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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天和 1


  1

  胡鹏和杨莹莹结婚后两三个月即开始感到生活乏味。

  他们偶尔找人到家里来打麻将,两个人着一个人上场,上不了桌的那个人很难受。

  杨莹莹打牌的次数多一些,有次胡鹏和她争着打,恰巧楼下的狐狸精“逢人配”在场,杨莹莹很生气。直到胡鹏牌打结束了,她的脸还拉着。她说不出口的是,过去程纹和哪敢和她争牌打?什么事情都让着她。胡鹏偏偏还要论理,说这个月杨莹莹打七八场了,他这才是第二场。见胡鹏把她打麻将的次数还记着,杨莹莹更生气,赌气说以后谁也不许打麻将,找些正事做。

  正事是什么呢?胡鹏百无聊赖,拿本书装模作样地去看,杨莹莹看电视、看时尚杂志。

  杨莹莹看电视时胡鹏经常跑过来,说电视的声音让他一个字也看不下去。杨莹莹电视丢不下来,上床太早睡不着,只有两个人一起凑到电视面前看。这时候看节目的主动权就不是杨莹莹的了,胡鹏拿着遥控器不放,看他喜欢的警匪剧、反腐剧。杨莹莹不喜欢胡鹏挑的节目,特别是反腐剧,她一眼也不要看。

  所谓麻油拌咸菜——各有心中爱,杨莹莹又买了台电视放卧室里,各取所需,互不妨碍。

  可这样家里面更冷清了,杨莹莹受不了。胡鹏平时在她面前的话不多,不像程纹和。过去嫌程纹和话痨,总喜欢在她面前说他的琐事,现在胡鹏很另类,根本不说自己的事。她感到很不适应,她不止一次地要求胡鹏,要和她多说说话。

  胡鹏在单位是混日子的人,工作上的事乏善可陈,社会上的事也没有新鲜的了,都是过去的陈芝麻烂谷子,说来说去无外乎师佑渔、郑大中他们的事情。自打胡鹏与杨莹莹的事情暴露以后,胡鹏和师佑渔他们没有了来往。再说,说到他们总要涉及程纹和,提到他杨莹莹便很不耐烦,质问胡鹏是不是没话说了,是不是故意要气她。

  胡鹏时常怀念和师佑渔他们在一起混的日子,只是没有脸去找他们。在外面也找人打过两次不大不小的麻将,输得很惨。感觉手气背牌不顺就坚决不打,这是胡鹏的风格,他以为的自己比别人的聪明之处。

  这样胡鹏和杨莹莹每天晚上只有看电视度时光。有天他和杨莹莹各自看了电视睡觉,床上的杨莹莹要找话说,问胡鹏看了什么电视,希望他讲给她听。

  胡鹏看的是陈道明主演的电视剧《冬至》,银行职工陈一平偶然揭发一起银行内部的舞弊案,他原本是一个孤僻、胆小,本性善良的人,随着对存在于银行内部自上到下监守自盗犯罪的深入了解,利益的诱惑促使他也开始一步步参与进去,最终外表老实的他竟成为这起事件中最大的蛀虫。胡鹏把电视剧中的一些情节讲给杨莹莹听,感慨正常生活中不经意的一件事可能会改变人的一生。

  杨莹莹听了一会儿说累了,要胡鹏不要再讲。可到胡鹏睡着时杨莹莹也没有入睡,夜里她在睡梦中凄厉的叫声将胡鹏惊醒。

  胡鹏摇着她的肩膀将她唤醒,问她被什么吓着了,她一言不发,手紧紧地捏着胡鹏的胳膊不放。过了很久都没有松开来。睡意上来的胡鹏想把她的手扳开,哪知道她竟乞求他:“我想做……”

  胡鹏坐起身点起一根烟,像是无可奈何,也像是酝酿情绪。他的烟抽了两口被杨莹莹扔了。像是不满,他粗暴地将她压在身下……

  从这一天起杨莹莹失眠了。每天在床上看电视看到眼睛涩胀,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睡不成也不让胡鹏睡。

  胡鹏为让杨莹莹入睡想尽了办法,做爱是一种,但不可能每天都做。没觉睡的胡鹏给她讲起了故事,听故事有作用,她能够安静下来。

  胡鹏要讲得迷迷糊糊时才可以摆脱她的纠缠,肚子里装的故事很快讲完了,只有把过去讲给儿子听的童话搬出来。这样胡鹏在床上一会儿做孙敬修爷爷,一会儿又做鞠萍姐姐。

  听童话时杨莹莹会咯咯咯的笑,听完后她通常都是平躺着,愣愣地翻着眼看天花板。

  胡鹏不知道她这刻在想着什么。但他看得出来,杨莹莹心里有事,有很重的心事。

  2

  胡鹏和杨莹莹躺一起时也走神,想过去在外面混的日子,想其他女人。过去一起打过麻将的朱琳总会不时地窜到他的脑海里。

  当初杨莹莹最不愿意出现在牌桌上的就是朱琳,她口无遮挡,言语赤裸裸的;她肆无忌惮,神情暧昧。要命的是她总把嘴搁在胡鹏身上,在杨莹莹的眼里她是个贱人,毫无顾忌地在牌桌上和胡鹏打情骂俏。

  胡鹏因为碍着杨莹莹在场,好多时候都装正经,不搭朱琳的腔,吃些口头亏也就算了。心里面其实乱糟糟的有很多想法。像是苍蝇盯到了有缝的蛋。他背着杨莹莹到医院去找过朱琳,希望和她有一些接触和发展出什么,可一见到她心里就慌,算是老油条的他遇到她像是被水泡了一样——软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念头因为卞芸彩出事以及他和杨莹莹之间的紧锣密鼓而淡了。

  这时候胡鹏想起朱琳来,大概是口味寡淡的时候想辣一口。

  胡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手段,约朱琳打麻将。

  定的时间不巧,碰上朱琳夜班。手术室的护士夜班少,这天偏摊上她。

  对胡鹏叫她打麻将朱琳还是很兴奋的,说好长时间没有他们消息了,以为他和杨莹莹退出麻坛,只在家里快活了。看起来她还是过去的风格。

  胡鹏说打麻将是最快乐的事,当然,做那个事可以忘记打麻将,打麻将也可以忘记那个事。话把子被朱琳抓住,她问胡鹏那个事是什么事?胡鹏稍一迟疑,她就嘻嘻哈哈地笑。

  胡鹏见和她这么投机融洽,就把时间约在第二天的下午。朱琳说她第二天反正休息,早上坐下来打都行。她关照胡鹏不要找强手,找羊而不要找狼。胡鹏说:“什么狼你也不怕,你带上剃刀就是了。”朱琳又笑。胡鹏有点受不了。

  第二天早上胡鹏约好了两个人,意外的是没有打牌的地方。胡鹏不想把牌局黄了,就绞尽脑汁地想。想起赵金晨在城里租了一处房子,说过可以提供给他方便方便。找到赵金晨一说,果然没有问题。

  赵金晨说他住的地方设施齐全,不仅有一副好麻将还有一张硬铮的铁床。他暧昧地笑了笑,要胡鹏不要忘了把战场打扫干净。胡鹏改变了主意,以找不到地方为由把约的两个人回了,只约了朱琳。

  上午胡鹏把赵金晨的钥匙就讨过来,去察看和布置了一下。在里面抽了几根烟,设想了许多的对白和场景,只等着下午见机行事。

  约好的时间是下午一点,胡鹏草草地吃了几口中饭,十二点过一点就到了赵金晨的出租屋。他装模作样地把赵金晨的麻将牌摊开在桌上,搁了四个茶杯,好像在等着打牌的样子。

  一如既往,朱琳也来得早,进门时一点差一刻。见胡鹏一个人坐着,马上问其他人怎么没来?胡鹏说时间还没到。

  打麻将等人很正常。朱琳坐不住,在出租屋里东张西望。她说这里肯定是住的一个单身汉,问住的这个人是不是参加打麻将?胡鹏说房主出差了,他约了另外两个人来。

  胡鹏开始找话说,照他设想的。说朱琳原来讲的,在手术室里医生和护士之间没有性别顾忌的事别人不相信。人都有生理反应,医生也好,护士也好,出丑怎么办?朱琳说这有什么奇怪的,手术室不是让人有生理反应的地方,救死扶伤是最重要的事情。胡鹏把话扯到性方面,注意了分寸,以朱琳说过的话作为过渡。他以为口无遮挡的朱琳一引发,会洋洋洒洒地铺陈那些与性有关的话,胡扯到大家都来了情绪。哪知道她没有,她的脸出乎意料地红了一下,说逢什么场合说什么话,像这会儿孤男寡女在一起还是说一些其他的话好。

  朱琳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问时间到了人怎么还不来?胡鹏安慰她,说人一会儿就到。隔不到五分钟,朱琳让胡鹏给这两个人打电话,催他们快点来。胡鹏说电话打不得,这两个人都是背着老婆出来打牌的,再耐心等一会儿。朱琳嗤之以鼻,怨胡鹏怎么找这样的人来打牌,太没趣了。胡鹏只有说他们的牌打得烂。

  像突然想起来,朱琳问胡鹏和杨莹莹怎么就好上了,要他说说故事。胡鹏尴尬地敷衍了几句,哪知道朱琳紧追不放,一定要他说精彩的,要他倒出细节。胡鹏见她这样就露骨了,说杨莹莹离不开他。朱琳问离不开什么?胡鹏装犹豫的样子。

  朱琳逼他:“你说呀,怕什么?”

  胡鹏像是豁出去了:“我那方面很强。那方面是什么?当然是性。她说我比较强大。”

  朱琳像是不屑,或者是不信。噢了一声。摇了摇头。胡鹏还想说什么,她说:“我大概知道你怎么泡杨大姐的了。”说完哈哈大笑,眼泪都笑了出来。

  胡鹏陪着朱琳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两声。

  一转眼到了两点多钟,朱琳不耐烦地问胡鹏打麻将的人是不是不来了?

  胡鹏说人不来也好,就这么说说疯话,也很有意思。朱琳站起身来拿包要走,胡鹏拦住她,说就怕刚出门人就来了,反正等也等了。

  朱琳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说:“就怕再等下去人也不会来!”

  胡鹏楞了一下,不知说什么好,见朱琳的身子已经移到门面前就一把拉住她胳膊。朱琳挣开他的手,厉声说:“胡鹏,我只爱好麻将。你想其他的事,不要找我。”

  门是被朱琳“哐”的一声关上的。胡鹏站到窗口,看到气嘟嘟的她在给“春城50”摩托车打火,生气地一脚一脚地踩。半天,踩响了。她一拉油门,车屁股冒出一阵浓浓的黑烟。

  胡鹏扔了刚点上的烟,自言自语地:“装吧!呵呵……”

  3

  卞芸彩把儿子胡歆送到了他奶奶家,对胡鹏母亲说:“胡歆有后妈了,也该她尽一点抚养责任。”

  胡鹏母亲想出骂她的话时,这个前任儿媳妇已经没了人影。胡鹏和卞芸彩协议离婚时约定,孩子归胡鹏抚养,但孩子可以两边住,她不贴补孩子生活费。胡鹏母亲抱怨胡鹏当初和卞芸彩离婚时瞒着她,没有要孩子的抚养费是自讨苦吃,落得卞芸彩现在一身轻,说不要孩子就不要了。

  胡鹏说他这阵子正想儿子,过来生活一阵子也好。胡鹏母亲能看到问题实质,说孩子送回来就不会是一天两天的事。胡鹏安慰母亲,说杨莹莹就希望身边有个孩子,她会喜欢胡歆的。

  杨莹莹对胡鹏领了孩子来一起生活没有说什么,既不表示欢迎,也不表示反对。胡鹏一定要知道她的态度,她说她没有和孩子一起生活过,就怕带不好孩子。胡鹏知道她的情况,也确实是实话。

  胡歆十一岁上小学五年级,背了一个很重的书包过来。杨莹莹说他的眼睛长得特别像胡鹏,胡鹏不接杨莹莹的话,因为许多人都说儿子与卞芸彩长得特别像。

  晚上杨莹莹莫名地兴奋,说家里多了一个小人,生活中突然有种新鲜异样的感觉。胡鹏问她好还是不好,她说挺好的。

  他们很难得地早早上了床。胡鹏趴在杨莹莹身上小心翼翼地动作,怕住隔壁的儿子听见动静。哪知道杨莹莹格外亢奋,肆无忌惮地呻吟起来,胡鹏腾出手捂她的嘴,她把他的手拨开去,一迭声地呢喃:“你儿子听见了,你儿子听见了……”

  第二天早上杨莹莹破例起来烧早餐,煎了鸡蛋,煮了元宵。以往家里可不是这样,她吃两片苏打饼干喝一瓶酸奶,胡鹏出去吃一碗阳春面。

  胡歆坐下来二话不说端起酸奶就喝。酸奶因为是月订的,还没有增加,只有一瓶,他喝了杨莹莹便没有了。喝了酸奶胡歆把盛元宵的碗推开去,只吃煎鸡蛋,五个煎鸡蛋一扫而光还问有没有了。胡鹏在卫生间刷牙,他问的是面前的杨莹莹。杨莹莹慌了,把目光投向从卫生间探出头来的胡鹏。胡鹏嘴里含着牙刷,头直摇。胡歆不乐意了,说他妈妈煎十二只鸡蛋给他吃,杨莹莹和胡鹏协商:“再煎两只吧?”

  胡鹏拿出嘴里的牙刷,含糊不清地对儿子说:“吃不下去把你头凿个洞塞进去。”胡歆伸了一下舌头。

  杨莹莹煎了三只鸡蛋。胡歆狼吞虎咽地吃了,抹抹油嘴嘿嘿一笑:“我妈妈给我煎十二只鸡蛋是三次加起来的数。”

  杨莹莹害怕起来,怕吃多了鸡蛋的胡歆把肚子撑坏了。那样该是她不好了,说好煎两只,怕孩子吃不饱自作主张多煎了一个。

  胡歆看着杨莹莹,表情有点奇怪,半晌他说:“你比我妈妈好,煎这么多鸡蛋给我吃。我以后叫你妈妈。”

  杨莹莹蒙住了,昨天晚上胡鹏让胡歆叫阿姨他死也不开口,现在竟然一下子冒出声妈妈来。看着拿了书包要出门的胡歆,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才好。

  面前放两碗元宵吃着的胡鹏对杨莹莹说:“喊你妈妈不好呀?”杨莹莹脸红了。

  晚上胡歆蓬头垢面地放学回来,衣服脱下来在手上舞着,书包也断了一根带子。胡鹏要他老实交代,放学后都干了什么。他说是踢球的,杨莹莹怎么看也不像,奇怪的是胡鹏居然相信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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