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杀
“大师兄。”
两人乘剑飞到领头的长冠男子身前，弯腰行礼。
长冠男子点头示意，问道：“跳海之人是谁？”为防海灵逃走，他在未到之时就施法监察，自然也发现先前跳海的崖默。
“师弟刚才试过，是臣服海灵的海鬼异兽，许是见大师兄前来，惊吓逃走了。”稍大青年恭敬道，不忘对大师兄表示敬仰。
长冠男子了然，不再在意。
“大师兄，这海灵好像不一般，咱们真要动手？”灵感敏锐的女弟子有些犹豫。
巨龟现在还只是咆哮威胁，若真的动手，怕就要不死不休了。四大宗门围猎，却大都是皓月境的普通海兽，对这些强大的海灵却少有干扰。
“无妨，本座前次闭关已初见本命星辰，吾等布阵，不惧这头海灵。”
长冠男子自信满满。
作为四大宗门的青年佼佼者，他本就打算猎杀一头强大的海兽，这难得一见的海灵出现，对他而言再好不过。
若非如此，怎么压过其他三大宗门的领头人。
这种越级斩杀，方能展示他的厉害。
“师弟师妹，拔剑，布大剑战灵阵。”长冠男子发号施令。
众弟子诺然听令，法剑齐出，行云流水，一座森然剑阵迅速成型。
修真者们的挑衅让巨龟愤怒起来，波浪卷动将两只灵龟送到远处。两只巨爪探入海中，骤然拔出，两条狂暴水蟒如真嘶吼，盘旋冲空。
轰然镇鸣，剑阵飞旋斩断水蟒，十几个大剑门弟子托着一把擎天巨剑狠狠斩来。
剑芒斩破，虚空留痕。
巨龟被巨剑压入海中，低鸣嘶吼，轰然爆发，巨龟拨开巨剑，狠狠拍上。剑阵震荡，大剑门弟子们内息不稳，长冠男子迅速变幻阵势，十几口灵剑分散飞出在空中再次聚合。
“不妙，此龟肉身坚硬，不好斩杀。”长冠男子皱眉。
虽说他们师兄弟合力布阵可与这海灵抗衡，但这巨龟某种意义上毕竟是超越皓月境的存在，他们这些皓月境修士没有什么秘法将之斩杀。
“大师兄，先杀那两只小的。”
一个弟子注意到远处藏在海面下的灵龟，提议道。
诸多弟子纷纷赞同，只有几个女弟子不是很忍心，长冠男子暗自沉吟：“此龟不好杀，不过毕竟是本门先发现，且斗法相抗，此时其他宗门前来也只能帮忙，不能夺取本座的功劳。”
“发令联系其他三宗道友，吾等斩杀那两只小龟，引住海灵。”见大师兄发令，有弟子燃烧灵符发出信号，几个女弟子也不敢再出声反对。
远处。
崖默藏在灵龟旁，悄悄注视远处的战斗。
“这就是人族修士吗？”崖默仔细思量：“这样的手段确实不凡，难怪老爹说我拜入人族宗门修炼也行。不过，这些人族修士太过……”
皱起眉头，崖默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袭杀自己，对巨龟也是痛下杀手，是残暴吗？还是滥杀无辜？不清楚人族的生存规则，崖默现在也不好乱定基调。
“有机会倒要去人族宗门看看。”崖默暗自想着。
空气尖锐，威压临近，崖默猛然抬头，巨剑赫然自天空射来。“不好。”转身刺入水中，崖默全力向下游，恐怖威压自身后传来。
轰！
巨力传下，两只灵龟巨大的身体被撞入海底，滚滚血花染红海水，一只悄无声息，另一只痛苦哀嚎。崖默被涌动的海水冲走，游出水底，漂在海面大口呼吸。
“嗷~”巨龟咆哮，血红充斥。
“嗯？这两只孽畜竟然没死。”长冠男子挑挑眉，却也不甚在意。巨龟发狂了，不会轻易离开，他们完全可以将其拖到其他几个宗门的到来。
但……长冠男子却错估了一件事。
从沉睡中苏醒不久的巨龟，实力超出他的想象。
而愤怒，彻底引爆了巨龟的杀意！雷声轰鸣，深蓝凝聚，雷霆聚集，海面惊起无数风浪，一把布满尖刺的雷锤在海中成形。
握住雷锤，巨龟仰天咆哮。
大剑门弟子们惊慌失措。
怎么可能！
这种情景，与宗门记载中一个绝对不能招惹的海灵十分相似。可那海灵不是海蟒吗？巨龟踏海而立，现出真身，大剑门弟子们脸色苍白。
巨龟身后，一条暗黑蟒尾悄然苏醒。
雷霆散射，在天地间贯通一条条雷柱，巨龟持锤，披风踏海。
“天水雷龟。”长冠男子惨淡道：“师弟师妹，快逃！若有幸活命，师兄再向诸位赔罪。”
十几个大剑门弟子四散而逃，拼命御剑，灵力疯狂注入。但这群小黑点在苍茫海面上是如此渺小，雷柱越来越多，灵剑飞行却逃不出雷霆覆盖。
巨龟落锤，引动漫天雷霆。
刺啦！刺啦！刺啦！
惨叫中一个个身影落入海中，生气全无。
长冠男子目呲欲裂：“畜生，我和你拼了。”法剑变幻，男子以血祭剑，斩破雷霆救下身旁的女子，飞向巨龟：“师妹，待我向师父请罪，徒儿不孝，毁了大剑门。逃吧！”
御剑女子捂嘴低泣。长冠男子满身血迹，面目狰狞与巨龟相斗。明白师兄执意赴死，女子咬咬牙，御剑飞快逃离。
海面上。
垂死青年难以置信：“师兄，为什么？”赫然是先前跟踪灵龟的那两人。年纪稍大青年低声自语：“别怪我，你替我挡住，我才能活。”
法剑刺入，终结了垂死青年的生机。
“呵呵。”
青年毫无愧疚感，望向远方。
长冠男子被雷霆包裹陨灭。
“都死了。”青年喃喃：“也好，等我回去，宗门资源就向我倾斜了。”
青芒闪过，一只雕刻青纹的手掌突然从青年胸前探出。
难以置信的回头，脸上青纹缭绕的崖默悄然出现，正是他曾经试图灭杀的“凡人”。崖默眼中有着不符这个年纪的杀意，那是丛林残酷的生存法则。
“你。”青年试图挣扎，但生机渐渐消失，眸中灵气散失。
崖默探首，低声道：“我报仇，不会等很久！”
……
小灵岛。
唯雨随母亲跪在人群中，小心翼翼的观察。
这是她及笄后第一次向海神祭祀，对这一族中盛典充满好奇。
两个月前，族中长辈开始召集五镇十寨的强者，令所有十二岁以上男丁和十六岁以上女子准备十年一次的神龟护灵祭。
族中练武之人都会参加。不但如此，唯雨还知道那几家常人很少见到的有灵家族也会出现，并且为海神奉上火炼数月的灵石。
灵石？
想到这里，唯雨眼神变得有些黯淡。
若是她父亲还活着，她也可以像那些有灵家族的少爷小姐们一样，也许还能练武也说不定。
咬咬嘴唇，抛去脑中不该有的念头，唯雨微微侧首，看着年纪不大却已经显出老态的母亲，心中隐隐作痛。
祭祀大典也是族中实力的象征。
地位越高越在前，而她们母女在她父亲去世后位置就越来越靠后，现在更是被逼到一个角落，若不是母亲娘家还能支持，怕是已经失去祭典的资格，沦为贱民。
看着母亲头上的白发，唯雨有些心酸，她也很想为母亲分忧，但……微微一叹，唯雨安安分分的等待大典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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