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陆青山觉得自己就是没事闲的。
和父亲约定好的为期三天的一起考察学习的时间早已结束，但在最后一天注意到袁硕那帮人不对劲以后，他还是没办法视而不见。
从工厂跟到酒馆，又凭着记忆一路问到这里，还没来得及分享打听到的好消息，突然就被冷眼对待，就差没被指着鼻子骂了。
“啊？”陆青山回想了一下刚才到处问路的尴尬劲儿，突然觉得有点委屈。
不过周若楠没有注意到他此时的情绪变化，反而问得更加直接：“怎么，你也觉得你可以照顾好我和圆圆？”
“你在说什么？”陆青山看出周若楠现在心情极差，没着急解释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反而想搞清楚她刚才骂人的原因。
“你不是来落井下石的吗，还是说换招式了，想用别的方法？”周若楠这几天积攒的烦闷此刻全都宣泄出来。
她平时是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可这不代表一点都不在意，特别是流言传得满天飞的时候，她心里憋着的情绪了不少，只不过不在人前表现出来罢了。
陆青山再怎么迟钝，也知道她误会了什么，把他当成了最近想要趁机占便宜的人。
“那个……姐是这样的，我从我父亲那里听说了你的事，本来这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我发现那天晚上的那人好像不太对劲，老是躲在你身后偷偷观察你……”
周若楠现在情绪上头，根本冷静不下来听他说话，陆青山说了这么多，进耳朵的只有他喊的那声“姐”。
“姐什么姐，你凭什么把我叫这么老？”周若楠抓着一点不放。
她才刚进二十岁的年头，怎么就被看起来没比她大多少的人叫姐了？？？
陆青山听到这句反问顿时语塞，无措地挠挠头，解释道：“你都有一个孩子了，我叫你姐总不会错吧……”
周若楠一愣，她身边跟着个六岁大的孩子，确实怎么看都不像是小年轻一样。
“……”
周若楠被这么一噎，堵着没处抒发的情绪发泄出去以后，反倒冷静下来，突然意识到对眼前这人没多大印象。
除了那晚他跟在她们身后护送她回家这件事有点交际之外。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周若楠冷静下来以后，平时的警觉迅速回神。
她记得当初为了不让对方知晓她家地址，特意往前多拐了一个街角，甚至等对方走远了才往回走，为什么他能找到这里来？
“你还说呢，你不知道我为了找到这里多走了多少弯路！”不提这个还好，一提陆青山实在是无奈：“我凭记忆找到大概方向，在附近转了很久才知道那里根本没有住的地方。”
陆青山察觉到话里的防备，解释道：
“后来还是一个大姐看我可怜在附近转悠了很久才给指了个方向，不然我还找不来这里。”
周若楠若有所思的点头，不过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对了，你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陆青山拍了拍脑袋，“啊”了一声回神，连忙把跑偏的思绪拉回来。
他把刚才在小酒馆听到的那些话，特别是袁硕这帮人怎么计划，传播的事情复述了一遍，为了让她更清楚，甚至还学起了每个人说话的方式。
陆青山说得很详细，内容细致到还描绘了说了哪句话的人长什么样，别人回答时他又是什么表情，夸他一句场景还原也不为过。
但周若楠全程安静地听着，中途没有插一句话，和刚才说话带刺的样子截然相反。
“姐，你有在听吗？”陆青山见她半天没什么表情，以为她听到中途走神了。
周若楠再次听到“姐”这个称呼，皱了皱眉，抬头说：“别这么叫我，我没到可以被叫姐的年纪。”
周若楠一米六二的个子在女生里并不矮，但站在陆青山旁边，才堪堪到他肩膀，说话时都要昂着头。
为了方便附近的住户晚上出行，在街道拐角不远处特意装个根电杆照明，此时周若楠和陆青山两人就站在路灯旁边。
路灯是橘黄色的，洒在人身上会显得很温暖。周若楠站在路灯底下，仰起头、眼里写满嫌弃的看过来时，会有一种傲娇的错觉。
陆青山摇摇头，把刚才这个离谱的念头甩出去，接着把刚才说到一半的话说完，为了节省时间，后半截他还精简了一下语言，挑着重点说了。
“所以这一切都是袁硕搞的鬼？”周若楠听完沉默了许久，印象中她和袁硕没有任何交集，完全想不出他要这么做的原因。
“嗯。”陆青山补充道：“他们在暗你在明，这种事很难提防的。”
周若楠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有点发胀的额头，从内心深处泛起深深的无奈，这种招数她怎么会预料的到。
“对了，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蒋先贵的人？”陆青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点。
对了，蒋先贵！
周若楠猛然联想到这场流言兴起之前，袁硕那帮人也私底下找过她，让她老实点，好好做人之类的，来“警告”她的时候确实提到了蒋先贵这个人。
陆青山看到了她脸上的神情变化，把知道的信息也说了出来：“他们在说到你那件事时正喝得高兴，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这个人的名字，听他们说，做这一切好像都是为了给他报仇出气。”
“报仇？”周若楠不解，她平时和蒋先贵顶多算得上是点头之交，什么时候还留下仇恨了？
“没错，就是报仇。”陆青山想起袁硕说到出气这几个字时阴测测的语气，他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周若楠正努力消化接收到的信息，但转眼想到她刚才和圆圆说的那些话，又觉得没必要继续追究，身上绷着的劲儿散了一半。
“我知道了，感谢你辛苦跑来告诉我这些，改天请你吃饭，最近……”周若楠苦笑了一下，耸耸肩：“最近太累了。”
陆青山连忙说：“不着急不着急，你先把这件事处理好吧，不然你小孩肯定会乱想的。”
“那你就先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估计你家里人会着急呢。”
周若楠话说出口才反应过来，这么说实在是太像妈妈的口吻了，她才把圆圆带在身边多久啊，就变成这样了？
陆青山倒是没多想，人见着了，想说的话也说完了，心里觉得该回家了。
“那你就回去吧，刚才那些话，谢了。”周若楠站在原地不动，准备目送他离开。
陆青山朝她摆摆手，示意她不用这么客气，随后跨上自行车转身就走了，脚下蹬得飞快，不知道在高兴个什么劲儿。
周若楠一直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等他身影彻底消失后还多等了一会儿，确定他没有倒回来后，才安心地转身回家。
“看来这职是不得不辞了啊……”周若楠慢悠悠地往回走，边走边摇头，活像是遇到了天大的难题。
周若楠进屋前，把在外略显冷漠的表情收起来，活动了一下五官，让它们看上去没那么僵硬，之后才开门进屋。
一进门，圆圆就从沙发上抬起头，立马起身跑过来抱住她，脑袋埋在她怀里，声音被压着听不太清楚：“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仔细听，声音里还带着点委屈。
“刚才在外面遇到一个……”周若楠说到这儿卡顿了一下，她既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出手帮她，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概括两人的关系后。
“朋友，就一起聊了会天。”周若楠习惯性的去摸她的头，把飞到一边的头发全给拢到耳后，把它们服服帖帖地挨在一起。
“哦。”圆圆头在她肚子附近动了动，转到一侧时突然停下来，抬起头在她身上闻了闻。
“妈妈，你刚才见的那个朋友是不是男的啊？”
周若楠点头，拥着圆圆往厨房走，直到现在她们都还没吃饭，她早就饿得不行了。
“妈妈他是谁啊，明天还会过来吗，我有没有见过他啊？”圆圆跟在她身边，就算是往前走也都是一路问过去。
“你怎么知道是男的，或许是你小清阿姨呢？”周若楠心思都在做什么吃上，没反应过来圆圆问得这些问题，也没往心里去。
“小清姐姐身上的洗衣粉味道不是这个，这个味道我没来没有闻到过。”圆圆语速很快，听上去有点着急。
“你又不属狗，怎么鼻子这么灵？”
家里最近的菜吃得差不多了，周若楠最近被烦得没心思想别的，现在要做饭只能从一旁找到一把面条，和两个剩余的鸡蛋。
“煮个荷包蛋面？”周若楠捏着鸡蛋问她，没转身。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答，才察觉到不对劲回头去看，圆圆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情绪十分外露地站在原地不动，咬着的嘴微微颤动。
“怎么了，难过成这样？”周若楠不理解怎么转个身的时间，圆圆看起来就要哭了一样。
“妈妈，你不要和那个人在一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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