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后面的假期，赤司清基本都宅在家里。也不知道花开院雅彦怎么和赤司夫妇说的，每天都能见他打着授课的名号在赤司清面前晃荡。
不过人都来了，赤司清自然也不会就这么放过这个免费劳动力。赤司征十郎天生拥有大量的灵力，在不少邪魅眼中那可是大补之物。
赤司清不好直接教他，所以干脆把自家弟弟薅来一起上课，反正花开院雅彦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
花开院雅彦是无所谓的，他和赤司清实际上是互相教学，他负责教授日本的阴阳术，赤司清也交给他华国的灵力体系。
虽然两者有些不同，但双方都是这方面的天才，在认真研究之后也能做到融会贯通。
至于阴阳术能不能外传这事……花开院雅彦表示根本没在乎过这事，他向来离经叛道惯了，不然新秩序也不会瞧上他。
赤司清在阴阳术这块也算熟悉，只是不常用。她曾去过平安京，在晴明家里住了一段时间，阴阳术也是在那段时间学会的。
花开院一族的阴阳术和晴明一脉的确实各有特色，但最基础的倒是都差不多。
在第一天上完课后，赤司清结合华国修真体系、安倍晴明一脉、花开院一族三方，连夜赶制了三本“课本”，一本给花开院雅彦当教案，一本给弟弟学习。
只能说不愧是赤司征十郎，不管在什么方面都是天才。短短的一个假期，在灵力的使用方面可以说是突飞猛进，至少赤司清不用担心自家弟弟会不会某一天突然被什么妖怪给叼走了。
假期结束的两天前，赤司家回了东京。
本来赤司夫妇还在苦恼离开京都后俩孩子的灵力学习怎么办，然后花开院雅彦拍着赤司清的肩膀信誓旦旦地说，他已经把基础教完了，书都放在赤司清那，接下来要学的东西看书就成。
被他拍肩的赤司清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句不要脸。花开院雅彦哪有给她什么书，不还得她自己写。
不过赤司清还是顺着他的话应了下来，毕竟她需要一个合适的借口教赤司征十郎。
开学后，赤司清升到二年级，赤司征十郎也上了一年级，而齐木楠子因为年龄原因，打算到九月份再当插班生。
假期告一段落。
初春的阳光洒入教室，懒洋洋的，很是催眠。
红发的女孩坐在教室中间，阳光拼尽全力也只能碰到她的左手手臂，以及赤红的发尾。半垂的眼睛与其说在看书，更像在走神。
“赤司清同学，你来回答一下这题。”
听到自己的名字，赤司清抬头对上数学老师的目光——她的数学老师是出了名的严格。
赤司清扫了眼题目，站起身报了答案，在老师“不要再犯”的目光中坐下，然后继续低头发呆。
这真不是她故意的，只是最近有件十分重要的事一直霸占着她的思绪，扰得赤司清无心他事。
赤司诗织病了。
从年初起就初见端倪，到现在越来越严重。在一开始的小感冒时只是让家庭医生开了些药，到后来逐渐虚弱就去了医院，却什么都查不出来。
也怀疑过是神秘侧的邪祟，但阴阳师和咒术师都看过了，同样是一无所获。
赤司诗织的病已经到了咯血的地步，人也虚弱到起不来床，全世界的大部分权威医生都曾被请到赤司家，每次的结果都是“病因不明”。
为了陪伴妻子，赤司征臣推掉了不少工作，整夜整夜地守在诗织床边；赤司清和赤司征十郎试图通过灵力找到源头，却毫无作用。
整个赤司家都被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在前天晚上，趁着赤司征臣去美国出差，赤司清和齐木楠子悄悄站在诗织床头，试图对诗织用“时间回溯”。
齐木楠子目前回溯的极限是三年，虽然不知道这症状是什么时候染上的，但三年前肯定没有。
不过正当齐木楠子打算出手时，意识突然现身挡在了诗织和她们面前，并严肃地告诉她们，“时间回溯”不会有任何作用，只会让事情变得更遭。
说完就走，也没给别的提示。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赤司清和齐木楠子也知道是谁搞的鬼了。齐木楠子甚至还脱了手套，看完了诗织的过去，依旧是什么都没发现。
能做的都做了，齐木楠子也没有在赤司家多留，和赤司清打了声招呼就瞬移回家。
那个晚上不仅没什么收获，还让赤司清险些掉马。在齐木楠子瞬移那刻，赤司诗织刚好醒来，目睹齐木就这么消失在眼前。
被单独留下的赤司清人都麻了，恨不得齐木楠子把她一起带走。不过带走是不可能带走的，最后赤司清还是硬着头皮和自家母亲解释。
赤司诗织认出了那是她曾带回家的朋友，赤司清只能现场给齐木楠子编了一个被历史遗忘的阴阳师末裔的身份，还顺带把她为什么会灵力这个锅丢到了齐木身上。
于是在诗织眼里，齐木楠子就变成了出生起就拥有庞大灵力，还自带阴阳术传承的天才阴阳师。
至于为什么会半夜出现在诗织房间？那是赤司清拜托自己的小伙伴帮忙给母亲治病。瞬移？天才的基操罢了。
赤司诗织虽出身阴阳师家族，但其实家中阴阳术传承断绝已久，这百年来只是靠着贵族身份和财富与还保持有传承的阴阳师家族维持着关系而已。
所以即使赤司诗织本人天赋不错，但实际上对阴阳术也不过一知半解。既然赤司清都这么说了，她也不想为难明显有着自己秘密的女儿，很自然地接受了赤司清给的解释。
在思绪恍惚中过完一个上午，赤司清拿着自己的午餐独自去了天台。
她来学校的时间少，和班里的人都不怎么熟，更别提有朋友了，所以在学校时基本都是独来独往。
赤司清是无所谓的，她真正的年龄都不知道比这些小朋友大几轮了，在不需要的时候，还是独处比较方便。
可赤司征十郎不这么认为，自打入校后，只要有空，就坚持和姐姐一起吃午饭。而今天征十郎有社团活动，她心里烦闷，又不想去食堂，干脆到天台吹风。
把饭放入口中，木然地嚼碎后吞下，赤司清眼神空洞地看着面前的墙壁，赤司家专门聘请的顶级大厨做出来的美食仿佛只是干面包，食不知味。
这是赤司清自修真来第一次面对生命如此无力。
近乎无敌的实力，活死人肉白骨的灵丹妙药，穿梭时间的能力……赤司清所拥有的一切让她得以护住她想挽救的任何人，向来如此。
对赤司清来说，从来都只是生离，未曾有过死别。
如今她即将面临第一次死亡，对象却是她的母亲。
宛如机器人般将午饭吃完，赤司清收拾好餐盒准备回教室。
经过墙壁时，眼睛无意识往上方一瞥，过于优秀的视力让她得以看清那个熟悉的名字和一串陌生的号码。
赤司清停住脚步，微微抬头。
看得出来，大概是颜料不够了，迫使那人不得不把字写小，不过即便如此，到了最后几个数字还是有些模糊不清。
这些对赤司清来说不过是小事，将那串号码记在心里，女孩脸上终于露出了许久不见的笑容。
既然凡人没有办法，那神明呢？
或许是看到了曙光，赤司清整个下午都心情颇好，又恢复了以往温和的状态，萦绕在身旁的锐气都减少了许多。
回到家，书包都来不及放，赤司清就拉着弟弟去了母亲的房间。
赤司诗织还在睡，赤司征十郎则是不解地看了看自家姐姐，然后把目光移向母亲，抿紧双唇，满脸的担忧。
赤司清先是和往常一般先用灵力探查了一遍诗织的情况。果然，比之前更差了。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现在她只能祈祷这个方法有用了。
走到门边，离赤司诗织远了些，赤司清拨打了记在心里的号码。
只响了一声，电话就被接通了，手机传来了一个活泼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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