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气吞长河
轰！
十几件法器四分五裂，气浪如潮汹涌四射，尘土飞扬，法器碎片叮叮当当砸下，堆成一座小山丘，崖默锁紧眉头。
风浪席卷，如大浪拍石，却被黑牛牢牢挡住。黑牛默不作声，但一种玄妙的力量将所在之地镇压，无风无波。
呆小鱼小心翼翼伸出脑袋。
“又失败啦？没事，崖默别灰心，我们继续试！”素手轻拍，呆小鱼爬到黑牛上，给崖默鼓劲，失败的阴影倒是一点没有笼罩住她。
几只最先被召唤出的灵物早就被这一声接一声的爆鸣惊到，远远躲在大河边上。
黑牛吭吭哧哧走到唤灵古阵旁，呆小鱼麻溜跳下来，精神奕奕：“崖默你说，下面用哪些法器？我来找。”
“唉~”深叹口气，崖默强打起精神，选定脑中一个古老的图腾，和呆小鱼又一次忙碌起来。
不久。
轰！
法器粉碎，余威震颤，吹遍整个忘渊谷。
“难道我想错了。”风尘狂吹，崖默立于一边，喃喃道。
放眼望去，整座忘渊谷已然空荡许多，本来堆遍山谷的数不清的法器现在已经可以看清，一件件碎裂的大小不一的法器给山谷平添了几分悲凉。
他已经失败了整整一天。
毁掉的法器，他自己都已数不清。
可，依然没有看到希望。
到现在，便是他也开始怀疑自己开始的想法是不是对的，或许，这一关考验的是其他方面？
挠挠头，呆小鱼有些迟疑：“奇怪，从昨天开始试了这么多次，竟然一次成功的都没有了。”
崖默面色一沉。
不错，这一点他早就发现。
自从召唤出黑牛后，这么多次的尝试，不止没有召唤出崖默所希望的真正风之灵物，就连像白狐和黑牛这样的灵物也没有再出现。
眼睛一转，呆小鱼从法器堆中拎了把斧头放进唤灵古阵。启动阵法，不一会儿，一只汪汪叫的小狗活蹦乱跳的跑了出来，被爱心满满的呆小鱼抱在怀里。
“没问题呀。”
两人苦思冥想，还是不明白为何一件一件的法器能召唤出来，组合法器却再也召唤不出任何灵物。
实际上，崖默和呆小鱼却不知道。
幻灵古阵乃是吾灵宗自古传承下来的神秘阵法，整个吾灵宗能掌握此阵的也屈指可数，其威力也远不是现在崖默他们看到的如此。
法器虽然对修真界的普通修士而言很珍贵，但对绝寒法君这样威震修真界的大能来说并不算什么。
自古传承的唤灵古阵自然不止是用法器召唤些灵物。
唤灵古阵的启动，最主要还是靠绝寒法君所留的那个符印，其中的玄奥力量才是真正启动唤灵古阵的关键。
而绝寒法君只是为了让呆小鱼在无聊时解闷。
所留下的力量虽然不多，但对一件一件的召唤来说也足够。只是对十几件甚至几十件一起的组合法器，消耗的力量远超崖默他们的想象。
如今，符印中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
在又一次轰鸣后，崖默终于停了下来，在呆小鱼不解的目光中站在忘渊谷的长河旁边思索。
放下怀中的小狗，呆小鱼背着双手一步步走到崖默身边。
“怎么啦？放弃啦。我师父和我说过，只要是你坚信的事情，就放手去做，不做又怎么知道到底是对是错哪。”
崖默苦笑，没想到自己被这单纯的少女给教育了。
“不，我只是在想，我们一直失败，可能……是选错了。这一次，真的只是召唤出个灵物就行了吗？”
“嗯？什么意思。”
汪汪~小狗来到呆小鱼脚下，拱个不停，把呆小鱼吓了一跳，顾不得和崖默交谈，呆小鱼张牙舞爪的去捉撒欢逃跑的小姑。
微微一笑，崖默望向远方，目光幽深。
九色阶梯。
白色阶梯是看到一个神秘世界的轮回生灭，只给他留下一些模糊的记忆，至今他依然不懂。
赤色阶梯是在小灵岛斩杀大剑门的弟子，每杀一人心中的白雾红一分，在他杀死那个大剑门的皓月境修士后，红雾化为一滴赤色玄血，藏于心中。
那现在的橙色阶梯又该如何通过呢？
崖默闭上双眼。
心间似有一道橙色的印记，如水晶般透明，稀薄的橙色光华聚拢，却离充盈相差甚远——这是他唯一有的线索。
“到底，是什么？”
喃喃自语，崖默轻撩大河之水，河水晶莹，滴滴落下，浓郁的灵气扩散开来。
呆小鱼和小狗打闹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小狗不知做了什么，惹得小蓝龙它们也愤怒下场，几个灵物追闹不休。
忘渊谷上空的光幕始终不变，如同平铺开来的画卷，将忘渊谷中的一切笼罩其中。
“唤灵古阵能用法器召唤出灵物。”
“白狐和黑牛出现后，橙色印记确实增强了，说明这条路没错。”
“可后来再也唤不出许多法器召唤的灵物，那便是有我不知道的限制。”
崖默冷静思考，脑中，曾试验过的一个个图腾飞快掠过。
哪一个成功了，哪一个失败了，哪一个法器碎裂的特别快，哪一个法器只是断裂，一幕幕画面在脑中浮现。
“九色阶梯是风神所留，具有玄妙不可测的威能，既然将我送到这里，说明我有通过的可能。”
“并且，我也确实成功了。”
龙纹！
兽形！
星象！
一个个图腾在脑中飞快闪过，从第一次试验，到方才的失败，所有的记忆清楚浮现，崖默眼神深邃，似藏有不可言的玄妙。
不知过了过久，一个模糊却复杂异常的图腾悄然浮现。
“就是它。”
崖默深呼口气，他明白这是再试一次的可能，但所有的试验最终得出的结论还是让他犹豫。
这个图腾太复杂了。
若想将它拼出来，剩下的所有法器都要用上，如果失败的话……便再没有机会。这也是先前崖默根本没有想到用这个图腾的原因。
“罢了，若是一直犹犹豫豫，怕是最后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了。”
下定决心，崖默唤来呆小鱼，郑重讲明自己的打算。
呆小鱼虽有些诧异，却也支持。
与其这样一次一次的爆炸惊吓，倒不如一次炸个干净，反正师父回来会骂她，那就好好气一气那个坏师父。
两人找遍整个忘渊谷。
剩下完好的法器都被放进唤灵古阵之中。
甚至这还不够，图腾还差一部分，崖默和呆小鱼最后只能把先前一些损坏不怎么严重的法器也再拿来用。
半个时辰后。
一个庞大复杂的玄奥图腾平躺古阵中，静静等待这最后一次的召唤。不同于先前的某一类或某一种法器，这次布置的图腾中零零散散的法器各不相同。
崖默和呆小鱼对视一眼。
最后的希望，尽在于此。
崖默指尖轻触，青色灵力飞射，穿过尘土，轻轻击打在半空的符印上。
嗡嗡嗡！
庞大的唤灵古阵再一次觉醒，一股恢弘的力量缓缓升腾，虚幻如影，浮现破灭，肉眼可见的光芒溢射。
但，印记颤动，乍然粉碎。
如黑暗突降，光影消失，一切恢复平静。
“这是，失败了？”呆小鱼怔怔，她师父留下的符印都消失了，应该是失败了吧。可，这些法器也没好好的啊。
怎么回事？
呆小鱼轻皱柳眉，转头看向崖默，却见崖默直直盯着唤灵古阵，似是呆住了。
“崖默，没事，等我师父回来我让他帮你，他不肯的话我就生气给他看。”呆小鱼以为是崖默不想相信已经失败，柔声开口安慰。
符印消失后，唤灵古阵的阵符也渐渐模糊，整座大阵，似乎就要缓缓消失。
突然。
整座忘渊谷突然一震。
呆小鱼一愣：“怎么了？”
但这只是开始。
已然近乎消失的唤灵古阵再次觉醒，大阵的光华隐而不发，一个黑暗的深邃漩涡出现在唤灵古阵上空，产生强烈的吞噬力，忘渊谷内的灵气汹涌卷入。
狂风吹，黑牛忙护住两人。
崖默眼角一跳，赫然看到。
黑暗的漩涡中，一缕让他瞳孔收缩的橙色光华渐渐成形。那是一缕绝美的光华，在黑暗漩涡中如遗世独立。
大阵中的法器们腾空而上，冲入漩涡，在橙色光华中消融。
一缕缕气流四射而入。
忘渊谷的震动愈发强烈，似是难以承受那股淡淡的橙色光华，一抹沧桑仿佛来自蛮荒的气息自黑暗漩涡中涌出。
白狐，黑牛，蓝龙，所有的灵物们身体一震，附于地面，不敢动弹。
轰~
环绕忘渊谷的长河轰然炸裂，长河汹涌，如一条巨龙朝天咆哮，难以想象的灵气如大海般嘶吼。
一声奇异的鸣叫从黑暗漩涡中的橙色光华中传出。
长河轰然碎裂，再无反抗之力，数不清的晶莹碎碎散散的被黑暗漩涡吞噬。
橙色光华化为线条勾画，一个神异非常的身影缓缓浮现。
咻！咻！
不受控制，崖默和呆小鱼体内，一青一蓝两道灵力飞射，如同两颗晶莹无比的宝石镶嵌在线条中身影的双眸。
仿佛沉睡已久的存在苏醒。
似乎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降临。
橙色光华消散，黑暗漩涡轰然炸裂，忘渊谷震颤。谷顶的光幕颤颤抖抖，却还是将光明映射下，黑暗漩涡中出现的身影晶莹剔透。
这是一具水晶雕琢的神异之鸟。
双眸一青一蓝，闪耀光芒，双翅修长华丽，似有碎芒星辰飘落，身躯如冰，神威如天。但神鸟却只露出半个身体，似是还未成型，神鸟半个身体都被冰蛋包裹。
神鸟腾空，噗啦噗啦拍翅而行，但冰蛋似很沉重，让神鸟越发难受，最终落下，侧倒于地。
呆小鱼睁大眼睛。
这鸟……怎么还不如鸡大。
这只引起忘渊谷震动，甚至吞噬整条长河而召唤出的神鸟，赫然，只有巴掌大小，身形瘦小，仿佛营养不良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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