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受欺负
“夫人，这是老奴整理的名单，还请过目。这上面的一些人，都是曾受过秦氏恩惠的。”
接过王管家递来的小册子，沈音容翻开，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沈音容轻嗤，“秦婉青收买了这么多人？难得她有这份头脑。”
她倒是不知道秦婉青在侯府的时候，私底下下了这么一番功夫。
王管家紧接着补充道：“银铃把秦氏这段时间贪下来的银子都送到了账房。老奴粗略数了数，大概有两千多两。这些银子不仅仅是她在宴会上贪得的，还有平日里到处搜刮的。这府里不少下人的月银，也都被她克扣了不少。”
王管家面露愠色，显然对秦婉青的行径极为不满，“而且，这可不只是明面上的克扣，秦婉青还用各种借口，让下人们交银子。就连下人们多吃一碗饭，都得掏铜板。”
沈音容听后眉头微挑，她一直觉得秦婉青贪婪，却没想到如此恶劣，竟将连下人们的基本生活也纳入控制之中。
“若是明面上的举动，老奴早就来通禀夫人了。”王管家叹了口气，“不过这件事，老奴也是不久前才知晓的。下人们敢怒不敢言，侯府大权在秦婉青手里，谁敢去得罪她？”
他顿了顿，“即便是秦婉青被抓走了，府中下人们依旧不敢说实话。直到这三个月过去，确认她真的回不来了，才有胆子来找我反映这事。”
“克扣的银子，如数还回去。”
沈音容将册子轻放在桌上，眼中闪过一抹凌厉，“至于这些人，凡是助纣为虐、帮她做了缺德事的，统统赶出侯府，另找牙行重新安排。”
王管家点了点头，“下人们知道这个消息，定会十分高兴。还是夫人心善。”
沈音容的眼神渐渐平静下来，随口问道：“清心阁那边，最近没动静吧？”
王管家略一迟疑，摇了摇头：“大动静倒是没有，不过偶尔有些小波动。最近大爷身边的两个妾室来闹过几次。一次是不满意伙食，另一次是要求支银子去街上买首饰。不过，都被老奴回绝了。”
“张氏和李氏对此十分不满，但一听是顾老夫人的意思，就没再闹下去。”
“她们俩哪里敢这么闹，不过是有人在背后指使罢了。”沈音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不必搭理，随她们去闹便是。不过清心阁那边，看守的人手要再加一加。若有空，你再去仔细查查府中的墙壁，防止他生了别的心思，挖个狗洞逃跑出去。”
王管家低头应命，“是，夫人，老奴明白。”
话音落，他低身行了一礼后便退了下去。
下午，顾宝珠放学回来，一踏入屋子，就嗅到了一阵香气扑鼻。她抬头一看，桌上摆着的冰酪让她的眼睛亮了起来，立刻伸手想要拿起勺子。
“去净手。”沈音容抬起头，轻轻拍掉了顾宝珠伸出的手。
瞧见她手指甲里的泥土，沈音容皱了皱眉，“你这是去泥坑里玩了？怎么满手都是泥？”
顾宝珠缩回手，嘟囔了一句：“珠儿没有，珠儿是在完成先生的课业。”
“课业？”沈音容扫视了一眼顾宝珠裙子上的泥土痕迹，眉头更紧了，“什么课业能让你弄成这副模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宝珠瘪了瘪嘴，低头没有吭声，只是在水盆里洗着手。
“夫人……”雪梅这时上前一步，“奴婢听说小姐在书院时摔了一跤。”
“雪梅！”顾宝珠转身，小脸皱成一团，“不许说！”
雪梅无奈叹了口气，“小姐，夫人只是担忧你。”
“到底怎么回事？”沈音容放下手中的茶碗，眯了眯眼睛，“珠儿，你和娘说实话，是不是在书院被欺负了？”
顾宝珠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也不算是被欺负吧，就是有人不小心撞了我一下，然后我摔进了泥坑里。”
“你确定是‘不小心’？”沈音容听得眉头渐渐皱了起来，“那你摔倒后，周围的人是什么反应？”
顾宝珠低着头，用勺子拨弄着冰酪，语气有些低落，“都在笑我。不过也有人上前关心我，她可能真的只是……不小心。”
沈音容看着她低垂的眼眸，显然还没完全说出真相。她握住了顾宝珠的手，目光变得温柔而坚定，“珠儿，记不记得娘曾经告诉你，做人要诚实？”
顾宝珠抬起头，眼中带着些许别扭，“就……她们说侯府出了个杀人犯，说是侯府害死了琉璃公主。然后——”
顾宝珠的嘴唇闭上，显然不愿再说下去。
沈音容的眸光一沉，已经明白了自家女儿经历了什么。她温柔地拨开顾宝珠额头上的碎发，“琉璃公主的死，是意外，不是别人害死的。那些人不过是借这个话题来欺负你罢了。你不必为此难过。下次再有人欺负你，记住，不能隐忍，应该反击。”
“那个，娘亲……”顾宝珠有些不好意思，神色微微不自然，“我反抗了。”
雪梅没忍住，补充了一句：“小姐把那些小姑娘中，骂得最凶的拉出去打了一顿。”
“什么？”沈音容愣了一下，“你动手打人了？”
“她先骂我！”顾宝珠理直气壮地说道，“她还侮辱娘亲你。结果我生气了，就……”
顾宝珠尴尬地笑了笑，“没掌握好力道。”
“那小姑娘的眼眶被打得青紫了。”雪梅继续道，“奴婢本想和夫人说的，但小姐一路上再三叮嘱，不让我说。”
“你——”沈音容欲言又止，险些被气笑了。原来顾宝珠在这件事上犹犹豫豫，不是因为受欺负，而是因为她怕自己知道她动手打了人。
她真是太小看自己的女儿了。
“娘，我也不是故意的。”顾宝珠讨好地笑了笑，“谁知道她这么不禁打，我才打了她两拳，她就哭爹喊娘。再说，她先骂我，我也只是合理反击。”
顾麟在家里练武时，顾宝珠总喜欢凑热闹。偶尔她捣乱，武师干脆也把她抓过来，和顾麟一块练了几次。所以，顾宝珠的力气比同龄女孩要大不少。
如今这世道，少有女子习武，尤其是京中的权贵家庭，都希望女儿能成为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
那些个细胳膊细腿的，哪里扛得住顾宝珠的拳头？
“好啊顾宝珠，我还担心你在书院里受欺负呢。”沈音容一脸无奈，“没想到你这么有本事，看来我这担心真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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