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洗澡】
陈清和把小白身上的泡沫冲掉，拿来一块大毛巾裹住小白，抱到凳子上，裹着小白一点点擦，小白站起来甩甩身上的水，甩得他脸上头上都湿了，他也来不及管，打开吹风机顺着小白的尾巴一点点吹起来。
陆曜看不下去了，“你去换件衣服吧，我来给小白吹。”
陈清和低头看看自己衣服，确实是湿了一大半不太得体，他拿过自己的毛巾擦擦脸，把小白拜托给陆曜，“麻烦你了，我去把外面地拖一下，免得小白一滚又脏了。风力小一点，从屁股开始吹，最后再吹头就可以。”
走之前还摸摸小白头道：“乖一点，听阿姨话。”
陆曜把小白连着毛巾一起抱过来，接过他手里的吹风机。
陈清和一关门，陆曜立马认真严肃地看着小白眼睛交代道：“他要做你爸爸就让他做，但你要记住，漂亮姐姐就永远是漂亮姐姐，懂吗？”
小白歪了歪头，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陆曜轻轻摸着小白，用吹风机一点点吹着，真的感觉很奇妙，在一个星期之前，她还在片场被镜头和人群簇拥，一个星期后坐在轮椅上给一只狗吹毛。这条小狗摸起来热乎乎的，有点紧张，眨巴着眼睛盯着她，被她抓着尾巴也不反抗。
要是她的狗就好了，陆曜心想，她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这么乖的一只狗狗。
陆曜没想到给狗吹毛需要这么麻烦，不能吓到小白不能把风开大，只能慢慢地吹，不过她愿意享受这种甜蜜的烦恼。
“好了，乖狗狗，你真漂亮。”陆曜伸手摸摸小白肚皮，确定肚皮也差不多都吹干了，她放下吹风机，把脸埋进小白背毛里，暖烘烘的带着股浴液的香味，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自己被治愈了。
“好了吗？”陈清和推开门就看到陆曜把脸埋在小白毛里，而小白傻乎乎坐在陆曜腿上一动不动。
他再不来这狗要成别人家的了。
小白还是有点不高兴，看浴室门一打开头都不回就冲了出去，留下陆曜坐在原地，脸上还沾了一小撮白毛。
陈清和看笑了，看来狗还是他的，他伸手指了指陆曜的脸道：“这里，有一撮毛。”
陆曜是不会生小狗的气的，就气陈清和乱开门，胡乱伸手往脸上一摸，“哪里，没有了吧？”
“左边。”
“没有啊，你逗我？”
陈清和看她又乱抓一把，直接伸出手去帮她拿下来，还把那撮毛递给她。
“这里。”
陆曜看他一眼，“知道了。”
这个人手指刚刚有轻轻擦过她脸颊，陆曜狐疑地又看他一眼，真不是故意的？
“可以给小白梳毛陪她玩会儿，我收拾一下浴室。”
陈清和把陆曜推到客厅，找出小白的梳子递给她。
“你知道怎么梳毛吗？”
“知道！”她没梳过毛还没梳过头发吗，用他来教。
“梳下来的毛直接扔地上就行，我等下来打扫。”
小白忘性其实挺大，听陆曜一叫，好像忘记了被拐进浴室的事一样，兴冲冲地来到陆曜身边，又被陆曜抱到了腿上。
陆曜还真不知道怎么给狗梳毛，不想让小白觉得不舒服，趁着陈清和去了浴室悄悄打开手机搜索经验，认真看了几个教程才开始动手。
她的手比起陈清和的大概软了很多，小白被一摸就舒服地躺了下来，摊在陆曜膝盖上，陆曜得一只手扶着才不至于掉下去，只能用另外一只手慢慢梳着毛，没想到小白个子小小毛却挺多，这下沾得陆曜衣服和裤子上全是毛。
她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叹气，本来想着陈清和刚拖完地，不好直接把毛丢地上，这下毛多了没办法只能边梳边往地上扔。
陆曜笑小白掉那么多毛：“小美女，你会不会秃啊？”
小白以为陆曜笑就是在夸她，美滋滋地伸出舌头舔舔陆曜手，陆曜忍不住又把头埋进了小白肚皮里。
电话响了，她拿起一看——是陈如。
“陈姨。”
“朝朝，你今天怎么样，脚踝好一点了吗？”
“淤青比昨天好了点，您今晚什么时候过来呀。”
“不好意思啊朝朝，我打给你就是说这个，刚刚急诊来了台手术，我现在得赶过去，今晚估计不能按时下班了，你跟陈清和说，让他照顾你，我刚打他电话没人接……”
“朝朝，我现在急着过去，暂时就不说了，晚点我再打给你。”
陆曜只听见陈如那边急匆匆的脚步声，来不及说话就被挂断了电话，第一次知道都快过年了医生还能这么忙，放下手机继续给小白梳毛。
陆曜被小白压得腿有点酸了，看小白舒服地都快要睡过去，又舍不得把小白放下来，还是陈清和从浴室里出来“解救”了她。
“小白，来，下来睡。”陈清和伸手把小白抱下来。
陆曜这次头上和身上都有小白的毛，不用陈清和提醒她也知道。
“陈清和，你推我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毛多得不好拿了。”
“好，你等我打扫一下地板。”
陆曜坐在一旁等着陈清和打扫完，看他弯下腰用吸尘器认认真真地清理地上的狗毛，都想要付费请他帮她打扫屋子了，有陈清和这么认真的保洁可不好找。
没想到陈清和都在收拾吸尘器了，突然问她道：“你家里需要打扫吗，你洗澡的时候我顺便？”
“啊？那我多不好意思。”陆曜挠挠头，她其实心里刚刚就在想怎么让陈清和帮她打扫。
陈清和无所谓地说：“没关系，等你也没事做。”
陆曜：“……”
陆曜都不知道怎么接，她想说谢谢又觉得会显得自己被刺了一句还厚脸皮，但她也不想拒绝。
“刚刚阿姨打电话说急诊来了手术，晚饭大概率不过来吃，我请你吃晚饭？”
“举手之劳，不用了。”陈清和不太明白，陆曜很喜欢请人吃饭吗？
陆曜习惯了别人付出了多少她付出多少，陈清和却总是在无意间往天平那端加砝码，让她越来越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
见自己一贯的“平等交换”原则要失效，陆曜转了转眼睛，改口说：“我想吃一家火锅，正好一起吧，可以点外卖，很方便的。”
“而且早上你不是说冰箱里没菜了吗，就不麻烦了吧。”
陈清和果然没有拒绝，答应道：“那好吧。”
天平再次恢复平衡。
陆曜洗澡的时候，陈清和用吸尘器吸了一遍地。陆曜才住进来，其实还挺干净的，打扫起来并不费力，他看着陆曜放在角落的脏衣篮，纠结了一下，没有去碰。
陆曜是一个需要他帮忙照顾的邻居朋友，从陆曜说她周五要走以后，他心里一直怪怪的，他们相处的时间过得太琐碎太日常了，他都差点忘了陆曜是一个闪闪发光的大明星。
陆曜说和他做朋友，大概只是普通朋友的范畴，她迟早要走的，和他的交集不会再更多，他只需要付出陆曜需要的就可以。
他确实在人际交往上很笨拙，但人与人之间需要边界的道理他不是不懂。
不再细想更多，陈清和整理好吸尘器，回家拿来蒸汽拖把继续拖地。
陆曜拄着拐从浴室出来，她忘记拿干发帽了，长长的头发披在肩头，还在往下滴着水，淋在了刚拖完的地上。
“等等，你头发怎么不擦。”陈清和刚结束完打扫，在整理蒸汽拖把的线，就看到自己刚拖完的地淋上了水滴。
“我忘了拿干发帽了，毛巾擦不干。”
陆曜也注意到自己破坏了陈清和的劳动成果，抱歉道：“我不动了，你去帮我拿吧，在烘干机里。”
陈清和不想再拖一遍地，按照陆曜指的位置打开了烘干机，里面虽然没有什么贴身衣物，但他还是不得不从一堆衣服里找出干发帽，想到这些衣服都是陆曜的，他还是有点不自在。
陆曜站在原地没有动，等着陈清和找来干发帽，湿头发披在肩上很不舒服，她忍不住轻轻甩了甩，这下地板上水迹更多了，搞得她有点心虚和尴尬。
陈清和终于磨蹭着翻出了干发帽，陆曜不好意思再动，一只手要拄拐，只好低下头示意陈清和直接帮她裹好。
他比她高了快一个头，帮她绑头发倒也不费力，只是他没用过干发帽，即使有陆曜指导，还是笨手笨脚。
陆曜头发又多又长，他用干发帽全部裹住，卷起来系好，没绑好，有一束掉了出来，他又用手把那束头发塞进干发帽，重新整理了一下，终于弄好了。
那束湿漉漉的头发擦过他手心，在他手心里留下一点水珠，是和他自己和小白都不一样的触感，他缩回手，没忍住在裤缝擦了一下，擦掉那一点水迹。
陆曜抬起头，心虚地眨眼，“不好意思啊，刚刚没忍住甩了一下，地板……”
陈清和低下头看看，地板是得返工一遍，但他心思没完全放在地板上，别扭着又擦了一遍手心。
“没事，擦掉水迹就好了。”
陆曜慢慢挪到沙发上，看着返工的陈清和，点开外卖软件，什么贵就往购物车里加，看到结算金额还算理智地刹住车，询问着陈清和的喜好删掉不必要的菜。
“微辣都不行吗？”陆曜作为一个嗜辣党，不必要是不会点鸳鸯锅的。
“算了，鸳鸯锅吧。”没等陈清和回答，她继续自言自语，再看一遍没有什么遗漏，直接下了单。
陆曜放下手机，摸摸自己肚子，“这么吃下去，过完年我会不会上头条啊。”
“为什么会上头条？”陈清和不解，人正常吃饭不行吗。
“你不懂，胖一斤镜头里就会胖五斤。”
陈清和大概知道镜头下人的比例与现实看上去不同，陆曜担心也是正常，顺着她的话说：“镜头下看确实和现实不一样，你担心的话少吃点就好了。”
陆曜：“……”
好了，她的委婉喂狗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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