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丧心病狂

　　阴暗的画面中，一个是自己的知己加恩人，一个却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看着画面中亲生骨肉亲手将长剑刺进自己的知己加恩人的胸口，莫妮卡就感到心中一阵阵的难过，让自己感觉呼吸困难。

　　这是现实！是莫妮卡无法接受的现实！但是这却又是已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即便想要修改，也无从改起。

　　莫妮卡很矛盾，一面是自己的知己加恩人，一面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这让莫妮卡不知道自己应该选择那一边。如果有可能，莫妮卡宁愿自己没有得到这一盘录像带，就这样被自己的亲生骨肉隐瞒，也好过现在这样左右为难。

　　来自良心方面的煎熬让莫妮卡看上去很憔悴，所以当欧拉看到为他开门的莫妮卡时，是真的被吓了一大跳。

　　“你来做什么？”莫妮卡语气生硬的问站在门口的欧拉道。

　　“母亲……能让孩儿进屋说话吗？”欧拉苦笑一声，恳求莫妮卡道。

　　莫妮卡沉默了片刻，让开了道路。欧拉见状大喜，当先走进房间，边走边对莫妮卡说道：“母亲，我知道你对马仕尔老师的死感到很难过，只是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下去，你一直这样，我想马仕尔老师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

　　“欧拉……你的老师，真的是被黄虎所杀吗？”莫妮卡听了欧拉的劝说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欧拉道。

　　正滔滔不绝的欧拉闻言心中顿时一紧。看着莫妮卡干笑了几声后问道：“母亲，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孩儿有点听不明白。”

　　“……是吗？就当我是胡言乱语好了。”莫妮卡深深的看了欧拉一眼，缓缓的说道。

　　欧拉神色有些慌张的低下了头，那副心虚的样子让莫妮卡看了以后心中哀叹一声，在这一瞬间，莫妮卡仿佛做出了一个决定，对欧拉开口说道：“欧拉，自从杰琳卡出事以后，你好像也变得很忙。今天难得我们母子见面，吃点东西再走吧。”

　　“好啊。那就辛苦母亲了。”欧拉闻言连忙答道。

　　莫妮卡点点头，“你坐一会，我去做几个你喜欢吃的菜，咱娘俩好好喝一杯。”

　　趁着莫妮卡去厨房做菜的工夫。欧拉坐在座位上考虑着如何让莫妮卡陪自己去出席几个重大的会议，用行动来对付谣言。眼神无意间的一扫，看到了房间一角被关闭的电视，不过安放在电视下方的dvd却还在运行。

　　欧拉好奇的打开了电视，而出现在眼前的画面却让欧拉背后的寒毛一下子竖了起来。那不就是自己当晚和马仕尔的对话场景吗？一旦这段录像被公开，自己必将身败名裂，此时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想到这个后果，欧拉额头的冷汗顿时顺着两腮落在了地上。

　　深吸一口气，欧拉关上电视，将dvd中的光盘取出。刚要毁掉，不过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把光盘重新放了dvd，走到房门口对正在厨房中忙碌的莫妮卡说道：“母亲，孩儿还有点事要处理，先走了。”

　　“这就走了？不是说好留下来一起吃晚饭的吗？”莫妮卡闻言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脸不满的看着欧拉说道。

　　作贼心虚的欧拉此时哪敢和莫妮卡照面，在莫妮卡走出厨房之前，他已经走到了门口，当莫妮卡走出厨房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的背影。背对着莫妮卡，欧拉开口说道：“母亲请原谅，我也是身不由已。”说完不等莫妮卡再开口，欧拉迈步走出了房间，看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像是落荒而逃。

　　莫妮卡深深的看了欧拉的背影一眼。迈步回到自己的房间，看了一眼已经被关闭的dvd。轻轻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一次你又会做出一个怎样的选择呢？”

　　出门的欧拉一头钻进了车里，让司机开着车跑出去老远，这才松了口气。司机见状对欧拉开玩笑的说道：“会长，难道莫妮卡大人要打你板子吗？”

　　“开你的车！”欧拉没好气的喝道。

　　司机闻言缩了缩脖子，没有敢在言语。而欧拉则是背靠着座椅，努力的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等到心情逐渐平复，欧拉的聪明才智又一次的占据了上风，欧拉开始考虑后果。如果那段录像被公布出去，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必须阻止那段录像的公布。之前不拿走记载录像的光盘，是不想要打草惊蛇，可那段录像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不毁掉那个东西，自己以后将寝食难安。为什么母亲会有这段录像？难道母亲是想重新担任会长吗？

　　想到这里，欧拉的心里对莫妮卡产生了一股怨恨，觉得莫妮卡是想要利用掌握的那段录像控制自己，并且这个想法在欧拉的心里扎下根，挥之不去。

　　“会长，您想要去哪？”司机小心翼翼的问道。作为有眼力的司机，在知道会长心情不佳的时候，当然还是老实规矩一点的好。

　　“……回总部。”欧拉沉默了片刻后答道。

　　……

　　回到了总部，欧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越想越感觉自己的母亲莫妮卡是想要利用那段掌握的录像对自己不利。

　　“咚咚咚”就在欧拉想事的时候，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敲响了。李翼带来了方秉的消息。

　　“你说什么？走了？”欧拉诧异的看着李翼问道。

　　李翼闻言点头确认道：“是的，根据我们收到的消息，方秉是在杰琳卡动乱之夜后的第三天离开了自己的手下，去向不明。对了，他在走的时候带走了组织里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三片九龙碎玉片。”

　　“砰！”欧拉重重的拍了拍桌子一下。怒声喝道：“方秉。你这家伙想要干什么？”

　　“会长，据方秉身边的助手说，方秉在离开之前，曾经收到过一封信，不过那封信在方秉看完以后就被方秉烧掉了。”

　　“……知道那封信的来源吗？”欧拉沉声问道。

　　李翼立刻回答道：“知道，是从杰琳卡寄出的。”

　　听到这话，欧拉的心中一惊，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莫妮卡。沉默了片刻，欧拉对李翼一字一句的说道：“……李翼，通知下去。全力抓捕方秉，夺回被他带走的三片九龙碎玉片，如果他敢反抗，格杀勿论！”

　　“是。”李翼兴奋的答应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虽然不知道方秉为什么要脱离组织，但是对于平时就与方秉不和的李翼来说，方秉倒霉，李翼就开心，至于原因，那不是李翼需要关心的。

　　等到李翼兴冲冲的去传令，欧拉一脸颓废的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用力的揉搓了一番后，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母亲，你可不要怪孩儿心狠。”

　　夜色朦胧，居住在杰琳卡的大部分人已经进入了梦想，绝代鬼狐马仕尔的故居附近，一道黑影快速的翻过院墙，轻车熟路的开锁走进了房间。蹑手蹑脚的走上二楼，来到暂时住在这里的莫妮卡的房间门前，黑影微微犹豫了一下，随即左手轻轻的推开门，此时他的右手。已经攥紧了一把匕首。

　　“啪”黑影进入房间没两步，房间内的灯突然亮了。这一变化让黑影一惊，也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莫妮卡坐了起来，看着黑影开口说道：“欧拉。没想到你真的来了。……你是来杀我的吗？”

　　发现莫妮卡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右手，黑影索性拉下了自己脸上的面罩。大方的承认道：“对不起母亲，你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我的地位。”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呢？你在杀你老师的时候，想必也说过这句话吧。”莫妮卡微笑着看着欧拉问道。

　　欧拉沉默了片刻，抬头看着莫妮卡说道：“母亲，我不想杀你。只要你交出那段录像，再忘掉你看见的事情，我们就还是一对母子……”话说到这里，欧拉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自己的母亲莫妮卡正在朝自己摇头。

　　“不要说这些连你自己都不信的话。如果你真的这样想，马仕尔就不会死在你的手上了。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而变成了现在这样，我只想告诉你，一步错，步步错。你已经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上，早晚会不得好死。”

　　“母亲你一定要让孩儿为难吗？”欧拉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不善的盯着莫妮卡问道。

　　莫妮卡见状嘲讽的看了欧拉一眼，缓缓的说道：“你不要告诉你深更半夜打扮成这样只是来看望看望我的。”

　　欧拉闻言一愣，随即点头承认道：“不错，为了我的事业，我这次来的确是不怀好意。只是母亲，如果你愿意配合孩儿，咱们母子俩还是可以相安无事的相处下去的。”

　　“不行呀，每当我想到你为了所谓的事业而干出欺师灭祖的事情，我就羞于与你为伍。你的老师马仕尔，救你于危难当中，可结果呢，被你这个畜生亲手给杀了。你知不知道，在他被你杀死的前一刻，他还在为你的未来做着谋划。我真不明白，你当时是怎么下得手？你的良心难道被狗吃了？还是你天生就是白眼狼！”

　　欧拉咬紧牙关，默默的听着莫妮卡的喝骂，等到莫妮卡不再骂了以后，欧拉盯着莫妮卡，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们永远也不会明白我要一展抱负的决心，无论是谁，只要是阻拦我一展抱负的，那都将是我的敌人！”

　　“也包括我这个母亲吗？”莫妮卡冷笑着问道。

　　“是的。”

　　“哼哼，那我就祝你的雄心壮志有实现的一天好了。你要的光盘就在那个dvd里，我没有备份，这世上就只有一份，你只要毁了这一份，你就可以高枕无忧。哦。对了。还要没有了我这个知情人才可以。”

　　欧拉闻言取出光盘，收进怀里以后问莫妮卡道：“……母亲，方秉在哪里？”

　　“这我哪知道去？”莫妮卡边说边拿起了放在床头的一个小药瓶。

　　“……难道母亲没有跟他联系过？”欧拉不相信的看着莫妮卡问道。

　　“哼，爱信不信。”莫妮卡冷哼一声，打开了药瓶。

　　“母亲，你要做什么？”欧拉看着将药瓶放到嘴边的莫妮卡，吃惊的问道。

　　“哼哼，你不是一直想要我死吗？我自己动手，也免得你的身上在背上一个弑母的罪过。不过你现在是债多不愁，虱多不痒。也不知我这么做，是不是能让你心里好受一些。”说着，莫妮卡脖子一仰，将药瓶里的药水尽数吞咽进了肚。

　　莫妮卡喝得是慢性毒药。喝完了药，莫妮卡还有时间放好药瓶，在床上躺好，然后还对惊呆的欧拉说道：“可以了，你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离开吧。希望我们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说完以后，莫妮卡闭上了双眼，不再搭理欧拉。

　　欧拉浑浑噩噩的走出了房间，匕首早已经被他收了起来。在这个时候，欧拉难免扪心自问。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真的就是正确的吗？和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相继离开了自己，一个是被自己亲手所杀，而另一个则是因为对自己的所为感到失望而自杀。这个结果真的就是自己想要得到的吗？大权在握的滋味，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美好。欧拉感到一阵阵的心力交瘁，一种无力感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

　　走出了莫妮卡的房间，欧拉就背靠着墙，坐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后悔，是欧拉此刻心里唯一的想法。但是事已至此，即便是心里再后悔，事情也没有重来一次的可能。

　　欧拉默默的哭了半晌，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迈步向门外走去。自始至终，欧拉都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次日清晨。当奉命前去找莫妮卡的人来到马仕尔的故居时，这才发现上任会长莫妮卡早已中毒身亡，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莫妮卡是自杀。

　　这个消息传出，杰琳卡再次震动。作为莫妮卡儿子的欧拉数次哭晕在莫妮卡的灵前，也正是因为这个，杰琳卡老一派的元老接受了欧拉担任会长这个现实，从以前的两不相帮转变为了全心投效。这个结果是欧拉没有想到的，也因为这样，欧拉将莫妮卡和马仕尔合葬在了一起，对于欧拉的这个决定，不是没人反对过，只不过只是一小部分，而已经得到老一派元老效忠的欧拉当然不会把这点反对的声音放在心上。

　　办完了丧事，欧拉也开始腾出手来对付马仕尔的余孽。他先是宣布了跟随马仕尔来到杰琳卡的周全是联盟派来的间谍，马仕尔的死和周全有直接的关系，从而下令追杀周全。同时又以黄虎是联盟的间谍，而和黄虎关系最好的方秉也难以逃脱联盟间谍的嫌疑，命令找回方秉让其接受审查。

　　和一个势力强大的组织对抗，光凭两个人是很难对抗的。虽说周全和方秉的身边也聚拢了一部分人，但是和欧拉拥有的势力相比，他们手里的力量实在是不够看。

　　“现在我们必须想办法告诉所有人事情的真相，只有这样，才能让欧拉那个畜生原形毕露，才会让他知道什么叫众叛亲离！”周全大声对坐在他对面的方秉说道。

　　“你说的我都知道，只是怎么拆穿呢？黄虎已经死了，而且在死了以后还给那个家伙背了一个黑锅，现在光凭我们的红口白牙，实在是难以取信于人啊。原本还指望莫妮卡那个女人会帮我们，可结果那个女人还真是可以，竟然自杀了？”方秉一脸无奈的看着周全说道。

　　“办法都是人想的，我就不信活人还能被尿被憋死？”周全大声叫道。

　　方秉掏了掏耳朵后提醒周全道：“声音喊得再大也没用，你还是想想我们下一步要怎么走才是正经。我们的活动范围现在越来越小，再不离开这里，恐怕就没有机会再走了。”

　　“我知道。你看上去怎么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周全不满的看着方秉说道。

　　方秉闻言一脸严肃的看着周全说道：“其实对我来说，欧拉杀不杀马仕尔，跟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他错就错在不该说黄虎是联盟的间谍。想当初，他刚刚担任会长，手上还没有什么权利的时候我跟黄虎就是他的心腹，对他可以说是忠心耿耿，而他那时候说的也很好听，说什么日后绝对不会亏待我们。可是到头来，他失言了。我不指望他得势以后兑现对我和黄虎当初的承诺，但是他也不能为了自己目的而出卖对他忠心耿耿的我们。黄虎被他杀了，死了还被他说成是联盟间谍，让他死后都不得安生，我要替我兄弟讨回这个公道。这是我留在这里的原因，你可不要会错意了。”

　　“我不会会错意……”周全话还没说完，房门突然被人撞开，来人一脸惊慌的冲周全喊道：“老大，我们被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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