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 92 章
“这点事让你办成这样?!”中年男人脖颈上的刀疤愈显狰狞, “亏是你爸的儿子,你他妈就这点本事?!连他妈拉拢人都不会。”
一听对方提父亲,闫从智也来了火气, 嗓音愤恨道:“有本事你去,你以为这活轻松,闫家那些亲戚谁不想坐那个位置!”
选举的决策方案出来后, 闫从智陷入了半天的喜悦之中, 觉得他的机会来了,闫老爷子看不过眼闫观沧, 暗地里搞不了, 便拿到明面上来了, 说是给众人机会,人人眼中都看的门清,既然闫老爷子都发话了, 那就说明掌权人的位置不再以能力为主了, 只要你有本事计谋胜出位置就是你的。
闫从智欣喜若狂, 早在闫观沧养伤时他便已经拉拢了一位公司内部的小股东,虽然持股不多人微言轻, 但投票权上却有一席之地。
然而就在前几日他去打算对方商量计谋时, 对方却变了副嘴脸。
“这小闫总你有所不知啊,关于选举的事我当然是想帮你,但……”
对方面色为难, 一双眼睛却透满了精明和狡诈。
都他妈是老狐狸了, 闫从智怎么可能看不清对方的意图, 手握成拳, 狠狠地咬住了后槽牙, 面上勉强挤出笑容, “你想如何?”
然而对方狮子大开口,要求也愈发过分起来。
闫从智忍不住扯起对方的衣领,那人吓得戴在头上的假发都掉了,哆嗦着腿,“小闫总你…你给不了的,自然有人给,闫家的小闫总可…可不光你一位。”
闫从智双目猩红,也这才意识到,此时的宿敌和之前闫观沧养伤时不一样了。
当初只有个像呆瓜一样的闫东临,而现在却是闫家有野心的众人。
数目庞大,比他有手段有权谋的大有人在。
闫从智气得手哆嗦,谎称答应对方的要求,转头便去试探他人的口风,看能否拉拢别人倒向他这边。
然而根本没有。
“你要是能助我一臂之力,我上位后一定给你好处。”
“同样是竞争,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帮你有什么好处吗?我为什么不能自己博弈,兴许赢的人是我呢?”
闫家的那些小辈被闫观沧压制的时间久了,人人都有自己的宏图,人人都有自己的壮心,同是富家出身天之骄子,谁又愿给他人做嫁衣?
刀疤男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你还想不想救你父亲出来,你父亲瞧见你现在这副窝囊样估计得气死。”
闫从智咬牙。
刀疤男:“我当初都说,想办法把闫东临那小子做掉,你有股东扶持上位,你不听,现在好了,现在好了!!!”
“你踏马闭嘴!”
闫从智站起身,“当初要不是为了掩护你,我爸怎么可能被警察逮到,你踏马还有脸说,你之后做的那些事,我只要报警你就得进去,贩毒外加上你给观沧哥车动手脚的事,这辈子也别想出来。”
“你以为我被找到你,你就不用进去?!”刀疤男,“现在想要撇清关系了,闫观沧眼瞎那段时间不是你答应和我联手的?想要把自己摘除干净,你做梦去吧!我,看清了,劳资他妈是在国际上贩毒,国际逃犯!你收留了我,你就是知情不报!包庇罪在你脑袋上扣的死死的!!”
闫从智怒吼,“但我从来没让你那么做过!”
他只不过是想让闫观沧下位罢了,谁知对方以他的名义买通了内部员工,再后来……
刀疤男以另一种方式把他逼到了绝境,加上之前闫观沧对他父亲的事置之不理的憎恨,他没有退路了。
他做的这一切只不过…只不过是想要父亲回来。
闫从智双目猩红,当时他还在国外留学,看见电视上的新闻,整个人都傻在原地,他心目中一向与人为善,在闫家事事充当和事佬吃闷亏的父亲,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就在父亲被逮捕的前一天两人还通过电话。
但事情就是这样,他不知道父亲将要面临什么后果,但罪名不小,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闫观沧,对方有本事有能力,只要他想一定能将父亲保出来。
他买了最早一班的飞机飞了回去,他苦苦祈求对方帮帮他,看在亲人的面上救救父亲,然而当时对方却拒绝了,不讲一丝情面。
甚至在看见他时面上十分意外。
之后他才知道父亲被带走时,闫观沧也在场,他想看看父亲被带走时逮捕的影像,但却被告知这段影像早就被买断了,原本播报的新闻也消失匿迹,再也找不到播报案件的一点消息,除非托关系找人去国际法院才能得知。
闫观沧见到他为何意外,这很难不让人往别去想,闫从智直到现在仍旧怀疑父亲被警方抓走少不了闫观沧从中助力。
这之后闫观沧更是有一个月的时间对他闭门不见,他每次来,对方都不在。
闫从智痛苦的闭上眼睛。
然而现在和刀疤男争论又有什么用,就像对方说的对方进去了他也难逃其罪,两人不过是一条绳上拴着的蚂蚱。
与其在这里吵,还不如多想想办法。
闫从智冷静下来,其实这个人是谁无所谓,只要闫观沧能下去,闫老爷子便觉舒心。
要是放在五年前闫老爷子都不会有这种想法,现在年纪大了思想越发腐朽,大局关键也瞧不清了。
人一到这个年纪难免糊涂,就算精明一辈子的闫老爷子也一样。
而闫观沧在闫老爷子眼中不是败在那不可一世的傲气,也不是败在只手遮天的张狂,而是败在太过于像闫莽。
闫老爷子的二子,也是当初最器重想要托举上位的儿子。
大儿子和善,小儿子恋爱脑,唯有当初的闫二爷最有能力和手腕。
但世事难料,世事难料……
当时他还小,家里人对这位二叔的突然离开都闭口不谈,但他现在也要好好谢谢这位二叔。
要是没有他在先,怎么会有闫观沧今天。
——
自上次将话说到极限,两人的关系便回到了苏折刚入职那几年,除了工作之外没有其他的过多交流。
苏折像每日一样和对方汇报核对着报表和行程,闫观沧看着人认真的模样,眼眸中思绪难侧,一只大手放在抽屉的握柄上,然而直到核对完也没有打开。
苏折:“闫总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吗?”
闫观沧口吻冷淡,“没有。”
“那我就先出去了,闫总有事随时叫我。”
看着对方转身的动作,闫观沧修长的手指蜷了蜷,但最后到底也没说什么。
办公室内重新陷入安静,钟表上的针条随着时间移动,闫观沧沉着面色,打开了之前犹豫的抽屉。
里面放着一只玩偶和一袋子糖。
玩偶不大,也就手掌大小,是只穿着芭蕾舞裙的胖熊,这种可爱的小物件,家里房间的展示柜里还有不少。
而糖,是他最近喜欢的一款水果糖。
当初带着这两样东西来公司,男人一整天都处在精神紧绷状态,生怕被人误看到。
闫观沧不想承认,但却也不得不承认,那个年少时被嘲笑的孩子,从来没有得
到自己想要的勇气和结果。
哪怕现在长大成人,哪怕现在人人都追捧他,奉承他,甚至臣服他。
但他喜欢的东西再也没从他口中说出,光明的展示在众人面前。
两样东西已经在这满是文件的抽屉里躺了将近半月,和四周正经严肃的物件格格不入。
闫观沧脑海中有过几次冲动,趁只有和苏折两人时拿出来跟对方坦白自己的喜好,像普通恋人一样。
但一再的犹豫,机会也永远在错失,他不像平时那般严明果断。
闫观沧烦躁的关上抽屉,再一次将自己丢进工作里。
明日晚间便是决策宴,苏折心里也不安生,一方面不知道闫观沧为何同意决策,一方面便是心中不知为何有些不舒坦。
这半月虽然两人恢复往常,但却愈发觉得压抑。
可能是两人都知双方背后不为人知的一面,恢复如常不是正常,而是倒退。
他这几日有时忍不住想去问对方为何一定要答应老爷子的提议,对方最懂权利的重要性,这不是拱手让人?但想想又算了,他只不过是一个特助,没有立场去质问对方。
没一会手机便发来高档服装店工作人员的消息。
“苏先生,您定制的西装完工了。”
苏折礼貌的回了句谢谢,随后给人发了地址,麻烦店家派人送过去。
小甜甜其实也有西装,但拿出来时苏折瞧了几眼,都是有些年头的了,根本穿不出去,便让人定制了。
第二天傍晚,苏折没有跟闫观沧同行而是叫了车到街边去接小甜甜,毕竟他今天也要带舞伴过去才行。
到了地方,苏折从车内出来,环视一圈没有发现对方的身影,拿出手机播了通电话,开口询问,“你在哪?“
小甜甜:“在你身后。”
说着肩头便被拍了一下。
苏折转身,“……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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