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1章 孟州分司
杨真就立即拉住了秀芸，和她娓娓道来赌局一事。
“芸儿，你这个相公傻了，这回可要输惨呢，你也来押一注。”
“啊，我可没姨母你那家财，穷的……”
是的，秀芸那是真穷，晁府在这方面管的严，子子孙孙谁敢蓄私财呢？杨真有点私财也是‘武陵侯’特别应允的，古时候就这样，父母高堂在的话，家财都在他们手里掌握。
秀芸父亲离世之后，她母亲手头儿可能有点私房银子，估计也不多的，至于父亲那里也没多少，‘东凉侯’还在呢，那老头儿掌着家私，除非掌家的让你分府别居，才会分你些家私，但也要经过官府核准。
所以说秀芸是真的很穷的，每月也就拿点府上发的月例银子吧。
“外甥，你给不给芸儿出银子？”
“出，”陈道玄答应的那叫一个痛快，秀芸她这个人都是我的，何况银物之类，给了她就是左右手倒了一下罢了。
杨真哼道：“你以为我不知你想甚么？这事有我做证，你给了芸儿银子就是她的私房钱，你不许再要了去啊，她拿银子想做甚么都行，你不许干涉。”
这个话倒是叫秀芸有点小尴尬，不由望向自己这个‘爷’。
陈道玄笑笑道：“那是，给了当然就是芸儿的私房钱了，自是由她自个儿去支配如何使唤，”
“三万？”
“嗯，三万，就和你的赌注一样好了。”
“好呀，”
杨真顿时开心起来，一付帮着别人坑自己外甥的架式，“你等着啊，我还要去给公主、庞珏、茹儿、宝琳她们说了，都下一注，这银子我估计你都得出，哈哈……”
好吧，摊上这么个小姨母也是没辙了。
“行，你去游说她们吧，不过，丑话要讲在前面了，既然是赌，那银子就是‘借’我的，要立字据的，谁借谁立，呵呵呵……”
“你这是要放高利贷啊？”
“你情我愿的事，我又没求着你们来借了我的银子赌嘛，”
“哼，立字据就立字据，谁怕了你似的？”
杨真是果真半点也不怕欠‘外甥’一屁股债，欠了又如何？嘿嘿。
这外甥如今有的是银山银海呢，不赶紧给他房里这些女人们弄点，谁知他把大把银子整哪去了？
原来，杨真是存了这个心思的。
她匆匆就离开了衙堂，去游说刚提到的那几位了。
此时，陈道玄看了眼小花娘和铁蛋两个，他们怯生生站在秀芸身左身右，一边一个，两双乌溜溜的眼盯着他在看呢。
小铁蛋更是从来没进过这么气派的衙堂，眼里满是敬畏和陌生以及新奇之感。
“芸儿，你咋领着两个小的过来了？”
陈道玄温言笑着问秀芸。
“小花娘让我这个师傅给她和铁蛋取个名，我怕取不好来问你。”
“呃，行吧，容我一半天时间琢磨琢磨，这可是大事，马虎不得，还有啊，芸儿，他们太小，我们的事又不少，你有没有想过把小花娘送九玄山吗？铁蛋送去神禅寺，我觉得更靠谱些，哈哈。”
“也是，我就写书信给师尊老人家，让她帮着我调理这个徒弟，省得她老人家没事做……铁蛋送去神禅寺，会不会太小呢？他才三岁。”
“不小不小，这个年龄是最好培养的吧？了玄，你说？”陈道玄认为三岁这个年龄应该绝佳入手培养之时。
屏风那边静侍的了玄道声佛号回应：“阿弥陀佛，小师叔祖此言不差，也请小师叔祖写个手札给主持大师，弟子安排两个罗汉分头送小花娘和铁蛋他们去神禅寺和九玄山。”
“善，”
陈道玄转回头又对秀芸道：“你领他们下去，开导一番罢，毕竟小花娘和铁蛋太小，总要同他们讲明白些……”
“嗯，这事交给我。”
秀芸颔首带着小花娘和铁蛋就去了。
他们一离开，祈仲林笑道：“两个小娃也是有福运之人啊。”
其实，便是祈仲林都要羡慕俩小娃子的际遇，要知道神禅寺和九玄山是‘天下二圣’宝地，拜在这样的圣门之下，天下能有几人？这不是天大的福缘又是什么呢？
又和陈道玄聊了一阵儿，祈仲林才起身去他视事的刺史衙堂。
大体上他明白了‘陈钦使’要做什么，自己如今在孟州治政都以陈钦使的规制为主方向走了。
陈道玄送走了祈仲林，也没闲多久，杨真就领着公主、庞珏，还有月茹、丰娘子宝琳及刘莹一起来了，又闹腾了有一个时辰，诸女纷纷签立了字据，有一个算一个，都跟陈道玄这‘借’三万银下注。
都被杨真拉了过去，站到了陈道玄的对立面下的这注，月茹本来是想押自己情郎赢的，但见杨真兴趣盎然的，也不好扫了她的兴致，便也押了她赢，不过悄悄朝陈道玄眨了眨美眸。
陈道玄明白她的心思，微微颔首，无所谓的事，一家人逗一乐子。
……
夜间，汪英返回了州衙来见陈道玄。
今儿是去‘泗水帮’见着了那帮主袁吉善，相谈也是甚欢的。
袁吉善能从陈钦使派人来他这里推测到前夜所谓的‘刺杀’怕是场闹剧了吧？不然，那位能有心思派人来自己这谈大事？
居然开出300万只抵‘半成’孟银股子的苛刻条件，老袁心说，我是一头肥猪是不是？别人给你陈钦使面子，你就不要欺人太甚，把事做的这么绝，你就真不怕得罪人啊？
这里是孟州，又不是京城，你陈钦使真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吗？
总之，老袁哼哼哈哈打了半天马虎，说甚么银子不凑手，哪来的三百万？我下边那些人都是苦哈哈的穷泥腿子，上上下下七八万人，都要吃饭的啊，别人以为我老袁有多少家私，其实，我穷得很，七八万张嘴都要吃呀，了不得呢。
末了，汪英给老袁留下了一句话，‘既然袁帮主没兴趣入股，那就等孟州银票问世再谈易货用哪家票的事吧，’
老袁当时就给了话，‘倒不用日后再谈，我老袁做买卖是公道的，与哪家易货就用人家的票钞嘛，毕竟，三大商号的货几乎垄断了南北货道中的七八成，不用人家的票钞易货，货都难以流通啊。’
这话，就是不给陈钦使面子，我袁吉善既不入股‘孟银’，也不会用你‘孟银’的宝钞去结算交易，这是你求我的事，你还摆这么高姿态开出苛刻条件？你以为你是皇帝老子呢？便是皇帝来了又如何？哼。
汪英离开时，老袁送都未送，只是冷哼了一声。
大致就是这么个经过，汪英认为泗水帮仗着人多势众家业大，想在孟州把陈钦使拌个跟着吧？
陈道玄听罢，也没觉得多意外，只吩咐老汪，你催催江南的飞龙岛的人来孟州。
次日，‘狐丘岭’的百多名‘精锐’到了孟州。
这是丰娘子宝琳前几日得了‘爷’的吩咐，写信送回去让父亲精挑细选出来的寨中精锐，个个盛壮、孔武有力，他们将成为‘青天司’孟州分司的‘獬卫’。
这趟出来时，陈道玄悄悄吩咐刘三坤，把‘青天司’库房都搬了个空，三四干件崭新的‘獬袍’、獬卫制刃、一用腰牌等等，都秘密随后跟上来的，由‘文吏案’张东诚秘密配合私运，动用了‘獬卫案’准獬卫400多人，已于前夜悄悄进入了‘孟州’。
这一点也写了绝秘疏奏上呈给皇帝，中心意思就一个，微臣要替圣皇在京外拉起‘青天司’的大队伍来……皇帝准了。
陈道玄猜到皇帝会准，他现在眼里就盯着‘唐王’，只要能摆平唐王陈世言，怎么折腾他都是支持的，不经过‘军机阁’调不动四大营军是真的，不然，皇帝都想暗调四大营出京剿灭‘唐王’，可此事只有暗着来，没办法，最后还是只能靠陈道玄去整饬‘青天司’大队伍，这兴许是皇帝最后的指望了吧？
孟州分司一旦重新成立起来，就可以调往码头专纠不法，严厉的打击码头走水的问题，撤掉之前州衙设在码头的税案，先查这些税案吏员们的不法之事，从他们身上刨出根源去顺藤摸瓜，摸到谁、谁倒霉。
很快，‘青天司’要在孟州设立‘青天孟州分司’的信儿就在孟州传了开去，很多人不以为然，青天司是对付官吏的，是不会针对小老百姓穷苦人的，这个很多人都清楚。
所以，青天孟州分司新立这日，孟州城无数百姓自发来观礼，居然还有放鞭炮，一派大肆庆祝的样子，就跟过年似的。
可见孟州的老百姓苦奸吏贪官久矣。
所以老百姓们就是‘孟州卫’的兵马指挥使沈畅沈宝宽来捧场。
沈宝宽做为孟州军的头号实权者，他的捧场就令多方侧目了，毕竟如果有‘孟州卫’营军的支持，那青天分司做起事来更无顾忌的。
也就在这日，京中恩旨到了孟州。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这么安排的，就在‘青天孟州分司’成立时，传旨的内监在‘獬卫’的簇拥下出现。
这道恩旨其它什么都没讲，就是晋授代天东巡钦使陈道玄为三等忠勤伯，可这正是皇帝高明之处，偏在这时候宣这道旨，明眼人都瞧出了那意思，皇帝是支持‘青天司’在孟州重建的。
且能肯定‘青天司’要在孟州有大的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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