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团灭
对于镇山河来说，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守。
这是他老大曾经跟他说过的，过去当双花红棍的二十七年间，他将其当成金科玉律。
静如处子，动如雷霆。
马步死死扎在了地面，紧接着狂暴的拳风不断汇聚与逼近的黑雾相停抗礼。
镇山河身上的鬼神纹身更加诡异地流动了起来，简直就像要即将脱体而出一般。
在后方的柳卿卿能闻到镇山河身上蒸发的浓郁血气。
没错，镇山河正在燃烧自己的血液供养诡异，以激发自己的潜能。
不能再等了，这是镇山河消耗自己的生命换来的机会。
“动手！”
柳卿卿当机立断，即使她认为希望渺茫，但真正试过才知道真正的结局。
更何况，她刚刚已经捏碎了师门玉牌。
只要拖时间等到师傅过来，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柳卿卿身上黄色光芒陡然亮起，连接在了她和另外两人身上。
而黑雾之中顿时也出现了十数个黄色光点。
“镇哥，那是他的窍门所在。”
如果能够击中，那么很有可能会阻碍它的力量运转。
此时镇山河的手臂已经血肉模糊，隐约可见白色的骨骼，但身上的鬼神纹身颜色却比之前更鲜艳了，眼中也被血红浸染。
“我，知道了！”
镇山河的声音变得低沉而诡谲，柳卿卿心中一沉，这是诡异被彻底激发的征兆。
一直如此，诡异很可能会失控。
方晓月也听出了镇山河的声音变化，感觉要哭了。
“队长，你加油啊，我不要继承你的诡异了。”
说完，她咬紧了牙齿，两只小手前伸，蓝光骤然爆发而出。
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朝着黑雾挤压而去。
面对三人合力，黑雾扩散的速度，稍稍被抑制。
而里边的声音却依旧丝毫不受阻滞地发了出来。
“哈哈哈哈，好，太好了！”
“只有竭力挣扎过的祭品，才会被神明所青睐！”
“继续吧！继续吧！”
黑雾滚动，不断向前推进着。
“闭嘴，没有脑袋的……家伙！”
忽地，镇山河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口中怒吼而出。
而鬼神纹身终于从镇山河的身体上脱离而出，悬浮在了他的头顶。
“诡异失控了？！不对，这是……”
感受着汇聚而来的气流，柳卿卿看着镇山河惊疑不定。
“这是……诡异进阶了？”
最普通的诡异以吸取生灵血肉为食，是为血炼境。
而一旦气血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便有机会进阶到聚灵境。
此时的诡异便拥有了一定的意识，虽然不如人类聪慧，但比起血炼境对血肉浑浑噩噩的追求，却多了一些灵动。
但在这个阶段，几乎再也不可能有人能够成为诡异的寄生者。
因为，聚灵境的诡异，不再像血炼境一样盲目吸食血肉，他们更想要吞噬灵魂。
血肉尚且可以每日恢复，而灵魂即使对于他们修行者来说，也是有些虚无缥缈的。
这灵魂一旦被伤害，轻则疯癫失常，重则暴毙当场。
柳卿卿看向眼前立在原地的男人，正逐渐被黑雾所吞噬。
他能够撑得住吗？
“队长，你怎么了？”
方晓月看着镇山河有些焦急了起来。
寂静无声中，黑雾完全将镇山河给掩盖了起来，里边传来了血肉被侵蚀的声音，如同炸裂的油锅一般。
“哈哈哈哈，这次赚大了！竟然可以收集到刚刚诞生的聚灵境诡异。”
“教主一定会好好奖赏——！”
黑雾中的声音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停了下来，然后爆炸声响起，黑雾也被炸开了一片区域。
露出了里边皮肤被腐蚀溃烂、血肉模糊、骨架依稀可见的男人。
他头顶鬼神的虚影缓缓下沉，竟完整无缺地覆盖在了模糊的血肉之上，再次形成了纹身。
……
镇山河感觉自己做了个梦。
他梦见世界出现了一些奇怪诡异的东西，没事就会杀人。
连老大和兄弟全都被杀了，只剩下了自己。
最后他也被那诡异的东西盯上，每天都想要吸他的血。
“老大，你说这世界上有鬼神吗？”
酒桌上，他看向位首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
大汉看了他一眼，想了许久没言语。
而其他兄弟也是沉默地看着他。
但最后还是开怀大笑了起来。
“阿河，管他有没有，要是挡我们的路，干掉就完事了，我们永远和你一起。”
话音落下，众人之间的气氛也开始变得活泼了起来。
“没错，没错！”
镇山河感觉有些怪怪的，但也是开心的喝下了酒。
他感觉好像很久没有和自己兄弟们喝酒了。
一杯热酒刚刚下肚，他感觉千言万语在喉正想开口。
却看见老大和众兄弟已经拿起刀，推门走出了房间。
他本想跟着一起出去，眼前却突然一阵模糊。
当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已经是一片黑雾，他浑身的血肉已经被腐蚀得模糊。
他低头，呆呆地胸口上的鬼神纹身，它像极了那须发皆张的张飞和钟馗，都是一脸的络腮胡。
而其他鬼神则围绕着络腮胡，神情恐怖地怒张，他却觉得熟悉而亲切。
“如果能再喝一杯就好了……”
声音落下，他一拳轰出，原本正朝着柳卿卿和方晓月包裹而去的黑雾被打得整体后退了一大截。
“这一次，我不会让其他人，再次死在我面前！”
在镇山河猛烈的攻击中，黑雾无法前进，只能包裹在他们的周围。
而他们的视觉也因为黑雾对天空的阻挡，而变得模糊不清。
在微光中，只能勉强看见镇山河的身影在不断地移动着，将前进的黑雾击退。
“有趣，继续，让我看看你们的极限！”
黑雾中再次传来了调戏的声音。
“你们不会以为，刚刚进阶到了聚灵境就能打败我吧。”
说完，黑雾的气息也是完全不再掩饰，聚灵巅峰的气息显露无疑，甚至还有一丝通神的气息。
随着气息扩散，柳卿卿的神情惊恐异常。
同时，身后倒地的声音响起。
转头看去，镇山河腿部的跟腱不知何时被完全切断。
跟腱乃是腿部运动的核心，跟腱断裂，别说走动，连站起来都是难事。
他想要努力爬起，可下一刻数根黑色长刺穿过他的身体，将其狠狠钉在了地上。
忽的，在一片黑雾中，柳卿卿感知到了一抹危险闪过，从后背直指还在使用异能抵抗的方晓月。
柳卿卿本能过去将方晓月给推开，而自己却被利刃砍倒在地，生死不知。
“卿卿姐，队长！”
方晓月看着倒在地上的柳卿卿和镇山河，眼中泪水滚落。
她双手外撑，竭力地用蓝光抵抗着黑雾，可范围却越来越小，而漏洞也越来越多。
终于，利刃贯体的声音响起。
方晓月怔住了，呆呆地向后看去。
镇山河的脚踝已经扭曲，白色的骨茬插入了地面。
而在他的胸前，一道黑色尖刺化为了气雾消散，留下一个硕大的血洞。
她慌乱地想要捂住伤口，可血液却止不住地喷溅在了她的脸上。
“不会的！不会的！”
方晓月哭着摇头，镇山河无力地帮她整理着头上乱呼呼的长发。
“好好……活下去”
他的心跳声最终还是逐渐变弱，最后双手无力地垂下。
“队……队长？”
一道蓝光从方晓月的眼中亮了起来，然后照亮了整片黑雾，然后又骤然熄灭。
整个天地似乎都在发出痛苦的嘶鸣。
终于，黑雾的笼罩再无空隙，可黑雾中的声音的却开始变得气愤了起来。
“该死！该死！该死！”
最后，黑雾慢慢散去，浓缩成了一团身上长满了各式怪异肢体的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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