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南剑派的人
“咻~!”
只听一道破空而来的声音,一只飞镖直插之几脚边,离之几的绣花鞋只差一掌不到的距离,惊得之几一行人纷纷愣在原地,彩衣最先反应过来,立马拉之几退后几步,然后才敢好好检查一番,确定之几没有受伤之后,便让尉迟几个围成圈护住之几,自己和洪守阳气势汹汹地就往上冲去。
之几本想伸手去拦,却不想,彩衣这回是来真的了,脚下跟踩了风一般,之几连她一片衣角都没摸到。
在见到彩衣和洪守阳时,已经是一刻钟之后了,洪守阳半张脸微肿,一身滚满了灰尘,头发里还插着两根野草,可谓是十分狼狈,彩衣虽然衣角也占了些灰尘,但看起来没什么伤势。
“姑娘,彩衣给你报仇了。”
“你呀,有没有受伤,冒冒失失的,要是出了事怎么办?”之几拉着彩衣说着责备的话,语气却满是心疼和宠溺。回头再看洪守阳,便只是淡淡的一句“洪护卫辛苦了。”
洪守阳也没觉得有何不妥,毕竟彩衣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小姐又是个心软的,这样说话,正是在理。
“姑娘,前方有几名江湖中人为寻仇之事而大打出手,方才向您飞来的飞镖,是南剑派三长老常夫人之子的,他方才已经让属性与彩衣姑娘代为像您致歉,表示与蛮帮的事了解后,会亲自登门赔罪。”洪守阳还是遵规守据向之几汇报了事务。
“南剑派与蛮帮是何恩怨?昨日便见他们不对付。”之几有些不解。
“倒不是南剑派和蛮帮有什么瓜葛,两派都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势力,也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非要说,这事儿还得落在那常夫人之子常剑华身上。”这话是尉迟安说的。
众人听了,纷纷看向他,尉迟安也不隐瞒,娓娓道来。
“两个月前,常剑华带着同门师弟师妹去香山议事,路遇蛮帮和另一伙人在群战,那群人中有一个和常剑华还算相熟,便向其求助,常剑华这人也是仗义,带着一帮师弟师妹便上前帮忙,结果没控制好力度,打死了蛮帮好几个人,当然,常剑华这边也伤得不轻……,事情就是这样,但南剑派不想因为非本派纠葛而得罪蛮帮,蛮帮帮主也表示只要南剑派不插手,这件事就让下面的人自己解决,也算是给足了南剑派的面子了。”
“如此说来,倒是这常剑华鲁莽了。”彩衣感叹道。
“有这方面的原因,这蛮帮和丐帮、巫疆族三方势力,在那些自称名门正派之人眼里,便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下九流的派系,很多人认为他们登不得大雅之堂,却不知道,他们才是正在不好惹的。”
“这倒是,旁人总是会因为一些偏见而认为对手势单力薄,等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了,用我曾经听过的一句话来说就是‘扮猪吃虎’。”之几点点头表示同意。
毕竟自己前世也算得上见过世面的人,知道有些人平时表现得不显山不露水,实际上喜欢偷偷摸摸干大事,这便是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往往最普通的人,才是人群总的闪光点。
“姑娘,我刚才过去教训了他们一顿,他们已经离开了,我们继续走吗?”彩衣明显不想再听几人再探讨什么江湖,插嘴引开了话题。
“这日头,快晌午了吧,我们就近找块儿平坦些的阴凉地,解决了午饭再继续走吧。”之几抬头看了看天空,因为戴着维帽,日光从围纱的空隙间挤了进来,还是蛮晃眼的,自己戴着维帽都觉得晒,更何况他们什么遮蔽都没有。
其实距离山顶已经不远了,但到了山顶就不一定有这里的地面平坦,倒不如就在这里蹲个位置,要上要下也方便些。
于是众人找了块儿阴凉处歇脚,在询问过之几的意思后,洪守阳带人去找柴,打算开始生火做饭,随行的人里便有负责携带大米和食材的,倒也不会担心这么多人够不够吃。
待洪守阳回来,手里还提着一只野兔。
彩衣兴奋地上前吩咐他们烤制,却不叫之几上前,怕生血晦气,沾染给之几,之几也懒得过问,随他们去便是,反正自己负责吃就行了,简直不要太大小姐了。
中途彩衣还跑去拿出带来的零嘴,让之几先垫垫肚子,之几也不吝啬,见者有份,与众人分而食之,一群人有说有笑,气氛倒也和谐。
直到一阵焦味传入众人的鼻子,彩衣这才发现,因为自己光顾着和大家聊天,那野兔已经烤糊了,好在还能补救,洪守阳赶紧将人请开,自己来收拾残局。彩衣也不好倔嘴,乖乖回之几身边伺候了。
吃过午饭,之几只带了几人继续向山顶而去,其他人都尊从他们的意见后,被留下来看着东西。
此时的太阳,已经过去了山那边,所以并不会晒到几人,但气温并没有因此而下降多少,所以还是有些热的,加之几人都在运动,很快又出了一层薄汗,之几和彩衣纷纷拿出自己的绢帕擦拭,其他人便没这么多讲究,直接上手,用衣袖一抹便算完事儿。
没一会儿功夫,几人便爬到了山顶,在山顶眺望,直叹这山河秀丽,某一处浓墨重彩都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之几还有些惋惜,这个时间还没有手机一物,不然定要将这美景收入自己的相册当中去。
好不容易爬上来,几人也没有急着要返回,看着风景哼着歌儿,倒也并不无聊。
哼着哼着,之几想到了什么,让洪守阳在一旁的石头上刻下一行诗句,之几选的是苏大诗人的作品,落款也非常良心地刻上了他老人家的尊号。
“姑娘,东坡居士是谁啊?这诗倒是首好诗,可我怎从未听闻,我朝文坛有这号人物?”彩衣凑上前细细读来,不解地问。
之几怎么会告诉她,这是自己前世背诵的,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甚至于不属于这个空间的东西。但又不能不予答复,不然会让这几人以为是自己的杰作,就不好了。
“是之前在某本杂记上看来的,想必是某位大家的随笔,只是未用真名罢了。我当时也觉得写得好,便记下来了。”之几扭头看着这片山河,不紧不慢地和几人扯着幌子。
直到日落西山,几人才踏着夕阳返回了客栈。
一进客栈,便看见大堂内坐着一桌特别扎眼的人。
说其扎眼,到不是因为他们长得出其不意,恰恰相反,桌上坐着三个人,都长得面容清秀,衣着也工工整整得,似是一个门派出来的。但重点是,他们桌上摆满了酒坛,周围也摆满一地空坛子,可即便如此,几人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一直不停倒酒喝。
从几人的举动可以看出,有一个已经醉到了,喝酒酒碗送到嘴边,酒却都从嘴角留了下来,已经喝不进去了。其他两个也是醉醺醺的,但还知道往肚里灌。
酒气一散开,整个大堂都是酒香熏人,之几就这么吸了一鼻子,都觉得脸上有些发热,便先回房了,让几人好好休息,彩衣点了菜也跟着上楼了,虽说换了房间,但她可不会再掉以轻心,让自家小姐再受这种委屈了。
彩衣回到房间,就看见之几靠着窗边看风景,听见动静后转头见是彩衣,便走到桌边坐下。
经过这么久的教说,彩衣已经慢慢在习惯上和之几熟路起来,见到之几坐下,下意识也坐到了旁边的位置上。支着头对之几说:“姑娘,刚刚楼下那几个喝酒的,您注意到了吗?”
“嗯,怎么了?”
“我们上午不是遇到南剑派和蛮帮争斗嘛,楼下那几个人的衣着,和我今天看到的南剑派的打扮是一样的,那几人估计也是南剑派的。”
“哦!你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就是一样的。”
“那可能他们也是那什么常剑华的师门吧,门派中的大人物不理事,却也没有阻拦同门弟子的争斗,估计里面还有事,只是不该让我们这些外人知晓了。”之几想了想说。
“这么说了,江湖要不太平了?”彩衣有些惊讶地问道。
“江湖何时太平过?”之几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反问回去,但意思很明显,彩衣也是一听就懂了。
“不管它江湖如何波动,都和我等没有半分干系,我们只是一介普通人,非要说,不过是有些财力的皇家关系户罢了。”
“小姐~”彩衣正要说什么,外面传来敲门声,是小二将饭食送了上来,彩衣开门接过,没让小二进屋,小二见了,只是笑笑便下去了。
彩衣单手提着食盒关上门,再将菜碟纷纷端上桌,之几看着也要上前帮忙,被彩衣拒绝了,毕竟本就没几个菜,彩衣两三下就摆好了。
“这青菜颜色怎么怪怪的?是不是不新鲜了,早上的菜可不长这样啊!”彩衣摆好菜后,看着那盘青菜露出疑惑的表情,之几也看过去,只见那菜叶和上一顿剩下的一样,一看就不怎么新鲜的样子。
伸手拿起筷子戳了戳……
与此同时,就在隔了几层墙壁的房间里,桌前的男子正拿着筷子在面前那盘青菜里翻找着什么。男子衣着还算整齐,只是有几处破开,起了毛边,看着像是刚打过架,手上和脚上都带着锁链,似被人囚禁了一般。
“怎么没有呢,不应该啊,他不会骗我的,他说的是放在青菜里了的,怎么会没有呢?”男子将整盘青菜都找了个遍也没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又不信邪地去翻找其他几个盘子,最终就是将送进了的食盒都翻遍了也没找到,气愤地啪得一声摔了手里的筷子,又气不过,扬手将桌上的菜全都推翻到地上,发出一阵摔东西的脆响。
这个房间外守着一人,那人听到声音并不理会,任由男子在里面随意发泄。
而这时的彩衣,看着之几用筷子夹起的一把钥匙,两人都陷入了沉思。
谁啊,有病吧!到底是哪个缺德玩意儿,把钥匙藏进菜里,好好一盘青菜,就被一把钥匙给糟蹋了。
彩衣要去找马掌柜来,说道说道。被之几拦下,说道:“先不急,你去打探一下,方才那小二还给哪个房间送了青菜。”
“您是说,这菜是上错了,本应该是别的去处。”
之几见彩衣明白了,只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彩衣见状,立马出去打听,顺便新叫了一盘青菜,只说店家的青菜烧得好,一盘不够吃。
不过片刻,彩衣便回来了,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知之几。
原来,方才确实有另一个叫菜上楼的,恰好也点了青菜,厨子便两份一起做了,但刚起锅便听人叫他,等他回来时,菜已经被拿走了,他并未太在意。
所以若是这盘被送到了这里,那么,另一盘,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十三号房。
彩衣方才回来的时候,特意去那边绕路看过了,门口守着一名南剑派的弟子,应该和下面几个喝酒的是一伙儿的。
“大致就是这样,那个守着的南剑派弟子长得凶巴巴的,我不好上前攀谈,就回来了。”
“这么说,应该是有人要给十三号房里的人迪钥匙,只是没想到厨子打了个懒,东西就这么调换了。”
“那,姑娘,我们现在要怎么处理这把钥匙啊,总不能就这么放着吧?”彩衣嫌弃地看着被挑到桌上的钥匙,因为被藏进过菜里,所以此时整个钥匙油光发亮,还沾着一些菜渣。
“确实,放在这里不是事儿,而且要是让人知道了,恐会惹来祸端。”之几说着,思绪也活跃了起来,也不知被困的是什么人,又是什么仇什么怨,让南剑派的人将其困在这里,这钥匙多半是从下面那几个喝酒的人身上顺走的,要是到时候人家酒醒了,发现不对劲,势必会找人打听,彩衣能打听到的,对方也能打听到,甚至会比彩衣打听到的更多。若是到时候知道钥匙在自己几人手上,估计会以为,自己几人是那被困之人的同伙,一切都是为了救走那被困之人。
这不是惹祸上身是什么,所以这钥匙绝对不能留在自己手上,得想办法脱手才行。
“彩衣,你拿点东西将它裹了,去找洪守阳,把事情经过告诉他,让他处理掉。再让他去找马掌柜,让他管好手下的人,别走漏了风声。”
彩衣得了令,带着钥匙离开,到掌灯之时才回来,只说事情已经办妥了,之几便没有再多问其中的过程。
话分两头,明天便是太后寿辰了,自从杜欣萍几人进京,便时不时被召去作伴。朝中各大臣见了,心思纷纷活络起来,温锦自小便得宠,太后日渐衰老,对下面的子孙更是疼惜,对温锦的宠爱也更甚以前,不知道的,还以为温锦才是太后的血亲子嗣。
皇帝也隐晦地提过几次,想和温锦单独叙叙旧,都被杜欣萍挡回去了,理由是先将太后的寿辰这件大事办过了,之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聊。
但一回家关上门,三人便凑到一起,筹划了起来。
“锦儿,若将来真有那么一天,我和你爹,我们温家…,你可一定要护歌儿周全,娘知道你有这个实力,但歌儿什么都不懂,你们二人血浓于水,一定要互相照拂。”杜欣萍叹着气对温锦说,其实这些话是不该这个时候说的,但杜欣萍还是未雨绸缪,已经想到很远很远的将来了。
“娘,事情还没开始发生,你就想那么远,这不是瞎操心嘛,再说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您老想这些,倒不如好好将心思放在歌儿身上。”温锦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但语句里却是藏不住的关心。
当然,换来的还是温涛夫妇的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杜欣萍营造出的气氛,全被这一句话给搞得魂儿都没了。
与此同时,皇宫的御书房里,案桌前的人正提笔写着什么,一侧站着的大内总管侧头观察着。
“将这封信给柳大傅送去。”案桌前的人写完将墨迹吹干,盖上一旁放置的印章,对着一侧的总管说道。
“陛下,太子这次确有些过了,可未必是柳大傅……”总管话到嘴边,确不说完。
这写信的人,正是当朝皇帝。
“他看似懒散惯了,其实事事都听柳大傅的,你以为,朕的子嗣,朕会半点不懂他?此事哪怕不是柳大傅在背后操作,里面也定有他的手笔,总之他脱不了干系,你只管差人送去便是,他知道这么做。”皇帝只浅浅道出由来,并未更深地和总管说这其中的缘由。
“那老奴这就让人送去。”总管双手接过信纸,猫着腰退了出去。
皇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底蕴含些许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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