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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叶田田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跌倒在地后她的意识便不再清醒,整个人陷入半昏迷状态。脑中一阵嗡嗡乱响,响得头痛不已。身子软得像面条,一丝力气都没有,而且感觉格外冷,冷得有些不能自抑地微微发抖。

  意识模糊间,依稀感觉到有不少人围着她,无数张面孔浮在她微阖又微睁的双眼前,但五官全是模糊一片,她连一张都辨不清楚。同时围着她的还有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声,却同样也听不清楚在说着什么,仿佛是自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落入耳中只有嗡嗡声。和她脑中的嗡嗡声融合在一起,愈发令她头痛欲裂,意识越来越微弱……

  最后的意识中,那些围着她的面孔和声音都有如退潮般地突然全消失了。有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把她横抱起来,紧接着她感觉到自己偎进了一个宽厚温暖的胸膛里。相对于她冷得瑟瑟发抖的身体,这个胸膛实在是温暖如春,她本能地偎得更紧,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地再睁开眼睛时,叶田田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一位年纪约四十开外的女医生正俯身看着她问:“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眨了眨眼睛,叶田田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猜想一定是把她送来医院了。这会儿她已经感觉好多了,原本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因为生理期下了凉水身体受不了,加上今天一天的工作很累,晚上还又答应去吃公关饭。而这顿饭在见到连家骐后就成了苦差事一桩,还得强忍着身体不适喝了两杯酒。林林总总加起来,最后被门板一撞,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医生,我没事了,已经好多了。”

  叶田田一边说一边撑起身子坐起来,发现自己是躺在诊室最里头的检查床上,有道蓝布帘子拉在床畔一米开外的地方,隔出一块用于检查的地方。

  医生还是很尽职责地继续问诊,问她昏倒前有什么不适症状,还问起她的经期是否正常。这也是惯例,女性患者去医院看病,医生一般都会询问这一方面。

  叶田田的母亲是护士,她很明白这一点。而且女医生很和蔼,说话的口气有些像她母亲田娟,她不由得就多说了几句:“我的经期一向都很正常,今天是例假第一天,我因为工作原因在西山森林公园的小溪里站了一个多小时,溪水很凉,越站越冷。沾了凉水的缘故,肚子一直隐隐作痛,不太舒服。刚才吃晚饭时又喝了两杯酒,我酒量不好,就更不舒服了,所以被人开门一撞才会昏倒。”

  “哦,这么说来是痛经的缘故了。小女孩,女人经期是要注意保养身体的,明知知道自己不能下凉水你还下,明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你还喝,长此以往对身体没有好处的,小心落下病根以后一来月经就会肚子痛。”

  “我知道,今天是没有办法。工作原因嘛,以后会注意的。”

  “嗯,自己会注意就好。好了,没事了,你穿上鞋子下床吧。”

  女医生一边说,一边转身拉开了那道蓝色布帘。哗的一声,随着那块蓝布帘的拉开,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在帘后露出来。叶田田下意识地望去,只一眼,整个人就完全傻掉了。

  叶田田万万没想到,诊室里除了她和医生外,一步之隔的布帘后面居然还有第三个人——连家骐。他显然自始至终都安静地站在布帘那头,耐心等着医生检查与问诊。

  而刚才,医生问诊时她都说了些什么呀!她完全不知道有男人在场,坦然地和医生谈论她的经期正常与否等问题。这么隐私的交谈,却字字句句都让连家骐听去了,听得再清楚不过。他应该也是尴尬的,脸颊有些微微泛红,表情不太自然。而她的尴尬更甚于他,整张脸都已经有如失火般火辣辣地烧起来,烧得耳朵根都是烫的,又羞又窘。仓促慌乱地一低头,只恨不能在地板上找个缝钻进去。

  女医生没有察觉到异样,径自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开药方。边开边对连家骐说:“她没什么事,主要是痛经引起的,我开两盒益母草冲剂活血调经一下就行了。”

  女医生的话令叶田田脸上赤红的颜色又添三分,虽然没有镜子可以照见自己的脸,但愈发火辣辣的烧灼感让她自知整张脸一定红得不能再红。她实在是羞窘难当。

  出了诊室后,叶田田逃一般地快步往前走,连家骐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经过一楼大厅时才开口叫住她:“还没拿药呢,你在这里坐一下,等我拿了药再走。”

  一语提醒了叶田田,转过身,面红耳赤的她压根都不好意思看连家骐,目光躲躲闪闪:“那个……你把药方给我吧,我自己去拿。”

  怎么能让连家骐去替她拿那两盒益母草冲剂呢?她想一想都要窘死了。再想一想,她真不明白为什么是连家骐送她来医院的,在场那么多人,随便哪一个送她来也不至于如此尴尬呀!

  看着叶田田那张几乎完全红透了的面孔,连家骐也知道她的羞赧与窘迫。他想了想也没有坚持,坚持只会令她更加羞窘难当,就默默地把药方递给了她。

  叶田田拿着药方先跑去了缴费处缴费,收费员在计算机上噼里啪啦一通按,很快报出一个数目让她交钱,这时她才惊觉自己身无分文。原本携带的手袋不知去向,昏倒后丢哪去了呢?

  见叶田田愣着不动,收费员又从窗口中朝她探头重复了一遍缴费数目。她正待解释,一只手已经捏着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越过她伸进了收费窗,是连家骐。

  垂下头,她看着脚尖,声音轻如蚊:“谢谢你。”

  他的声音异样温和:“不客气。”

  药房就在收费窗对面,叶田田拿着付费后的单据很快就领了两盒药出来。走出医院,连家骐的车就停在大门一侧,他拉开车门说:“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叶田田想也不想就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行了。今天晚上已经很麻烦你了。连先生,药费我明天就还给你。”

  她怎么可能会让他送呢?已经够尴尬了,她现在只想快快离开他,不见他。

  “现在很晚了,你之前又昏倒过,刚从医院出来,一个人回家恐怕不行吧。如果你不想让我送,就打电话让夏磊来接你吧。”

  连家骐居然还记得夏磊,看来那个晚上在她家楼道中,夏磊以保护者的姿态挡在她面前让他印象深刻。可是夏磊年一过就和女朋友一起回北京去了,他只是她一时的保护神而已。

  她僵僵地一笑:“不用,夏磊哥回北京去了。我一个人行的,我已经没事了。”

  说话间,正好有辆的士经过,叶田田赶紧拦住,落荒而逃般地钻进车子,只丢下一句仓促的“再见”给连家骐。他似乎还有话想说,嘴唇一动,眼光流转间却欲言又止。她也没有察觉,她现在满心只想着速速离开,越快越好,一迭声地催促着司机开车走人。

  司机一边遵令发动车子,一边频频从后视镜中打量叶田田,目光很好奇。因为这个女孩子穿得太漂亮了,质地极好的绯色礼服裙,细肩带,宽裙摆,有些类似婚纱的风格。这样华丽的装束应该要坐私家车的,坐的士未免有些不配衬。

  叶田田也敏感地察觉到了司机的打量,一低头,胸前那一片雪白肌肤让她本能地又想拉披肩,可是一拉拉了个空,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披肩也和手袋一样已经不知丢在哪里了。顿时一惊,老实说,丢了手袋还没关系,里面不过就是装着手机和若干钞票。丢了披肩可就麻烦大了,这套锦衣她只是借穿,明天要归还给公司的,丢了必须照价赔偿。这些所谓品牌服饰价格高得令人咋舌,这一赔,那她这几个月都等于白干了。

  惊过之后她开始慌,细想一下在医院没见着自己的东西,应该是丢在陶总的别墅了。明天去问问,没准她们帮她收着呢。但愿如此,最好如此。

  的士在学校门口停住,差不多还有一刻钟就是宿舍关门的时间了,叶田田下车后就赶紧跑,怕去迟一步又得央求宿管阿姨开门,到时候要听一大堆絮叨。

  可是刚跑了一小段路,身后却有人扬声叫她:“叶田田,等一下。”

  愕然回首,叶田田发现是连家骐驾车追来了。黑色奔驰车游鱼般在她身边轻盈刹住,他一推车门走出来,手里拿着两样东西。

  “你还有东西在我车上。”

  他手里的两样东西,一件是绯色的绸缎披肩,一样是小巧玲珑的手袋,原来都在他车上。刚才她如果不走得那么匆忙,路上也不致白担了半天心,结果还让人家又专程跑一趟特意给她送来。

  接过披肩和手袋,叶田田只能红着脸满口道谢:“谢谢你,连先生。不好意思,让你专程给我送过来。”

  他的声音非常温和:“没什么,好了,你快进去吧。”

  叶田田再度走进校门,连家骐也上车重新发动车子预备离开,她却突然间想起一件事,赶紧又跑出来喊道:“连先生,等一下。”

  连家骐闻声一踩刹车,降下车窗玻璃,看向叶田田的目光有些许讶异:“还有什么事?”

  叶田田弯着腰站在车窗旁,从手袋里翻出一个小小的钱包,抽出几张钞票递进去给他。

  “刚才你在医院帮我付的医药费,我现在把钱还给你。”

  怔了怔后,连家骐接过钞票,下意识地“哦”了一声。

  还了钱,叶田田可以走了,但是又有几分迟疑。心里有句话,一句埋了许久不知该如何说出口的话,在这个被连家骐一再施以援手的夜晚,像压在石块下的草籽般顽强地要往外挤出绿芽。

  垂下眼帘,红着双颊,她的目光依然是躲闪的,但她的嘴唇却异样坚决地吐出了一句话:“连先生,以前的事……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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