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软语
闻言,谢侍郎勾唇一笑,诱得楚煜情不自禁吻了上去。
帐帘忽地掀动,清新的草香灌入营内,谢飞卿慌忙避开楚煜的吻,看向帐帘。
唇被迫贴在颊侧,楚煜不满地嘀咕:“怎么了?”
谢飞卿瞪大眼睛,说:“方才好像有人来过。”
“嘁,”楚煜将脸埋在谢飞卿颈间,“有人来又怎样?识趣的自会离去,若是不识趣……我不介意让他后悔来到白虎林。”
谢飞卿眯着眸子,似笑非笑:“我们这样倒像是在偷情。”
楚煜的胸腔发出沉沉的笑声,他随意扯开谢飞卿的衣领,在精致的锁骨上吮出一个深红的印迹。
谢飞卿只觉一阵刺痛,接着又是酥酥麻麻的痒意传来。他气息不稳,无所适应,只能手足无措地攥着身下的软毡。
楚煜抬起脸,凑到谢飞卿耳边,轻声呢喃:“侍郎,我现在岂不是在偷人?”
纵使两人已表明心意,楚煜却还是喜欢唤他侍郎。“侍郎”一词带了官名的威正又不失风雅,每当楚煜念着谢飞卿侍郎时,两人都会意识到他们在朝堂上的制约关系,平添几分禁忌之感。
谢飞卿翻身,骑在楚煜身上,笑得放肆。他撩着松散的发,与楚煜鼻尖对鼻尖,呼吸交错,说:“既是偷,那便动静轻些,不如侯爷每晚亥时悄悄行动,潜入我帐中,也不怕别人瞧见。”
楚煜一手扣住他的腰身,将人紧贴着自己,笑得有些坏:“就怕侍郎以为我是刺客,将我捅成马蜂窝。”
谢飞卿一脸为难,思索着:“不如我们设个暗号,你拍三下帐帘,我就知道是你来了。”
楚煜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还是侍郎想的周全,不如我再恰好时辰起身离去?”
谢飞卿双眼放光,赞赏地看着他。
楚煜目露凶光,又是一个天旋地转,将谢飞卿压在身下,边挠着谢飞卿的痒痒边说:“你背着我看了多少寡妇偷情的话本?”
谢飞卿躲着楚煜的手,连连求饶:“没……没看多少,别抓我痒了。”
楚煜看他喘不过气,收回手,说:“没看多少是多少?”
谢飞卿移开视线,不敢看楚煜,半晌,才伸出一根手指。
楚煜提着他那根手指,难得跟他纠缠:“还想骗我?”
谢飞卿破罐破摔,推了楚煜一把,恶道:“我是没有侯爷的本事,能亲自去仙玉楼耍威风,只能自己挑灯夜读话本。”
塌本就窄小,楚煜险些摔下去。见谢飞卿翻旧账,楚煜忙搂着他,又是认错又是哄。
两人本就是情正浓时,哄着哄着,楚煜的手就不自觉地摸向其他地方。
谢飞卿打开他的手,楚煜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谢飞卿说:“夜宴还去不去了?”
楚煜郁闷地瘫在塌上,良久,起身狠狠亲了谢飞卿一通,把人亲得气喘吁吁后,他才略微解火。
草地上陈着白日狩来的猎物,宫人将箭羽拔出肉身,按照上面独有的标记,数着每个人猎得的数目。
有人小声抱怨:“嗐,谢侍郎与武陵侯二人怎么都没猎到什么动物?这下可好了,咱们的赌注全作废。”
他旁边一人道:“对呀,谢侍郎猎得一鹿一兔,武陵侯更离谱,竟只拿回来一只鸟!”
他过于震惊,也至于一时间没能守住自己的声音,被萧蔚远听了去。
萧蔚远也觉得奇怪,朝楚煜抛去一个蜜橘,疑道:“你今年怎么回事?搞半天就拎回来一只鸟。”
楚煜剥着蜜橘皮,望着不远处的清冷身影,颇有深意道:“被一个美人绊住了,大半日都与他厮磨在一起。”
萧蔚远讶然:“什么样的美人?是你自己带来猎场的?”
“不,”楚煜将橘瓣塞入萧蔚远嘴里,“那美人是由林间的精怪变成的。”
萧蔚远嚼着蜜橘,道:“哪片林子的,今夜我也去会会。”
楚煜不爽地给了他背部一巴掌,打的萧蔚远嗷嗷叫。楚煜说:“吃还堵不住你的嘴了。”
春猎的夜宴较为自在,大伙拿了自个儿想要的肉,就围着柴火烤肉去了。
谢飞卿坐在樟树下面,将烤得滋溜冒油的羊腿翻了一圈。楚煜拎着一壶酒过来,大·大咧咧坐在他身边,插上自己带来的肉,说:“侍郎烤肉的技术好似不错。”
谢飞卿将羊腿挪开了些,让楚煜放上肉。他道:“从前做过。”
“嗯?”楚煜同他一起靠着粗壮的樟树,“倒也是,你出身富庶人家,时常会有踏春,少不得要自己亲手炙烤肉食。”
谢飞卿嗅到焦香的美味,眸子里却是淡淡的。
踏春?
哪是那么快意的事。
楚煜问:“我听人说,你出身秦淮一处商贾人家。谢家好像是秦淮有名的富商吧,你大可以留在秦淮,为何还要进京?再说,你父亲只一个独子,家业找何人继承?”
“你倒是把我的底都摸了个遍。”谢飞卿觑他一眼。
楚煜嘿嘿一笑,大·大方方承认:“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谢飞卿撒上佐料,说:“父亲尽随我愿。家业岂会无人继承,旁的亲戚巴不得过继儿子给我们家,到时挑个乖巧伶俐的过来便是。”
楚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既如此,我得寻个时间去秦淮一趟。”
谢飞卿疑惑地回头。
晚风拂过,撩的柴火不断抖动,晕黄的火光炫在楚煜丰神俊逸的脸上,他深深地看着谢飞卿,说:“策马过秦淮,望春携纳彩。”
谢飞卿撒着佐料的手一抖,一大坨粉末尽数落下。他有些犹豫:“楚煜,我觉得你有些冲动。”
楚煜说:“没有。”
谢飞卿定定看着他:“你是家中独子吧,楚煜。”
“是又如何,你难道不是?”楚煜攥着他的手,“你是不是又要将我推开?”
谢飞卿摇头:“我怕你只是一时冲动,毕竟,情谊这种东西是虚无缥缈的。我不想到时候我当真了,但是你又离开了我。所以,明然,你现在不用对我这么好,因为一旦有哪天你不爱我了,我就会忍不住去怪你,去恨你。”
“我……很怕失去。”
楚煜信誓旦旦道:“我从不轻易许诺,谢飞卿,只要你不变,我就不会变。”
谢飞卿说:“你肩负武陵侯府的兴衰,就算是你自己不在乎子嗣,楚老夫人也会催促你,那时你又该怎样?”
楚煜一字一顿道:“谢,飞,卿。”
他似是被逼急了,蹦出来脏话:“管他娘的什么子嗣,老子只知道非你不可,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你要是怕林老头,老子就把那老头治得服服帖帖,让他不能多半句嘴!”
他一身匪气都被谢飞卿激了出来,眼神狂傲的像是即刻就要上战场。
谢飞卿感觉自己在对牛弹琴,说:“我难得为别人考虑一回,你怎么还听不进去。我就是想着楚老夫人可怜,丈夫早早没了,盼了大半辈子的孙儿也要泡汤。”
楚煜揉了把谢飞卿的脑袋,语气放缓:“尽想些没用的事,母亲自由我搞定,你别一整天瞎想。你平日里那股不肯低头的劲儿去哪了?就不能放宽心嘛。”
谢飞卿还欲启唇。
楚煜兵痞子似的凑过去,恶道:“你再说,我就把你亲得讲不出话来。”
谢飞卿俊颜一红,瞪了眼楚煜。
那眼神落在楚煜眼里就是带了股似娇还嗔的意味,登时心都麻了半块。
明沙急匆匆跑来,找了大半个夜宴,才在粗壮的树干后发现了楚煜。他绕过樟树,见谢飞卿靠着楚煜,他面色有些古怪,花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接受了这个事实后,他躬身凑到楚煜耳边低语。
那声音轻的只有楚煜和他自己能听见,谢飞卿兀自玩着楚煜的虎骨扳指。
楚煜的眉头渐渐蹙起,说:“当真?”
明沙抹着额角的汗,点头道:“苏世子碰见后,就惊扰了皇上。这消息现下被封锁着,小的还是被熟悉的内宦告知的。”
楚煜拍拍他的肩,说:“你回去吧,若是旁人问起此事,你权当不知情。”
“小的明白。”明沙走时又回头看他们一眼,犹豫着,“你们后面来了一群世家公子哥。”说完,他也不等二人的回复就溜没影了。
“臭小子。”楚煜笑骂一声,“倒显得我们真像偷情,见着人都得刻意避开。”
谢飞卿也被明沙逗笑了,说:“可不是么。”
楚煜反手牵住谢飞卿闲不住的手,轻声道:“昭平公主被人发现与侍卫有染。”
谢飞卿一惊,连忙抬头说:“怎么可能?!”
楚煜捂着他的嘴,眼神示意樟树的另一边有一群人。谢飞卿冷静下来,问:“她不会那么做。”
瞧皇上的意思,赐婚应是提前得到了昭平公主的应允,昭平公主多半是对谢飞卿极其满意的,又怎么会和侍卫勾搭在一起?更何况,就算是她与侍卫早就有染,与谢飞卿成婚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但春猎人多眼杂,这时就贸然和侍卫独处实在不是一个聪明的举动。
楚煜说:“明沙说,是苏灼光在灌木林间撞破了他们的丑事,当时昭平公主与那侍卫衣冠不整的,好似正在行那事……”
苏灼光?
谢飞卿感觉有丝古怪,脑子里闪过一线灵光,但转瞬即逝,他老半天也没肯定自己的猜测。
楚煜道:“谁知道实情是怎样的呢,何况,事情已然发生,就算昭平公主再怎么金枝玉叶,摊上这种事也只能自认倒霉。”
“她被人算计了。”谢飞卿面色晦暗不定。
楚煜毫不在意:“那我还得感谢那个人,他这么一搅和,皇上哪还有脸给你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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