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7：00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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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未承认过自己是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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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便会天晴，醒过来的人们看着湛蓝的天空，雨滴从树上轻松地落了下来，滴在那一滩又一滩的水洼中，发出一声声轻响。
“抱歉，各位，最近学校里似乎发生了一些暴动事件呢。”
站在讲台上的雪染老师絮絮叨叨地说着，坐在最前排的少年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一如当时的她，站在讲台上，向所有人说出了她的秘密。
“……很遗憾呢，各位，我们班出现了两位牺牲者。”
橙发的老师面露悲伤，她看向班级最后的座位，那里放着一瓶白色的铃兰草。
“黑岛同学和七海同学去世了，今天，我们要参加她的葬礼。”
“……请大家一起，加油着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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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希望之峰虽然勉强安静了下来，可或许是吸取了教训，学院方似乎并不打算让学生们出去参加葬礼……再加上并没有找到尸体，于是他们只是草草地坐在了学院的草坪上，围成一圈，对亡灵进行祈祷。
明明知道并没有任何作用，甚至本能地排斥，狛枝凪斗还是前去参加了葬礼。被破坏的东西似乎有很多，路上甚至能看到某些建筑的断垣残壁，听说zero也彻底沦陷，希望之峰也少有如此狼狈的时候……不过这些似乎都和他无关。
同学们一边流着泪一边诉说着七海的过往，提到黑岛的时候却基本闭口不谈，难得有像罪木这样的，会提两句……接着就是长久的沉默。
这样的追悼会……似乎没有任何意义。
狛枝凪斗收起了伞，走在回家的路上。
……又回到一个人回家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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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不该是希望才对。
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她在雨夜时分的模样，那双失去光泽的眼中剩下的只有痛苦和悲伤，当绝望一瞬间蔓延到了她的眼中时，枪声响了。
至少在死前的最后一刻，那家伙还是最为纯正的“希望”才对吧。
他知道这是自我安慰，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脑子相当混乱……他至今无法理解那家伙为什么会露出那种眼神。
“明明只要杀掉我，你就可以成为’希望‘了……不是吗？”
他记得自己是这么说的，而在那句话之后……少女眼中的一切就彻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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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在真相面前会变得相当无力。
明明知道那家伙已经死掉，得知对方在最后一刻都是“希望”能让他满足不少时间……直到他偷听到了九头龙和边谷山的对话。
对话的内容相当隐晦，只不过碰巧是自己耳朵刮到了一句“黑岛岚”，于是便驻足听了一会，也没想到会幸运地获得了有用的信息。
记忆可以忘却，但手中沾上的血却不会让人遗忘，黑岛岚的死亡，并不仅仅是因为那一枪……背后的背后，还有更多的……77期全员都难逃其咎。
……被洗脑视频影响到的人们，成了黑岛岚死亡的凶手。
原来是这样……是这样啊。
他一边小心地移开，一边握紧了拳头。
杀死“希望”的人，还能够成为“希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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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为了考验他们，所以就做了各种各样的试炼……毫无例外，他们都彻底沦陷了。
但是……还不够，还应该再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
狛枝凪斗面无表情地看着长桌对面的江之岛盾子，将手中的报告推到了女人面前。
“真是没想到，前辈效率这么高呢，以前和黑岛前辈同居的时候一定也很快吧？”
“……少说废话，不，我懒得和你这种人多说。”
“啧啧，前辈还真容易害羞。”
双马尾的女人撑在桌上，另一只手轻轻拿起叉子，戳了一口盘子里的芝士蛋糕。
“……不过，既然是那种守身如玉的石头前辈，想必前辈到现在都是个处……吧？”
“……”
无意义的嘲讽只是为了激怒自己，可现在他对这种东西毫不在意，对面的女生一脸满意地看着手中“试炼”的结果，一边露出了得意地微笑。
“看来……这局棋是我赢了呢，前辈。”
“你引以为傲的同班同学，似乎都败在了‘绝望’手中了哦？”
“我知道。”
“就这样真的可以吗？我还以为你应该是最容易‘绝望’的家伙……可是你这家伙似乎……”
“……我可没承认自己是‘绝望’，只是我们的目的暂时一致而已。“
他站起身，握紧了拳头。
“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和你这样的人，待在一个房间都是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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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最后一步。
已经说不清究竟是“希望”还是“绝望”，也许自己的命运本身就是作为“希望”的垫脚石存在，但既然如此，他就应该秉持本分……去做好那个“垫脚石”。
“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七海千秋就像是一条案板上的鱼，她是不久前被战刃骸抓住的，江之岛盾子一脸大发慈悲的模样，将这个已经社会性死亡的少女送给了他，让他随意处置。
“狛枝同学！岚……黑岛同学并没有死掉！！”
她挣扎着，试图挣脱束缚，那双眼睛在见到少年手中的斩骨刀时，一下子变得漆黑……看上去又恐惧又绝望。
“……你和他们也并没有任何区别。”
他无视了少女的呼喊，或者说已经没必要再听进任何东西了。
高举着斩骨刀的少年闭上了眼睛，接着剁了下去。
凄厉的惨叫，还有溅起的鲜血，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这是最后的试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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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下了用七海的肉做成的包子，又告诉了他们真相，他们果真没有跨越这样的“绝望”。
明明吃下“绝望的同伴”，就有机会升华成为新的“希望”，对于那群无可救药的人们来说，这本应该是最后的机会。
……真是可惜呢，最后的最后，他们也只是“绝望”的残渣罢了。
……希望之峰已经没落了，他们也假死离开了学校，已经绝望的同班同学们就像是散布瘟疫一般，将战争和绝望带去了整个世界。
今天又下起了雨。
少年撑着伞走在路上，看着混乱的人们在争斗，不远处的墓地，似乎也被破坏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
死去的人无法复生，即使知道埋葬在那里的只是一座衣冠冢，他还是顺路走了进去。
战争并不会给任何人例外，她的墓碑早已被破坏，除却石头上所刻的名字，照片已经被撕毁，石碑也已经被消去了半块。
“……”
他伫立在雨中。
“我来看你了。”
“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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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绝望又并非绝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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