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意乱情迷
凤蝶在公路边的小槐树下面站着痴想着,意峰在帐篷里面喝酒热闹着,有一个人躺在炕上着急着睡不着,这就是凤蝶妈。
凤蝶妈是南塬一个大村的人,读过初小。在那个特殊的搞运动的年代就要结束的时候,父亲夹着口袋进山偷着买黑市粮的时候,看见了石梁上这户人家窑洞顶上的担椽上挂着的两排黄灿灿的玉米垛,立刻毫不犹豫地把女儿张口就许配了这家的老实儿子。后来随着改革开放,社会发展,谁还稀罕那些值不了几个钱的玉米,你即使存上一万斤小麦,撑死也不过就值几千块钱罢了。特别这几年,平原地方的发展一日千里,而这个山沟里却是千日一里,除了电灯电视,其他就还和那个轰轰烈烈搞运动的岁月差不了多少,可儿女都这么大了,不可能有什么想法了。
女儿的心事,她看清了,明白着,不敢给丈夫说干着急没有办法。从那拉蜂箱的大汽车一停在场面上,她就心揪成一蛋蛋!晚饭后女儿偷着溜出门去她就听见了。她想出去唤回女儿,又知道平时好像闷葫芦的女儿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的烈性子,搞不好让老头子知道了,就是天塌地陷的大事情!山里的闺女,要是沾惹上了男女那点事情,无论是真是假,那可就是身败名裂永无出头之日了!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丈夫好像是浑然不知,她陪着躺了下来,紧张着支愣着耳朵捕捉着院子外面的动静。丈夫呼噜噜打着憨睡过去了,她睡不着,也不敢睡着。
夜深了,帐篷里酒喝得也差不多了。几个人摇摇晃晃,嘟嘟囔囔地说着酒话上了公路,好像没有看见靠树立着的凤蝶,分头回去了。凤蝶忍不住一下一下向着那个电灯泡下面的帐篷移动着脚步。到了自己家的柴火堆旁边停住,弯腰作出抱柴的姿势,眼睛耳朵一齐向着帐篷。
门口挂着的篷布一揭,帐蓬内的灯光送出了她心里人的细长的身影。意峰站在亮光处,不知道漆黑漆黑的地方还有一双火辣辣的眼睛盯着自己,毫不介意地解开裤带掏出那个不轻易示人的东西就哗哗开了。静夜里冲击形成的声音压住了底下河水的轻声细语。凤蝶的心被冲击得一下一下向上跳着,就要从口里蹦出来了!她真想一下子向前冲出这三两步,一头扎进意中人的怀里把自己挂在他的脖子上烤焦融化了!可是,她还是没有一点点勇气动作起来,她曾经在深夜藏在自己家的门洞里看见过山前山后几个风流女人钻过他的庵棚。她不想今年的新帐篷又被她们抢占了!她想,我哪里不如她们那些人?
向前吧!豁出去了!她也知道古人的西厢故事,苏三起解,十娘沉箱,红楼逸事。也知道当今的个性张扬,不管不顾,自己作主,追求幸福。她脑对心心对脑商量命令了无数遍,就是指挥不动千斤重的脚。上半身慢慢前倾,下半身离不开地面的拉力。“唉呀!一声,摔倒在了一大捆用山荆条捆紧的干硬柴上了。
意峰正恣意痛快着喷撒,一下子惊得关了闸门,他喝酒有了酒意,可离醉酒还远,失急慌忙把家俱回进裤裆胡乱一塞又一紧裤带,跑过来看究竟。到了发声的地方一扶,一个软乎乎的身子!他自然反应一松手,凤蝶的屁股又在干硬的柴火堆上一墩,疼得又哎呀了一声。意峰用手机的光亮一照,认得是漂亮的凤蝶姑娘。他知道山里人夜晚出来抱柴烧炕是经常的事情。就说:“抱柴来了,咋这么不注意,能绊倒?”凤蝶只是发慌,说不出话来。
“到我那里给你看看,要是哪里破了,我有药。给你贴贴。”搀着姑娘进帐篷去。靠着意峰散发酒味汗味的身躯,凤蝶真想把十几步路不断延伸着走下去。可是不一会就走完了,很快进了帐篷了。
帐篷里灯光明亮,电视机还播放着,桌子上杯盘狼藉。凤蝶姑娘站着不敢坐。意峰问:“哪儿疼?”凤蝶只觉得腰疼屁股蛋疼,说不出。又感到胳膊肘火辣辣的,伸到灯下一看,擦破了一块皮。意峰寻出碘酒药棉擦净了敷了一些消炎粉,又用纱布包扎好了,说:“不要紧的,很快就好了。没事。”凤蝶自进门就心咚咚蹦跳着,感觉自己好像进了一个热气融融的大澡堂,一个意念逼人的大气场。放蜂人那双有些粗糙的手贴药时候一挨她的胳膊,她被挨上的那一块皮肤也砰砰跳动了几下。她想让他的沙噜噜的掌心揉搓她的发热的肌肤。她想让他一把把自己拉进怀里紧紧搂住,哪怕把肋骨勒断了也可以。可是,他没有。
意峰够不上是什么正人君子,可他还真的没有见色起意。他清楚地知道这一带山里的乡规习俗,不说男女之事的形成,即使拉手许愿一类的承诺,对山里姑娘来说,就看得比天还大!一句话出去,就是泼水在地,不想再收回来了。所以他坚守不招惹山里的姑娘们,也是避免给自己招惹甩不脱的麻烦。他知道凤蝶是一指头能弹出水来的漂亮姑娘。也真想一把抱紧这可人的姑娘恣意亲热一番,可她不比是会唱情歌的白族姑娘,她是千年封建着的至今仍然封建着的传统文化充溢的地盘的女子。生米一成熟饭,就必须是供煮饭人吃一辈子的粮食。他坚守着自己的操守底线不敢擅越雷池。他端坐床沿,对着半个屁股耽着椅子的姑娘说:“好点了没有?”
凤蝶慢慢也感觉魂回来了,看清楚了帐篷里的乱糟糟的一切,起身帮忙收拾。他急忙制止:“不用不用!”她几次起身向着他身边抬步,他装着糊涂不敢顺手搂美。她看见了放在桌子一边的笔记本电脑,忍不住用手摸了摸。他说:“想玩吗?我给你打开。”正要开开那个手提电脑,外面远远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咳嗽声。凤蝶一惊,听出是母亲的声音。凤蝶妈不能在深夜张口喊自己的亲闺女,只好干咳嗽着叫女儿呢!凤蝶连忙说:“我回去了!”慌乱着起身跑了出去。又去胡乱在家里的柴火堆里楼了一抱柴,高一脚低一脚往回家去了。
母亲站在大门口,小声问:“这么黑的天,一回柴就抱了了这么长时间?”凤蝶没有应声,在母亲前面进门,一声不响地进了自己的住处。
母亲跟进院,慢慢关好了大门。在凤蝶的窗外站了好一会儿,终于没有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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