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明目张胆
不知玹渊喂的是什么，碧漪觉得挺好吃的，想要讨一些拿回给落落吃。
末了，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
玹渊目光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两片花瓣唇，精致饱满，发着盈盈光泽，如饱满多汁的水蜜桃，沾满勾人的娇媚光晕。
见玹渊定定看着自己，碧漪小脸蛋蹭地一下充了血，红得像小番茄。
小姑娘难为情的模样，成功取悦了玹渊。
“你若喜欢吃龙肝，本尊再给你去取。”
碧漪：？？？
啥？方才她吃的是龙肝？就是那半龙半鱼的鲤鱼精的肝脏？！
碧漪简直要崩溃了。
“不、不用尊上费心了。”
碧漪哪里还敢再吃，拔腿就遁了。
望着碧漪落荒而逃的背影，玹渊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
钺斫听到了动静，便走了进来，恭敬行礼。
“尊上，您归来了。”
“嗯。”玹渊沉浸入了池水中，继续养伤。
被容霄封了灵力，又带伤走人间一趟，他的伤越发加重了。
钺斫自然知道玹渊去人界是为了什么。
他忍不住劝了起来：“尊上，碧漪姑娘不囿五行，三界没有东西能伤得了她，她的伤一时半会也治不好，您又何须急在这一时半刻？”
“即便没有东西能害她性命，但一旦受伤，该疼痛还是会疼，不会少半分。本尊舍不得她疼。”
钺斫沉默，不知该如何劝解。
玹渊似乎也不愿多谈，低垂眉眼，漫不经心地转了个话题，“让你查的东西，查的如何了？”
钺斫向来话不多，也没有再继续多劝，赶忙回复玹渊的话。
“回禀尊上，碧漪姑娘是在三百年前出现在妖界的，查不到三百年前的行迹。当年，姑娘是被一个叫流瑾的花妖救了，流瑾被妖王打碎了魂魄，姑娘为了救流瑾，才到魔界，想要进神魔厝找上古还魂香。”
玹渊蹙眉：“因何被妖王打碎了魂魄？”
“办事不力。”
钺斫顿了顿，补充道：“流瑾，乃妖王的姬妾。”
玹渊呵了一声，讥讽之意，溢于言表。
妖王的姬妾，潜伏在碧漪身边多年，却因办事不力被处置了。
所谓恩人，不过是图谋不轨。
亏得那丫头还傻傻地想要冒险进神魔厝，为之寻药！
“命人看着流瑾，别让妖王毁尸灭迹了。”玹渊运行完数个周天，缓缓起身。
钺斫：“姑娘临走前，用结界封印了流瑾，妖王已经派人去了很多趟，都破不了。”
“她倒是错有错着。”玹渊唇角微弯，语气温柔宠溺。
这下不必操心了，碧漪的封印，牢固得很。
”准备一下，明日去神界。”玹渊穿戴好，走出了寝殿。
“这……”
听到身后的钺斫迟疑的声音，他侧身，“怎么？”
钺斫赶忙拿出了火浣锦，“尊上，神族回的帖子。刚收到的，是天帝亲自回的。”
“拿来。”玹渊拿过火浣锦，一看，眉头蹙了起来。
上头赤金大红字写着：失联五百年的不肖女，朕早与之脱离父女关系了！
字体龙飞凤舞，火爆之气跃然纸上。
玹渊：“……”
这两父女的龃龉，还真不小。
玹渊想要了解碧漪过去三百年的行迹，命人给天帝送去书信，谁料竟是这样的回复。
难怪碧漪在妖界这么多年，天帝是铁了心不管不顾，才没有人去寻她。
想到她在外流浪了三百多年，玹渊眉头无意识地蹙了起来。
就在此时，魔宫晃了一晃。
钺斫惊呼了一声，“不好，神魔厝有异动。”
玹渊神色一变，大手一挥，画了个大光圈，神魔厝的出入口当即显现。
“命容宵派人护好碧漪与落落。”
吩咐完，玹渊急色匆匆进了神魔厝。
-
这厢的碧漪，刚一出碧梧宫，脸就热得发烫，很快，浑身都开始发烫。
体内像是有两股真气在乱窜。
碧漪急忙回了青棘宫。
落落一见碧漪，远远就扑了过来，抱着碧漪惨哭。
一边哭一边抽噎，浑身颤抖，哭得那叫一个凄凉。
“这是怎么了？”碧漪忍着不适，抱起落落，哄了哄。
“呜呜，我以为娘亲又不要我了！娘亲不见了，跟娘亲一起的锦钰也不见了。”
听得落落语无伦次，碧漪这才反应过来，她与玹渊去了人间，落落找不到她，以为她抛弃了它。
那个“又”字，道出了深埋在落落心里头的不安。
碧漪心头很不是滋味。
想起她特地给落落带回的龙珠，急忙拿了出来，“落落乖啊，娘亲没有不要你，是给你找玩具去了。”
莹辉熠熠的龙珠，瞬间吸引了落落的注意力。
伸手抱过龙珠，小家伙立即破涕为笑。
“原来娘亲亲是去给我找玩具了呀，娘亲亲真好！”
一旁的堇若，看到龙珠，惊讶不已。
“这是东海龙珠？”
不是所有龙，都有龙珠，只有四大龙王才有，可见龙珠何其罕见。
而这一颗，还是东海龙珠！
传说龙珠乃神物，有助万物提升修为，此物给落落，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碧漪也没有多解释，只道：“与尊上去了一趟人界，龙王看着尊上面子上，送了龙珠。”
堇若看着与自己主子一模一样的一张脸，沉默了。
没想到，如此宝物，碧漪没有留着给自己，反而送给了落落，半分犹豫都没有。
让她不由得怀疑，碧漪会不会就是她心心念念的主子？
可碧漪没有半点神族的魂息，又让堇若无比失落。
也许是看到碧漪对落落的好，甚至能给予落落梦寐以求的母爱，她也渐渐对碧漪，没有了最初的抗拒。
正想着，她看向碧漪的目光，也柔和了几分，这才留意到碧漪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你，不舒服？”
“嗯，有点难受。”碧漪也不隐瞒，“尊上给我吃了龙肝。”
“尊上竟然为了你，越界到人间取龙肝？”
堇若双眸再一次瞪圆。
三界早有协议在先，无召无邀，不得相互越界。
然而，玹渊竟然不惜冒着三界大不讳，到人间为碧漪取龙肝。
若是传了出去，怕是会惹一身腥。
从未见过他对任何一个女人如此上心。
堇若不由得对碧漪的身份越发怀疑了起来。
从一开始见面，不管是落落，还是魔尊，都认定碧漪就是落落的母亲。
难不成，真的是她眼瞎，认不出自己的主人？
想到这，又看着痛苦难受的碧漪，她回过神，“奴婢给你去找魔尊。”
说着，急忙就跑了出去。
碧漪心口太难受，还忽冷忽热，顾不得问堇若，锦钰是否安然回到了妖界，捂着胸口便回了内殿。
落落懵然地看着碧漪的身影，也跟了上去，关心地问道。
“娘亲亲，你怎么了？”
“落落乖，你自己去玩啊，娘亲有点不适，先休息一会。”
说着，碧漪赶忙盘腿打坐，调息烧着她五脏六腑的无名火。
落落不太懂自家母亲怎么了，但它很乖，挨着碧漪坐了下来，不吵不闹。
唯独蓬松的大尾巴，闲不下来，百无聊赖地上下扫打着。
一只爪子还摁着龙珠在把玩着。
看着龙珠滚来滚去，它自个咯咯笑着，玩得不亦乐乎。
那些为了修炼不惜四处抢夺宝物的妖精，若是见到此情景，估计会气得吐血。
如此珍稀的龙珠，在落落眼里，就是普通小球。
越把玩龙珠，越觉得圆滚滚的玩意，像是好吃的。
落落歪着小脑袋，若有所思。
片刻后，它一口将龙珠吞了。
龙珠太大，哽着它难受，打了好一会滚，才成功咽了下去。
“也不是很好吃啊。”
落落嘟喃着，“一点味道都没有。”
很快，落落发现，她把玩具吃了，就没东西玩了。
它的眼光放向了傀儡蜗牛。
圆滚滚的傀儡蜗牛见到落落的眼神，抗拒地疯狂摇摇头：“嗷哦，嗷哦……”
你别过来啊！
落落哪里管它的抗议，直接一爪子摁了过来，滚搓了起来。
傀儡蜗牛躲不了，也抵抗不了，生无可恋地垂下眼帘，任落落摁着它搓圆又搓扁。
落落搓着搓着，眼皮渐渐耷拉了下来。
呼吸也越来越重。
随后，双眼紧闭，昏迷了过去。
没人留意到，它的体内有一白一紫两道光芒在飞速滚动。
两两相缠，互相争夺似的。
撕扯着它。
它喊不出声来，只能难受地哼吟着。
两母女在内殿并不知道外头已经变了天。
神魔厝里的煞气，源源不断地冒出。
不管是妖，还是魔，但凡心性不定的，都如获甘霖，疯狂吸食。
魔界与妖界，顿时狂魔乱舞。
有些不怀好意的妖魔，趁乱吸噬其他妖魔的精气。
四处动荡不安。
外头的谣言，像蝗虫，铺天盖地潮涌而来。
都在传言，碧漪乃细作，到魔界，接近魔尊的目的，便是为了进入神魔厝，放出翥魇兽。
近日，定是她破坏了神魔厝的封印，翥魇兽发生了异动，才导致煞气侧漏。
魔族抗议示威的民众，将魔宫围了起来。
声讨起碧漪来。
要求魔尊用碧漪祭月，以祈求神女枟杳公主再度出山，封印神魔厝。
容霄得知后，带着魔军赶去了城外。
正好见到了原本已出宫的芊娆，折了回来，站在城门之前，安抚民众。
“各位魔族的兄弟姐妹，神魔厝异动，魔尊已带人全力去封印了，大家稍安勿躁。”
下面有民众破口大骂，“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在这里发言？如今越来越多族人得了心魔，丧失理性，我们还如何稍安勿躁？！将妖族奸细交出来才是正事！”
这时，民众当中有人喊了出来，“她好像是妖族公主！当年就是她助力魔尊封印翥魇兽的！”
闻言，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魔尊民众哗哗啦啦跪了一地，对着芊娆叩拜了起来。
“求公主救救魔族！”
“公主的大恩大德，魔族上下，将没齿难忘！”
芊娆见乌泱泱一大片的，深藏的虚荣心，得到了极致的满足。
她装作颇为难似的，叹道：“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先起来，如魔族有需要到我妖族的地方，我芊娆必定奋不顾身，只是……”
说着，芊娆看向了一旁的鸾车与仪仗队伍。
一副被轰得卷铺盖走人的可怜之状。
还看向了容霄。
言下之意，是容霄将她驱赶出宫了。
至于究竟是不是奉命，就不知道了。
说不定，魔尊也被蒙蔽了！
奉命将落落招惹来的女人送回的容霄：“……”
群众中，有人大喊了起来，“妖族公主是奉了魔尊御诏而来，一定是那只狐狸精，图谋不轨，为了迷惑魔尊，用计鸠占鹊巢了！”
一时间，碧漪被魔族民众骂上了天，说她不要脸，卑鄙无耻，芊娆公主好歹还是当年帮过魔族的，功不可没，岂能容她如此嚣张！
同时，容霄也被骂上了，“御狩魔君，你怎么也如此是非不分，纵容妖姬在宫廷胡作非为？”
容霄刚要出声，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呵斥声。
“放肆！谁允许你们在此胡说八道的？！魔尊殿下的圣喻，岂是尔等可以胡乱揣测的？你们别忘了，真正封印神魔厝的，是谁！千百年来，都是谁一直在镇守神魔厝！”
只见堇若叉着腰，立在城门巅，身影娇小，却虎虎生威。
容霄喜出望外，急忙屁颠屁颠凑了过来。
堇若瞪了他一眼，目光又死死盯着闹事的民众。
见不到魔尊，赶出来找容霄求救的堇若，见到民众的言论，气得险些七窍生烟。
她芊娆也就出了几滴精血，作用有多大都未曾知，真正封印神魔厝的，是魔尊和枟杳公主！
芊娆哪来的脸，以封印神魔厝大功臣自居？！
见到民众被唬得鸦雀无声，芊娆轻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却格外明细。
“堇若，你一个小小婢女，在这瞎参和什么？民众们不过是在商量，如何协助魔尊镇压翥魇兽，哪里是你说的这般大逆不道？”
听到芊娆话，方才带头起哄的也反应过来了，“是的！你别在此混淆视听，我们不过是要求将勾结翥魇兽的祸水妖姬交出来！”
“交出来！”
“交出来！”
因民情过于汹涌，容霄不好让魔军镇压。
且人数众多，他的灵力也不足以让这些民众都封了嘴。
这些民众，不排除是受人怂恿，趁着玹渊进了神魔厝，一时半会出不来，借机清理了这个爬上魔尊床榻的狐狸精。
这时，一道清丽嗓音响起。
“竟不知道，我何时勾结了翥魇兽？”
众魔齐齐望了了过去，见到宫门之上，坐着一抹红艳倩影，怀中正抱着一只闭眼安眠的小狐狸。
至此，众魔才真正见识到，这位传说中媚惑了魔尊的狐狸精，竟是生的这般美艳高贵，让人无法挪开双眼。
她竟然还敢明目张胆地出现！
带头闹事的那位，最早反应了过来，喊了起来，“大伙不要被这狐狸精给蛊惑了！”
顿时，叫喊声四起，“妖女，你勾结翥魇兽，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碧漪忍着身体的不适，缓缓站了起来，冷冷扫了众魔一眼。
“如若我勾结翥魇兽，头一个就你们这些闹事的都灭了，岂容你们在这叽叽歪歪？！”
“哟，好大的口气啊！”带头人冷嗤了一声，“谁给你底气，竟敢妄图灭了我们？”
一道清冷淡漠却隐隐带着愠怒的嗓音响起。
“本尊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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