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乐观与悲观

时间倒回一点，在其他人赶到交战现场之前，剧烈爆炸发生后的漫天烟尘中。
唯一还站立着的小小身影，被突兀闪现，出现时甚至令周围景象发生小范围扭曲的，像传送影像信号不良的巨猫黑影，给一口叼走了。
很快，一人一猫就出现在杳无人烟的荒野之中，着陆时直接把地面冲击出一片大坑，激起黄土烟尘无数。
然后巨大的黑猫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嗖地一下跳了起来，一蹦三丈远，和留在原地的小小人影形成了对峙之势。
小小的人影逐渐拉长，乌黑长发随风飘扬，黄沙落地，雪肤粉唇的少女盈盈独立，如同旷野中的一株凌波水仙。
如果忽略掉她明显异常的双眸的话。
伊刻罗斯（小伊）发出威胁性的低吼，两只前爪都露出了锐利的指甲，抠入地面，眼睛也变成竖瞳，死死盯着正在恢复原貌的同时，也在发生异变的爱丽丝。
爱丽丝的左眼是黑色的空洞，隐隐闪着赤红的火光，而琥珀色的右眼，无数荧绿字符像数据瀑流一样快速闪过。
属于托特的熟悉神力波动，让伊刻罗斯浑身的毛毛都炸了起来。
除了过往的恩怨之外，这大概也是猫鸟本性的天然对抗吧，一个喜欢“扑”，一个喜欢“啄”之类的……
毕竟托特是通常被描绘成鹭首人身的神，而伊刻罗斯，不管祂的本名和真身是什么形态，最常用的化身还是黑猫。
以“一人一猫”为中心，周围逐渐刮起了股环形的气流，直至形成红绿能量交替的漩涡。
狂风呼啸，飞沙走石，乌云蔽日，电闪雷鸣，呈现出一派恐怖的末日景象。
隐隐有另一股属于本世界，磅礴的规则能量，正欲倾泻而来。
察觉到了平衡濒临崩溃的触发点在逼近，伊刻罗斯弓起了脊背，蓄势待发。
但就在某个瞬间，相遇后就开始狂暴对冲的两种能量忽然一齐消失了。
尘埃落定，天地间也重归静寂。
爱丽丝的行事常常出乎祂的意料，这也是祂最后选中她做契约者半身，不计代价也要把人弄过来的原因之一。
考量命运线的特殊性和契合度等等问题是一回事，祂的兴趣所致，又是另一回事，对祂来说，爱丽丝是唯一兼有这两者的。
只不过，爱丽丝比祂所以为的，要更特殊。
他们之间强弱势关系，也远远超出祂原本的设想。
作为恶魔，在很多时候，祂都觉得有些难以应对爱丽丝的“奇思妙想”，并有些嫉妒对方的“幸运”。
比如当下。
“让我想想看，”重新变身金发蓝眼可爱小公主的爱丽丝，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眼神却比北极海底的冰川还要寒凉，“不会过两天又冒出个什么鬼的‘神’来，要跟我契约吧？”
“祂想得美！”
伊刻罗斯迈着真·猫步走到她面前，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身躯才缩小到正常大小。
“这个世界的诸神黄昏早就已经谢幕，那些不肯舍弃足够多的力量的神魔，不是已经陨落，就是无法再降临到这个世界了喵~”
小伊跳上爱丽丝的肩头，尾巴耷拉下来，缠在她手臂上，骄傲道：“不像本魔，聪明又有眼光……”
“哈，有意思，所以，其实你很早就选定了我，把自己的一部分能量注入到我体内，然后等待或者创造合适的‘时机’，对吧？”
爱丽丝抬手RUA了RUA猫头，发现那个翡翠石板还真不愧是“智慧之神”的圣遗物，她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够聪明了，结果“蓝条”竟然还能再升级成PLUS的。
小伊眨了眨眼睛，再次确认托特就是个混蛋，神都没了，还能留下“传承”给祂找麻烦！
祂才不要自己的半身，也变成一个会“燃烧自己照亮他人”的奇怪存在，那也太膈应了。
“不过，看在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有趣了的份上，我就暂时不跟你算账了，但最好不要再让我碰到这种东西，万一一个不小心变得‘全知全能’了什么的，想想就很无趣。”
小伊对她听起来十分“凡尔赛”的发言表示无语，并且明确告诉她想多了。
要进阶到真正的“全知全能”，就算把所有神魔的神力都加在一起也是做不到的，那不是力量，而是“境界”。
“行叭……”
这种说法听起来还真的挺神棍呢~
爱丽丝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感觉自己很需要好好睡会儿，左右看看，释放魔力把这里恢复原样，然后在轻微爆破声中幻影移形，原地消失。
……
与此同时，事发地的废墟处。
丝西娜没有继续逗留在现场，而是趁围观的人多，退到了附近比邻的一个街区。
毕竟她来得太急，没做什么准备，临场再用魔法伪装的话，可能会弄巧成拙。
而黄石公园的事刚刚过去，她实在不适合在这个时机，出现在这个地方。
Thorn、塞缪尔和杰克，则是留了下来，旁观事态的发展。
等到中了混淆咒或一忘皆空的麻瓜们，因为“麻瓜驱逐咒”渐渐散去，Thorn还找了个比较相熟的傲罗，打探了一下情况。
在得知现场无人死亡后，她还打听到，这些非常可疑的、暗中聚集在一起，不知道在谋划什么的巫师，还能回话的基本上不知是真是假，都声称自己失去了一段记忆。
他们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相比之下，离开事发现场，找到一个无人小巷布下魔法，然后通过双面镜联系上了爱丽丝的丝西娜，显然掌握到了更多的情报。
与爱丽丝“事儿多了不愁”的乐观态度不同，除了发愁她的“麻（主）烦（角）”体质，会在后续给她带来更多危险，但知道发愁也没法改变什么之外，丝西娜还在担忧两件事。
一件，就是爱丽丝所提及的，在他们开打前就已经逃走的那些巫师，恐怕会泄露出对爱丽丝不利的风声。
二来，她担心那个主动“倒贴”爱丽丝的“翡翠石板”，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猫腻。
要知道，那可是“神”遗留的造物，再说“天上掉馅饼”这种事，大都会暗藏着一些，常人难以发现的隐患或者谋算。
特别对方还是以“智慧”著称的“神”。
而那个伊刻罗斯，猫猫祟祟的，总让人觉得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今天的丝西娜也是个谨慎的“悲观主义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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