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林知之
向峻询问蔚涞的意见,她很爽快地答应了。
她花了一个星期采访写稿,说不累是假的,向峻也算是第一次看见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原来是这幅模样。
期中过去后,时间像是开了倍速,蔚涞也变得越来越忙。
而林知之从那件事情过后,真的开始每天找她一起去图书馆了。
她有意无意地拒绝了好几次后,但最后都能在图书馆遇见林知之。她刚刚在图书馆坐下,林知之就像掐着点一样也来了,并且回回坐在了她的对面。
学习的时候,她们倒是都很安静,只是偶尔累了抬起头时,总能一眼看见林知之那张带着笑的脸。
在她心无旁骛地补知识点时,林知之总能悄悄地给她旁边的水杯添满水。林知之还会和她一起出图书馆,自然地挽过她的手说:“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
十次蔚涞总会答应那么一两次,一来二往,她们两个成为了别人眼中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她们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参加记者社的活动。
但也只有她们自己才清楚,两人之间根本没有那么亲密,大多数都是林知之主动,除了一些实在避免不了的事情她才会答应。
蔚涞大部分时间其实还是独处,寝室的其他人也是如此,她们会给安排好计划,让自己有规律的生活和学习。
她们之间的关系依旧有趣融洽,她们晚上会集体失眠,然后开始讲八卦,越讲越兴奋。讲饿了,毅然决定下楼买泡面。
蔚涞会和她们为了一个卤蛋发生争抢,最后闹到笑得不行。她们还有一个月一次的聚餐,几个人会为了吃火锅还是烤肉打趣拌嘴。
而这些情绪,蔚涞基本不外露,但林知之依旧坚持不懈地去找她,哪怕她冷漠的态度已经表现的很明显。
期末考试前一天,林知之找她一起去餐厅吃晚饭,这次她答应的很快。两人面对面坐着等烤盘饭,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好快啊,明天就要期末考试了。”林知之率先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蔚涞点点头,“嗯,加油。”
林知之看着她笑了下,“以前每次考试前,你总是在紧张和放轻松两种状态里来回切换。”
“一会一个样,像精神分裂哈哈哈哈哈哈。”
林知之长的很大气,柳叶眉鹅蛋脸,是标准的淑女相貌,她满脸笑容,让人没有距离感。
蔚涞想起来高二暑假结束,那时她们两个正走在去参加开学考的路上,林知之很从容,只有她一会儿焦虑一会儿又充满信心。
当时的林知之也是笑着说她在扮演精神分裂者。
她看着林知之,脸色平静,“可那是以前。”
林知之脸上的笑容一僵,过了好几秒后,她才重新笑了笑,“没事,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那个蔚涞。”
她无奈轻轻叹了口气,想接着说往下说,而林知之像是意识到她将要说什么,猛地一下站起来,“小涞,我突然想起来李川晚上找我有事,咱们下次再一起吃饭吧。”
林知之说完就转身向餐厅出口走了。
看着她逃避的身影,蔚涞觉得心里有些烦闷,她站起身,回了寝室。
一推开门,就看见寝室的其他人泡脚的泡脚,打游戏的打游戏,追剧的追剧,完全不像明天要期末考试的人。
李雅雅看她回来,问:“小涞,吃完晚饭啦?”
“晚上没什么胃口就没吃,你在看什么呀,笑得这么开心?”蔚涞说。
李雅雅指了指屏幕,“在看最新出的恐怖电影。”
她看了眼那血腥的画面,笑着说:“厉害!”
李雅雅长相可爱,看着单纯亲切。有的时候单和她说几句话,心情就能舒展开来。
李雅雅从抽屉里拿出一袋饼干递给她,“给你,晚上饿了垫肚子。”
蔚涞笑着接过,“感谢雅雅小公举的投喂!”
第二天早上,四人出门参加期末第一场考试!
“姐妹们加油,我们是最棒的!”
时间一转,她们只剩周五下午的最后一场法学概论考试,蔚涞收拾好自己的笔袋,往四教的考场去。
做到最后一页的名词解释时,小腹忽然传来一阵绞痛,蔚涞心想不妙,难道是经期提前了?
疼痛感越来越强烈,她握着笔的手都在微微发抖,鼻尖上也冒出了小细汗。
她死死攥着橡皮的指尖已经微微泛白,她低头看了眼时间和剩下大半页的名词解释,最后咬了咬牙,继续往下写。
最后十分钟,蔚涞感觉到自己全身已经冰凉,她在是忍不住,放弃了最后两道题,起身交卷出了教室。
她扶着墙,身子有些站不住。
“小涞!”
刚刚的教室里也跟着出来了一个人,是林知之。
林知之跑了过来,她看着眼脸色泛白的蔚涞,神色一下变了,“肚子疼?”
蔚涞擦了下鼻尖的汗,虚弱道:“没事,我回寝室躺一会就行。”
林知之脸色变得严肃,语气里带了些不容分说,“我现在带你去医务室。”
还没来的及拒绝,林知之就把她手的东西全都拿走放进了自己的包里,林知之扶着她,直接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这天气这么凉,大半夜怎么能喝冰水?”刘医生对着蔚涞一阵说。
正好这时林知之从门口进来,她熟练地把保温杯里的水倒出来递蔚涞,说了句,“不烫。”
林知之又掏出一个热水袋,放它放在蔚涞小腹上,“怎么又喝冰水?”
她有个不好的习惯,半夜一渴就会去找冰水喝,高中的时候,林知之总会在她手边放一杯温水,久而久之,两人也都习惯了。
“还有,考试撑不住就应该早些出来,身体是本钱不是你一直和我强调的吗?”林知之眼神严肃,语气里有些生气。
刘医生很满意地点点头,“你啊,多听听朋友的话。”
蔚涞捂着热水袋,感觉到肚子的疼痛缓解了很多,她看着眼面一脸担心又不忍心责怪她的林知之,轻轻地说了句“谢谢。”
一个星期后,期末成绩出来了,蔚涞的绩点擦边进了专业的前10,她看着这个成绩,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她往班群里发出来的成绩单上多看了几眼,她看到了林知之的分数,和第三名差一分,这一分让她与奖学金失之交臂。
蔚涞看着名单上的名字,心里有些愧疚,如果那天林知之没有因为她提前交卷,那么她也就不会失去奖学金的名额了。
她不喜欢欠人情,尤其是林知之的人情,自那次考完试之后,她们也没再见过面。
期末过后,寒假生活也算是真正开始了。
向妍刚刚给她发来信息说晚上能到今菱市。
“我准备上飞机啦!突然超想吃二中后街的那个台湾炸鸡块!以前初中天天吃!”
“你晚上下飞机都关门了,我去买份回来,等你到了就可以吃。”
“爱死你了!蔚涞!”
蔚涞关了手机,拿了钥匙打算骑小电驴去一趟二中,二中的学生们还没下课,外面的一片商业店铺看着都格外冷清。
她把车停好,去那家熟悉的店里点了份台湾炸鸡块,买完推开玻璃门出来的那刻,她看见校门口右侧的一颗树下站了个人。
是林知之,她视线失焦,眼里充满丧气。
蔚涞收了钥匙,往树下走去,林知之回过神,看见她的一瞬间眼睛满是惊喜,“小涞,你怎么来这了?”
她提起手里的东西,“我来买份炸鸡。”
林知之点点头,“炸鸡这种东西还是少吃一点,油腻又高脂肪。”
她对林知之说的话表现得无动于衷,只是问她:“你怎么在这?”
“啊,和我妈闹了点不愉快,就想出来散散心,看时间我妹也快放学了,就想在这等她一起回去。”林知之无奈笑了笑,眼睛里有藏不住的落寞。
蔚涞看着她这幅模样,嘴里的话瞬间犹豫住了,过了十几秒,她才出声,“我今天看见一个很有趣的小孩。”
她忽然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让林知之有些没反应过来,“啊?小孩?”
蔚涞脸上露出了些笑意,“小男孩坐在旁边的桌子上被监督写数学题,他趁他妈妈在忙,悄悄转头给我比了个耶,恰好这个时候,他妈妈转头看了过来。”
“然后呢?”林知之顺着往下问。
“他反应很快,就一秒钟,他已经把两个指头插进了鼻孔,并且先发制人地朝他妈妈说,我只是挖个鼻孔。”
林知之笑得不行,之前的阴霾密布像是一扫而空,“和妈妈斗智斗勇的日常,我已经能想象到那个画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蔚涞也笑,两个人并肩站在树下,仿佛回到了那个炙热的高中。
等她们收住笑容后,她才接着开口:“这次期末怪我。”
林知之听了一愣,随后笑着说:“不怪你。”
蔚涞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些无奈,“你妈对你要求还是那么高。”
那年高中会考林知之掉出前十名被她妈妈责怪,蔚涞也是这么说的。
林知之无所谓地笑了笑,“我妈怎么想是她的事,我自己满意就可以了,再说你刚刚不是还在哄我开心吗,我没事的。”
空气中变得沉默,两人都没再接着往下讲。
二中的校门被打开了,里面的学生蜂拥而至地跑了出来,蔚涞看了眼,随即开口:“我还有事,先走了。”
“有什么事啊?要去哪?”林知之下意识问。
她的脚步顿了一下,缓缓开口:“你想看看那个小男孩张什么样子吗。”
林知之愣怔点点头。
“他就坐在前面的台湾炸鸡块店里。”
说完,蔚涞没再逗留,骑上小电驴回了家。她知道林知之不会进那家店,也知道自己已经不需要和她报备行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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