儿’。”
王浩一下子噗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学妹你这属实没天赋啊。”
蔚涞：“往事不必再提。”
坐在一旁的顾煦仿佛已经想象到了蔚涞被顾坊赶出来的画面，不经意间他的眼里也染上了笑意。
王浩发现后小心思又冒了出来，他转头看着两个女生，开口：“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你吃到顾叔做的任何甜品！”
蔚涞咽下嘴里的舒芙蕾，问：“什么方法？”
王浩意味不明地一笑：“这简单，成为顾煦的女朋友啊。”
蔚涞动作轻轻一顿。
顾煦听后抬起头，伸腿在桌底下踢了王浩一脚。
旁边的顾坊哼笑一声，“盼他交个女朋友还不如盼着蔚涞学会做甜甜圈。”
蔚涞：“”您礼貌吗？
“你说你都大三了，也没见你交个女朋友，我看你也不丑啊，你难不成性取向反了？”
一旁的蔚涞和向妍听得面面相觑，眼睛都睁大了，顾坊还想接着说。
顾煦把胳膊搭在桌子上，无奈地笑了两声，“打住，叔，话说你那个什么小野猫婶婶，什么时候带回家？”
这下连王浩眼睛都亮了，眼巴巴地看着顾坊。
凳子“滋啦”一声，顾坊不自在地站了起来，他伸手拿起桌子上那顶黑色棒球帽，往顾煦头上一盖，“就你屁话多，吃完了就给我回去！”
说完，他转身往烘焙间去了。
顾煦弯着唇角，抬手整理了下帽檐，一抬眼，发现面前三个人正盯着他。
他看着蔚涞透亮的秀眸，无奈笑出了声，“别看了，想知道去问他本人。”
蔚涞摇了摇头，表情严肃地看着他，问：“你？你性取向是？”
顾煦：“直。”
蔚涞转回视线，情绪不明地点了点头。
“叔，那我们先走了！”
几个人站在门口朝顾坊挥了挥手，顾坊站在烘焙间，隔着玻璃和他们道了别。
四个人并排走在弄堂，朝出口走去。
“你们新芜校区离今菱市远吗？”向妍问王浩。
“挺远的，毕竟隔了几个市。”王浩回她。
向妍点点头，说：“涞涞，那你大三也算是要离家了吧。”
“算是吧。”蔚涞回。
她有些走神，他们聊的大多数东西蔚涞都没怎么听进去，刚走到岔路口，后面传来了一道急促的铃响声。
她转头一看，发现一辆自行车正横冲直撞地朝她冲过来。蔚涞心一惊，下一秒，她的胳膊被一只手往旁边拉了下，随后整个身子都被带到了路边。
自行车终于在不远处刹住了，车上的小青年回头朝他们喊：“不好意思啊，刹车坏了！”说完接着骑走了。
顾煦的手心还覆在她的胳膊上，被触摸的那块皮肤仿佛要烧起来。
顾煦眼睛看着她，语气有些冷，“你在发什么呆？”
蔚涞反盯他，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你能不能别生气了啊。”
顾煦手一松，放开了她的胳膊，他把手插进兜里，低头看面前的人。
他扯了下唇角，笑着问：“蔚涞，你这是在撒娇吗？”
蔚涞的另一只手搭在他刚刚碰过的胳膊上，她仰起头，眼神清澈。
她平静道：“应该是。”
顾煦意外，他没想到蔚涞不假思索就应了，反倒是他不自在地拉了下帽檐。
他转过身，发现马路对面有两个人八卦地看着，脸上写着三个字“有猫腻。”
向妍走了过来，问：“涞涞，没事吧？”
“没事。”蔚涞说。
一旁的王浩在拼命给顾煦使眼色，顾煦压根没理。
小插曲过后，几个人出了弄堂，蔚涞看着面前的路口，又是这一幕，等车。
“你去那么远上学，咋想的？”王浩问。
向妍无所谓说：“还好，我不是一个很恋家的人。”
他们两个倒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上了。
没一会儿，蔚涞她们的车先来了，她转头，看见向妍和王浩正凑在一块，不知道还在嘀咕什么。
她抬腿，打算先上车，倏尔，身后传来一个慢悠悠的声音，“好，不生气了。”
蔚涞转身，看见顾煦摘下棒球帽，额间清爽的碎发肆意地飘着，他接着挥了挥手上的帽子，脸上荡漾着笑意。
蔚涞愣了下，随后弯着眼睛，笑得明媚真挚。
谢谢，再见。
假期的最后一天，蔚涞陪向妍去了机场，两个人站在门口轻轻相拥。
向妍看着她，纠结了一会才开口：“涞涞，如果真喜欢就勇敢一点，咱们先别考虑以后。我向王浩打听过了，顾煦人品还是很不错的。”
蔚涞失笑，“我知道你不想我难过，但我想了想，现在还是要以学业为重，顾煦嘛，就以一次失败的暗恋告终吧。”
向妍叹了口气，立马开口：“行！等我寒假回来咱们再一块儿浪去。”
蔚涞笑着点点头，目送她离去后，她才坐上了回学校的出租车。
一个月过去了，菱大门口依旧车来车往，热闹非凡，一切都正常流转着。
放假回来的第二天，蔚涞在图书馆被人偷拍发到了表白墙上，女生长发拢在耳后，肤白如雪，侧脸流畅精致。一晚上，她的信息全部被挖了出来。
蔚涞这几天收到了很多莫名的好友添加，图书馆占的位置上会出现一些零食和饮料，有次下课，还有个男生堵在门口邀请她一起去吃午饭。
她本就不主动，特别是对不熟悉的人，所以她直接朝人说了句：“我不认识你，也不想吃。”
大家也发现，蔚涞自从国庆回来之后看上去更冷了，她对班上不熟悉的同学都是礼貌应答，对那些铺天盖地的追求全都漠然置之，只有偶尔才能看见她和几个熟悉的人说笑打趣。
一个星期后，蔚涞清冷女神的称号在芜下校区被坐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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