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比试
晚膳过后，沈音容见顾唯安依旧是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忍不住心中生出一丝担忧。
她坐下身子，给顾唯安倒了一盏茶，轻轻推到他面前，“侯爷，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顾唯安摩挲着茶盏，缓缓道：“靖王回了边关后，朝中局势又有了变化。皇上原本打算让靖王自立门户，让我站在靖王这边，然而靖王执意要回边关，皇上的算盘落空，这件事也只能作罢。”
他顿了顿，眉头微皱，“皇上一直对我有所忌惮，这次我之所以能升官，正是因为他心存此图。如今一切都乱了套，也让皇帝陷入了骑虎难下的境地。恰逢今早收到军报，东北边境出了事端，狼兵三度来犯，局势怕是不稳。”
听到最后一句话，沈音容瞬间坐直了身子。
东北边境，那是她父亲和兄长们埋骨的地方。
狼兵，正是她们沈家的仇敌，正是她心头永远的痛。
“皇上打算指派你前往吗？”沈音容的目光紧盯着顾唯安，眼神透着一丝审视，毫不容忍任何隐瞒。
见她如此激动，顾唯安微微皱眉，低声安抚：“夫人，稍安勿躁，此事还未定……”
“顾唯安，你瞒不过我。”沈音容直接打断他的话，目光如刀，“你撒谎时，总会不自觉地握住腰间的玉佩。”
顾唯安低下头，看着自己不自觉握住的玉佩，苦笑一声，“倒是什么都瞒不过夫人。”
“我们在一起十年，怎会不清楚你这些小动作？”沈音容身子微微前倾，眸光深邃，“你知道，东北边境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她的父亲和兄长们的死因，至今仍让她心生疑惑。
战无不胜的沈家军，绝不会败在区区几万狼兵手下。
更何况，沈音容清楚地记得，上一世顾唯安独自出征，差点没能活着回来。
“皇上已下旨了。”顾唯安没有再否认，“指派我前往边境，明日启程。”
话音一落，沈音容立刻站起身，毫不犹豫地道：“我同你一起去。”
“不可！”顾唯安果断拒绝，“战场上刀枪无眼，我怎能让夫人跟我一同冒险？”
“我是沈家之女，保边境无忧是我沈家的祖训。”沈音容的眼神坚定无比，“而且我自小习武，曾经上过战场，无论是身手还是经验，都不比你差。”
“音容，我知道你心系边境，但这事并非你想的那样简单。”顾唯安拉住她的手，继续劝道，“自沈家军出事以来，东北边境已经多年安宁。虽然偶有骚乱，但整体平静。如今在这个关键时刻出事，怕是……”
“我依然要去。”沈音容打断了顾唯安的话，神情愈发坚决，“你放心，我绝不会拖你后腿。”
她等这一日已久，这个机会她绝对不能错过。
这不仅是她的使命，更是查明真相的唯一机会。她必须弄清楚，曾经在边境雪山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七七！”顾唯安见劝说无果，便有些急了。他皱眉厉声道：“这可不是儿戏！我断然不会让你冒此险，东北边境，我一人去足矣！若你执意如此，那我只能把你绑起来，关在锦绣阁里！”
“顾唯安，我心意已决。”沈音容毫不动摇，“就算你把我绑起来，我也会想方设法赶往边境。”
“你……”顾唯安望着眼前坚决的女人，顿时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你不同意我去，无非是担心我的安危。”沈音容语气软了些，“但这一点，我有办法证明，我能保护好自己。”
她顿了顿，眸光炯炯，“我们比试一场，若我赢了，你便答应带我一起去，如何？”
顾唯安愣了一下，片刻后终于点了点头，“如此也算公平。”
“翠竹，更衣。”沈音容命令了一声。
两人迅速换上练武服，朝练武场走去。
练武场内，气氛紧张得仿佛能切割空气。翠竹和心兰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那对即将对决的夫妻。
“夫人，请。”顾唯安手持长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但眼中却没有丝毫懈怠。
他今早刚刚见过沈音容练武，知晓沈音容身手很不一般。而且沈家枪法速来以多变，灵活而闻名，他若想赢得这场比试，说服沈音容留在府中，他就必须要小心。
“那我就不客气了。”沈音容后退一步，神色认真，“若是侯爷输了，可得遵守承诺。”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顾唯安反手挽了个剑花，“出招吧。”
沈音容没有丝毫迟疑，猛地挥枪而出，红缨枪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奔顾唯安的喉咙。
顾唯安眉头一挑，他身型一侧，剑光闪烁直直向着红缨枪挡去。枪锋与剑锋撞击的瞬间，火花四溅，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回荡在四周。
沈音容的步伐未曾停歇，力量没有丝毫削弱，枪身一转，倏然一个扫枪，从侧面攻击顾唯安的腰间。
顾唯安反应极快，剑身立刻转移，剑锋横扫，直取沈音容的红缨枪，迫使她的进攻暂时停滞。
好快的反应！
沈音容心中暗叹，动作却没有因此而停顿。她身体轻盈地跃起，借力一个翻转，脚尖几乎贴地划过。只见她红缨枪骤然甩出，随后又抓握住枪柄最后一寸，使了个挑枪，直奔顾唯安胸口。
顾唯安似乎早有预料，他不退反进，剑身一晃，剑锋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正面迎击沈音容的挑枪。
红缨枪与长剑再次撞击，，力量的冲击令两人都微微后退一步。顾唯安目光如电，瞬间逼近，剑身迅速转移，直袭沈音容的脖颈。
两夫妻交锋尽是杀招，场外懂行的云峥和云峰看的惊心动魄。饶是不懂行的翠竹和心兰，此时也忐忑不安。
“夫人身手当真不错。”顾唯安眉眼含笑，绕到沈音容身后，“不愧是沈家之女。”
“侯爷谬赞。”沈音容身型变换，看穿顾唯安意图，“侯爷威风也不减当年。”
话音落，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沈音容猛地一转身，红缨枪如流星划空，直奔顾唯安的侧肋。顾唯安未能及时反应，面色微变，急忙抬剑挡下。
就在这瞬间，她又突然改变方向，枪身微微上挑，枪头绕过顾唯安的剑，直指他的颈侧。
这一招速度奇快，几乎令顾唯安没有丝毫反应时间。眼看红缨枪即将触及自己的脖颈，他眼中闪过一丝警觉，快速旋身，剑尖划出一道圆弧，想要化解这致命一击。
可就在这时，沈音容却猛地收回了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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