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凤蝶出山
下县城的路，凤蝶骑着自行车跑过不知道多少回了，砂石路虽然颠颠簸簸的，但总的是下坡路，二十里不一会就到了。移动公司的营业厅就在县城中心十字稍微向南几十步的一座大楼的底层。看见里面有人走动着，可两扇大玻璃门一直紧紧闭着，尽管门扇的的拉手上挂着“拉”“推”一边一个大红字，可她只敢站在外面隔着玻璃看着，没有胆量去“推”或者“拉”。看了一会，有一对男女上了台阶，径直一推门就进去了。凤蝶称门还没有合上，紧跟着也快步进去。
一进门，就有身着藏蓝色西装的女作人员迎上前来，很得体地问道：“请问，您要办理什么业务？”凤蝶不知道咋说，眼睛逡巡一圈，落在了有几排玻璃柜台的的手机销售处。见状，那个女工作人员就把她领到了那里。
营业员立即满脸堆笑上前搭讪：“您想买什么手机？”她一看，好家伙！有好几百种的各种样式的。就说：“我先看看。”
她顺着柜台往下看，眼睛看到那里，营业员就不失时机地把她眼睛盯着的那款手机拿出来介绍一番，她听不懂那些千奇百怪的性能，只是注意手机样品前面的那个小小的价格标签。从几千上万到三二百元的都有。
看见她最后停留在了价钱便宜的柜台了，营业员猜测出了了她的想法，立即不厌其烦地推销开了。
凤蝶听到还有办卡存话费就送的手机，就把那几样一个个仔细接过来翻来覆去地抚摸。对一个鲜红颜色的小巧玲珑的摩托罗拉牌子的很中意，拿着有些爱不释手。
营业员说：“这一款是公司和厂家联合推出捆绑销售的。只要预存五百元话费，连电话卡也是免费送的，而且五百元话费按七百元记帐，可以打七百元的电话的。没有消费限额，按月实际扣除。”
凤蝶听的也心动，一咬牙，掏了五百块钱买了。
营业员和她一起去移动公司的客户服务处选了号码，复印了身份证，填了表，就把手机卡安上教她如何使用。看凤蝶一下子学不完所有的功能，就说：“你拿回去对着使用说明书慢慢就学会了。”说完就过去忙自己的生意去了。
凤蝶知道压右边那个红键就是开关，压左边那个绿键就是通话。很想试一试，她认识的几个有工作和做生意的同学有手机，可是没有人家的电话号码。唯一印在心里的就一个电话号码了。她想试着拨，拿着新买的手机，刚刚拨了三四位号码，就感到整个大厅里的人都好像盯着自己，脸猛然比鲜红的手机的颜色还要红了。赶紧把手机装进提兜里去，不敢继续了。
这时候提兜里手机唱歌了，凤蝶一看，是瘦猴那个手机在响。拿出来，蓝光一闪一闪的显示了“意峰”两个字。她不好意思在大堂里接电话，匆匆忙忙跑出移动公司的营业厅，在街上一眼就找到了一个角落跑过去，手机的歌还在唱着。
凤蝶心跳着压了接收的绿键，熟悉的声音传进了耳朵：“凤蝶呀，宝贝，怎么样呀？怎么才接电话，呵？”凤蝶半捂着嘴压低声音说：“你要死了？人多！”意峰哈哈笑出声了：“小姑娘还不好意思呢？你接你的电话，别人不会偷听的！”凤蝶说：“我说你这个人，你咋还高喉咙大嗓子的喊叫？我臊死了！”
意峰又哈哈大笑了一通说：“傻蛋蛋，你看看周围，有人看着没有？”凤蝶偷偷用眼睛的余光向身子四周巡视了一圈，街上来往的人都匆匆忙忙忙着自己的事情，确实没有人注意她。
意峰说：“怎么样？放心了吧？我不怕，我敢在你们那个小县城里的街道背着我的小妖精转一个圈！你信吗？”凤蝶悄悄说：“那我就真的臊死了！”意峰说：“有啥臊的？你现在就在你站的大街上大声叫哥哥，我想听。”凤蝶说：“我叫不出口。”意峰说：“你在钢丝床上早就喊过几回了，有啥不能重复的呀？好宝贝，叫一个，我现在想听了，一个人出来这些日子天天都想听小白兔叫哥哥！”
凤蝶瞅着近处人少了，就仍然半捂了嘴轻着声说了“哥哥”两个字。意峰假装不高兴气呼呼说：“没听见！”凤蝶只好大了一点声音叫了：“哥——咦——！”意峰大声答应了：“哎——！哎——！亲爱的花蝴蝶！”凤蝶腾云驾雾一样舒服。
调情告一段落了。意峰问：“蝶呀，手机办好了？”凤蝶说：“好了。”意峰问：“好用吗？”凤蝶说：“还没有试呢。”意峰说：“你就用新手机给我拨过来吧，我顺便也就把你的号码存了。”
凤蝶掏出红艳艳的宝贝手机，一下一下拨了意峰的号码。“嘀——，嘀——”两声。意峰就接了：“小心肝呀，现在我俩之间就没有空间的距离了，啥时候想了，就叫哥哥吧。”凤蝶心里喝蜂蜜一样甜，就是接不上话去。
意峰又说话了：“凤蝶呀，还没有去找人问冷库的事情吧？我想那是县政府那个部门的事情，你去找什么熟人问问吧。如果有必要请客送礼，你给哥哥打电话，我教你咋办。现在先要打听消息呀。县政府有熟人吗？”凤蝶从来没有进过县政府的大门，路过那里时都觉得里面阴森森的很神秘。
凤蝶想来想去想起了舅家的和舅舅是伯叔兄弟的一个舅舅就在县政府工作，舅家有事的时候去了也见过的，可是自己不知道那个远房舅舅在县政府干什么，给意峰一说，意峰马上说：“就去找那个舅舅！到大门口的传达室一问就知道了。赶紧去吧，我挂了电话了。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凤蝶只好硬着头皮去找那个没有交往的舅舅了。
到了县政府大门口，推着自行车往进走，等不到凤蝶问，传达室穿着保安服装的小伙子就上前来问：“你找谁呀？”凤蝶说了舅舅的名字，保安说，他在政府办管灶，我刚刚还见他买菜进去了。你先登记吧。“递过了一个印着表格的册子，凤蝶按照表里的要求填写了姓名，性别，身份证号码，要见的人的姓名单位等等。”
保安拿过凤蝶的身份证看着照片对着本人核实了，就热心地给她指点了去职工灶的方向。
凤蝶按照保安的指引，很快找到了上面舂着两个大烟筒的政府职工大灶的灶房。舅舅正在里面和炊事员一起忙碌着。看见凤蝶来了，就出来把她领到自己宿办合一的办公室。问：“凤蝶，你咋能找到我这里？你妈好吗？”凤蝶回答了。
舅舅问凤蝶：“你来有什么事情吗？”凤蝶说了想盖冷库的事情。舅舅惊讶问：“这么大的事情，你大不来打听？那可不是几万十来万的呀！”凤蝶说：“我想先求舅舅打问一下县里的政策。”
舅舅说：“这事可能不是一个部门的事情。县里有一个苹果生产领导小组，是果业局牵头，我领着你去问问。说了就领着凤蝶上了前面的办公大楼，在四楼的果业局直接找了果业局长。
果业局长正愁找不到愿意花大资金修盖冷库的人，被县长叫去批评了好几次了。局里开了几次会，定了按投资比例补贴，帮助办无息贷款，无偿使用土地等优惠政策，报政府常务会议研究通过了，县长说了：“要是县内没有人干，同样政策，招商引资！”果业局长又把压力压了下去，分了死任务。
果业局长清楚，一个气调库，就要几十万元的投资，县里的农民谁能建得起来？现在有人主动来打听，喜出望外，连忙倒茶递烟，又拿了文件给了舅舅和凤蝶一人一份。
果业局长问凤蝶：“姑娘，你家在哪里呀？”舅舅替凤蝶说：“上河的石梁上。”局长说：“好呀，那一带的地形高，昼夜温差大，土质好，还能抽水浇地，是很好的优质苹果产地呀。在石梁上建一个气调冷库，南北几条塬上和上下河川里的苹果就不愁卖不了好价钱了。你家里很有眼光呀姑娘。”
凤蝶问：“都要办啥手续呀？”局长说：“你回去写个申请，找村上和乡里盖了章，拿到我这里来。我找人给你打预算，只要投资够了一定比例，我们就可以给你办其他手续了。”凤蝶答应着和舅舅告辞出来。
舅舅问：“你家真的有那个能力吗？”凤蝶说：“我们几个人合办。”舅舅就不追问了。
凤蝶出了政府大门，就给意峰打了电话。意峰高兴极了。有些不信说：“啊！就这么顺当？我蝶儿咋这么乖？事情办得狗撵鸭子呷呷叫呀！咱要交好运了！好妹妹，你真是给我带了鸿运的小天使呀！不在外面转了，我买晚上的火车票，明天就到石梁上见你了，我的宝贝疙瘩呀，明天见！”
凤蝶高兴得流出了眼泪了。她只记得。明天就要见到心上人，亲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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