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太平的魔药课

也许是出于对各种草药、魔药存储环境的考虑，魔药课是在一间地下教室里进行。
这里要比上边的城堡主楼阴冷，魔法蜡烛的光线昏黄，沿墙摆放着玻璃罐，里面浸泡着一些奇奇怪怪的魔法生物标本。
教授还没出现，大部分初来乍到的小獾们，在这种环境下，就已经忍不住开始瑟瑟发抖。
好在两个学院刚有一起上黑魔法防御课的友好经历，一些提前做了功课的小鹰，就小声解释了几句，为什么魔药课教室会是这样。
不过大家的情绪刚被安抚好没多久，门就砰的一声自动打开了，斯内普快步走上讲台，带起一片黑云滚滚的袍角。
“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魔药配制，这门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
他开口说，说话的声音几乎比耳语略高一些，但人人都听清了他说的每一个字。
年轻蛇王的威严，已经初具雏形，不费吹灰之力，就让教室里变得秩序井然。
“在我的课上，不准乱挥魔杖，不准乱念咒语。
就个人而言，我不指望你们中大多数人，能够领会魔药学中的技术与奥妙，不过，对那极少数……”
斯内普深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继而又用蛊惑般的语气调动学习的积极性。
“对那极少数拥有资质的人，我可以教你们如何迷惑人的心智，囚禁人的感官。
我可以教你们如何罐藏名声，酿造荣誉，甚至，阻止死亡。”
短短的开场白结束之后，全班哑然无声。
他很满意自己所造成的震慑，直到对上一双湛蓝的眼睛。
爱丽丝双手托腮，专注地望着因为年轻而更加锋锐帅气的蛇王，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小星星。
她早就从书中认识过斯内普这个人，他简直是全书当中最戏剧性的矛盾体。
他是最自卑，也是最自傲的。
他有着高贵的出身和贫穷的家境，魔药天才但恋爱脑的母亲，一事无成又喜欢家暴的醉鬼父亲。
他有着纯洁如百合花的好友兼白月光，却又为了获取力量和权力，站在了自己心中唯一净土的对立面。
他眼睁睁看着百合花跟自己分道扬镳，又和喜欢校园暴力他的自大狂波特结合，最后又因为小波特搭上了性命。
等到他凭借自己的天资和努力，得到了荣誉和权势后，他所看重的人，却都早已经离他而去。
为此他变得消沉阴郁，把余生都用来保护自己的挚爱（友）和死敌结合所生下的孩子。
先是背叛了友谊，又是背叛了理想，最后，连唯一靠嘴硬坚持的尊严，都没能保留下来……
这可真是，完美的生活调剂品。
斯内普俯视着一脸天真可爱的爱丽丝，直觉她心里一定在打什么坏主意。
“格林德沃小姐，”斯内普突然说，“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这是……救世主的待遇？
爱丽丝的眼睛更亮了，她噌地一下站起来，迫不及待地回答道：“水仙根粉和艾草加在一起，可以配制成一种效力很强的安眠药，叫做一服生死水。”
斯内普明显怔了一下，不死心道：“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粪石，你会到哪里去找？”
“粪石是从山羊胃里取出来的一种石头，有极强的解毒作用。”
“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其实是同一种植物，也统称乌头。”
“好，很好，”斯内普似是赞许地说着，眼中却分明透出一股狡猾的恶意，“无所不知的万事通小姐，由于你不尊重教授，拉文克劳会为此被扣掉一分。”
“哈？”
爱丽丝知道自己肯定会被刁难，却没想到她明明回答对了所有问题，还会被斯内普倒扣分。
不就是答题的时候，没带上对教授的敬称吗？
他也太小气了！
爱丽丝抿着唇坐下，完全把自己把人家变成过兔子，早上还故意挑衅嘲笑的事抛到了脑后。
被她眼里的纸片人欺负后，只想着要怎么扳回一局。
斯内普欣赏了一番她气鼓鼓的样子，心情总算是好了那么一点点，继而用冷飕飕的眼风扫过教室：“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都记下来？”
一阵摸索羽毛笔和羊皮纸，并做记录的沙沙声响起。
魔药课继续上了下去，但爱丽丝的处境并没有什么改善。
斯内普把他们分成两人一组，指导他们混合调制一种治疗疖子的简单药水。
他拖着那件长长黑斗篷在教室里走来走去，几乎每次走到爱丽丝身边时，都会批评她制作魔药步骤上的瑕疵，把她的搭档吓得脸都白了。
“格林德沃小姐，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在坩埚边缘磕搅拌棒的动作，是有什么特别的深意吗？”
爱丽丝动作一僵，她总不能说，这是用筷子搅拌东西，留下的习惯吧？
“格林德沃小姐？”
为了防止这个小心眼的蛇王再找借口扣分，爱丽丝只能假笑道：“抱歉，教授，这只是防止不小心把药液滴落在外面的一个小习惯。”
“小习惯？你以为……”
“砰——！”
斯内普嘲讽地勾起嘴角，还没来得及喷洒毒液，就听耳边响起炸了坩埚的声音。
下一秒，就被比他矮了好几头的小不点儿爱丽丝，拉得脚下一个趔趄，退后了两步。
“消隐无踪！”
随着有点软糯却气势逼人的女声响起，绿色浓烟和胶状的药液都消失不见，只剩一个被溅了一身药水的始作俑者，痛得哇哇大叫。
“白痴！”斯内普厉声质问道：“你装满芨芨草的巨怪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把坩埚从火上端开，再放豪猪刺！
这么简单的步骤，你就这么难以理解吗？”
闯了祸的小獾抽抽噎噎的说不出话来，不一会儿工夫，连脸上都冒出了许多疖子。
“把他送到上面的医院去。”
斯内普倍觉头疼的让他搭档把人送去医疗翼，又转脸看向爱丽丝，就见她摸着魔杖，一脸惊奇的喃喃道：“竟然一下子就成功了，比想象中还要容易诶~”
这下子，斯内普的脸色可谓是多云转阴，阴转雷阵雨。
原本那点儿不好说出口的感谢，还有觉得她一个新生多管闲事，竟然自大到出手救教授的傲娇，全都烟消云散。
斯内普磨着牙，阴恻恻地问道：“这是格林德沃小姐第一次使用消失咒吗？”
“对啊，没想到只知道咒语也可以一次性成……”
爱丽丝对上他黑沉沉的眼睛，脸上欢快的神色僵硬了一下，就渐渐褪了下去。
“斯，斯内普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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