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razy
放学后，宋砚收拾了一下，瞥一眼陈曜，没动。
门口站着第一节下课找她的人，她眉头紧皱，真是一招接着一招。
“陈曜，走吧。”
她没办法，补课比和那些女生废话重要的多。
“嗯。”他开始拿练习册朝包里放。
宋砚从自己抽屉里抽出一本地理杂志，“拿着这个。”
又加了一句，“前门。”
她没再看后门，径直朝前门走去。走了一半，回头瞅了瞅，陈曜自己竟向那两人走去。她驻足看了看，陈曜嘴里好像说着什么，还递出那两封信。
看那两个女生讪讪的样子，不像是好话。
宋砚直接走到前门等他，那女生经过她的时候眼睛还朝她身上略了略。
“说完了？”宋砚扭头。
陈曜倚在门框上，垂眼看她，“宋砚。”
她抬眼，“怎么了？”
“你这样每次都给我带桃花，你是红线老人啊？”
她一时心急，说话都没经过思考，“明明是你自己太招人了。”
陈曜轻轻笑了笑，一步一步朝她走，“我招人？”
她血都要冲到脑门上了，这又是在套她，直视他，“没有。你特丑，超级丑。”
他的眼眸里带着笑，春风拂柳，眼波流动。
她看的迷了，回过神来，他们不是要去补习吗？
这眼睛好像要抵过万千风尘，在荒芜的土地上执拗的种出自己的花。
陈曜先移开眼，干净张扬的脸上漾起一抹笑。
“不是补习吗？”
陈曜直接走在前面，留她自己还在慌神。如果问她有什么想法，抽自己两巴掌是唯一的念头。
她默默跟在陈曜身后，想跟上他的时候，来了一个电话。
“喂，哥。”宋砚瞅了一眼那个号码。
那边男生说话，“小砚，下课了吧。”
“嗯。”
宋云希的号码她不用备注，只有他会在国外打给她。
“这周末，我回国一趟。听小杭说你要来？”
陈曜回头看她一眼。
“是啊。”她递给陈曜一个眼神，示意他等一会，“我好久没去了，再不去叔叔该问了。”
“行，你有什么要的？”
“上次那个手工木盒，我弄丢了。”
那个手工木盒，很好看，她特别喜欢。
“好。”电话那头男生轻轻笑了笑，“丢三落四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行了哥，我还有事。”
宋云希有点疑惑，“你不回家？”
她抿了抿嘴，“回，就是去给同学补课。”
“那行，早点回去。”
她“嗯”了一声，挂了电话，跟上陈曜，与她并排走。
她沉默了一会，慢慢开口：“陈曜。”
“嗯？”
“也没什么，就是如果有一个特别好的选择放在你面前，你是接受还是不接受呢？”
陈曜垂眼看她，“一般来说，不接受就是傻子。”
她抬头，“那不一般呢？”
“要么就是有放不下的事情。”
她有什么放不下呢？是这个城市吗？还是姜桦？
她不知道，只是内心却一直抵抗，不想接受。
她扯出一个笑，“你说的对。”
“对在哪？”他问。
她这下是真的笑出来了，“就…对在你说的。”
陈曜迎着她的笑，一起笑出来。
没两步路，一会儿就到了“crazy”。
宋砚开了门，收拾了桌子上的仪器，腾出位置给他们讲题。
她拿过那本练习册，一个题一个题的开始讲，讲的她有点心急了，有的她要讲两遍陈曜才能懂。
讲完以后，她去接了一杯水。
又回到座位上，“我把每个题对应的知识点都标上去了，你再看看课本知识。”
陈曜看自己的练习册，每个做错的题对应的课本知识都被她标在旁边，他错的很多，所以有很多题密密麻麻的都有她的蓝色字。
他看的很认真，宋砚觉得特别欣慰。
宋砚掏出英语书，“你如果还有不会的，我可以再讲一遍。如果都会了，我提问你单词。”
单词，是陈曜的噩梦。
数学，基本都是一个题型，或者是有公式的。
至于单词，就必须背了。
他背的也不实，没法保证。
咬着牙，陈曜说：“行。”
“那好了吗？有不会的吗？”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陈曜逃不掉。
刚刚她讲那么认真，他听不懂才真是傻子了。
“没有。”
她点点头，“那你是想听写还是口述？”
陈曜还没开口，她又接过，“我觉得都来一下比较好。”
陈曜抿嘴，“行。”
他想选听写，至少有缓冲的机会。
这下不用选了，都得做。
“那先口述。”她用的是肯定句。
陈曜：“好。”
陈曜的英语底子不好，应该说没背过，只有些初中的底子在。现下也没有过多时间，从必修一开始的话，她只能一布置就两个单元。
宋砚是混着提问的，而且只提问三十个。
“条款
交换
逐步的
………”
每提一个词她都会顿三秒，等他写。
宋砚拿的是陈曜的书，他的书干净的很，没有一点油笔画过的痕迹。
她翻过一页，有一棵树，看着像槐树。
陈曜抬头，“没了？”
“嗯。”她收回眼神，“那些一会儿提。”
她拿过陈曜写的，字还不错，成果未还不错。
只不过，口述就没那么好了。
大体上都是可以的，但是要想一会儿。
“ignore”
这些简单的陈曜记得，“不理睬。”
宋砚：“suffer”
他回答的很快，“遭受。”
宋砚直接跨到第二单元，“fluent”
她是想看看陈曜会不会把fluent和frequent弄混。
陈曜也不出意料的弄混了，语气还带着疑问，“频繁？”
宋砚轻轻笑出声，“我本来就是要看你会不会弄混，你真的……”
是个英语白痴。
陈曜抬眼，盯着她笑，什么也不做。
这样好的相处时光，哪怕一寸一目他都想抓住。
陈曜细想她刚刚的问题，心里莫名的一种感觉——她会放弃这个城市，头也不回的走掉。
陈曜突然想起来那次和他姐姐一块走的时候，他问她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
那时，陈硕说的平淡，“她的竞赛证书立在那，我也是恰巧瞅见了。”
他没说话。
过了一会，陈硕突然开口：“关系很好？”
他还是没说话，他不知道怎么介绍他们两之间的关系。
“那女孩长的很好看，就是有点淡淡的。”
陈曜：“嗯。”
陈硕接着说：“该不会是你小子喜欢人家吧。当初非要转学，妈也不管，二话不说的就让吴叔把转学申请办了。”
陈硕见他不说话，这不就是喜欢的沉默吗？
她们家向来开朗，没人会说什么。
她的专业倒叫她感觉到，陈曜这事不简单。
“那用不用姐帮你？”她试探性开口。
陈曜摇头，“不用。”
陈硕看他这模样就知道，如果她不说，这傻小子一定不会问。
“你知道宋砚那个店名吗？”她说。
陈曜点了一根烟，“一个英语单词。”
“等工具那时间，宋砚跟我说了那个寓意。”
陈曜抬眼，“什么？”
陈硕扁了扁嘴，“这我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这女孩过得不好。”
默了一会，又加了一句，“慢慢来。”
陈曜垂头，“嗯。”
“丁瑶呢？你们三一块长大，你真不喜欢人家？”陈硕问他。
陈曜嗤笑一声，“不喜欢，就没动过那个心思。”
陈硕叹了口气，“你没动过，丁曼云可动过。”
陈硕的一番话才让他答应了宋砚暂时做朋友的决定，否则他不敢想象自己会做到哪一步。
“宋砚。”
“嗯？”
她抬眼看他，“怎么了？”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陈曜这辈子的小心翼翼都用在宋砚身上了。
宋砚点点头，“你问。”
他认真的很，“店名那个英文什么意思？”说过还吞了个口水。
宋砚一秒犹豫都没有，她以为陈曜是在问中文意思，“疯狂。”
宋砚见他还看着自己，愣了一秒反应过来，是在问她寓意。
陈曜等着她说。
宋砚沉默了有一会，心想也没什么大寓意，可她就是不想说。
她呼了一口气，“我小姨取得，没什么意思，估计图时尚。”
宋砚假模假样的笑了笑。
陈曜也不想逼她，低声：“行。”
只不过他散发出的气压有点低。
陈曜想点烟，瞥了一眼宋砚还是把手抽回来。
沉默的氛围持续了一会。
宋砚慢慢开口：“在现实世界里，每个人都在隐藏，大胆呐喊实在可贵。”笑了笑，又接了一句，“我小姨对我的希望。”
不论什么样的黑夜都会过去的。
她又嗤笑一声，“我是不是挺矫情的，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不想说。”
陈曜怎么会觉得她矫情呢，他是不知道，但他会用眼睛看。
“我做不了那样的人了，之前倒是还算符合，现如今倒不行了。”
陈曜垂眼，“到底为什么？”
他特别想问，想知道。
宋砚笑了笑，慢悠悠开口，“还能有什么？一堆破事。”
陈曜默了一会，她还是不想说。
“送你回家？”陈曜看了一眼表。
宋砚点点头，又道，“陈曜，你想抽烟？”
陈曜有一刻是征住的，又想，他抽的那么狠，宋砚又怎么会闻不到呢。
宋砚直接开口：“我能闻到。”
相视一笑。
“我喝酒喝的很凶，你抽烟抽的凶。”宋砚缓缓开口，“你也不健康。”
陈曜轻轻笑，“嗯，不健康。”
“想不想和我比比？”宋砚挑眉看他，挂着笑跟他宣战。
陈曜嗤笑一声，“行。周末？”
“周末我没空诶。”
她周末要去叔叔宋长林家，答应了就不能食言。
陈曜皱眉，“宋砚，你是不是有很多事要处理？”这么多天，他每次都能感觉到宋砚都是忙的。
宋砚笑了笑，“是啊，我好忙啊～”
“那你说什么时候？”
宋砚只是想跟他说说，没想真的跟他喝，她还想保持点形象在他面前。
“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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