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幻境
傍晚，顾安照例跟着队伍走到校门口，瞥了一眼倚靠在门边的人，今天站岗的是白岩磊。
一切看起来和昨天没有什么不一样，门口的家长乱哄哄地挤成一团，孩子们排成队一个一个走出校门。
姬祁宁从人群后面走过来，向顾安伸出手。白岩磊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周围，偷偷冲他们眨了下眼。
时间到了。
几乎只有一瞬，整个校园被一扫而空，转变成废墟。
白岩磊眯着眼站直身体，视线停留在学生聚集的地。那一扫而过的黑影，应该不是他的错觉。
“叔齐呢？”几人不约而同地汇聚到一起。
“不知道啊，他不是跟你们一起行动的吗？”王国庆惨白着脸，看向姬祁宁和莫晓北。
“他说要去厕所，然后再没回来。我们后来去找他也没有看见人。”姬祁宁摊摊手。
“那他……他……”
众人沉默下去，大家都知道在这个地方失踪意味着什么。
夜，顾安领着姬祁宁来到教室，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他。
“校长女儿的袜子出现在抽屉里，再结合新闻报道，说明遭受校园暴力的是她。而我，则是扮演她的人。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必须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因为我们取代了这个学校里的人物。他们的遭遇将会是我们的遭遇，我们可以发挥，但做出不符合角色的事情时，就会出局。”
姬祁宁皱着眉，这件事他也有所猜测，只是……小崽子竟然被欺负了？
“所以……”顾安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
“嗨~好巧啊。”白岩磊又挂在莫晓北身上飘进来。
顾安：“……”
“这次没带什么不该带的来吧？”姬祁宁松开眉，若有所指地扫了眼走廊。
“怎么会呢，我们是那种没有技术的人吗？上次只是个意外嘛。”
“你继续。”姬祁宁无视白岩磊的傻笑，冲顾安点点头。
“所以……我们有线索了哦。”顾安歪着头看了眼露着白花花大牙子的白岩磊，“是不是很厉害？”
“嗯？有线索了？是啊是啊，你真是太棒了！”见姬祁宁没说话，白岩磊腆着脸开始要线索，“你们找到的是什么线索呀？”
顾安指向教室最后面的垃圾桶，“线索就在那里面哦，我们正准备过去看。”
“垃圾桶里？你没有骗哥哥吗？说谎的小孩子鼻子会变长的哦。”
“我才没有，你不信我就……”说着，顾安怒气冲冲地向垃圾桶走去。
“我信我信！”白岩磊哈哈两声，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垃圾桶旁边，伸着手就从里面掏出一个……胳膊？
“我的妈呀！”他一把甩开那只胳膊，翻手抱住莫晓北，往他身上一跳。
“哈哈哈哈哈！”顾安接住飞过来的胳膊，还冲着白岩磊挥了挥。
“姬祁宁，管管你家孩子！”白岩磊翻着白眼从莫晓北身上下来，恶寒地甩甩手。
“他挺好的。你是该长点心了，芥子世界比你想得危险得多。”姬祁宁看着抱成一团的两人，揉了揉顾安的脑袋。
难得看到小崽子这么活泼的样子，这才有个小孩的样子嘛。
几人将垃圾桶里的尸块全部捡出来拼好，果然是院长的女儿。
“这就是线索？”白岩磊从最后面探出头来。
“是不是要……”缝起来。顾安的话还没说完，便眼前一黑。
“烧掉他的头发！”尖利的声音响在耳畔。
透骨的寒意从地面渗透到身体里，疼痛顺着骨髓攀爬。顾安趴在地上好容易喘匀了气，用力眨了几下眼睛，才看清面前的人。
一团火焰浮现在眼前，黄色的光芒让视线中白花花一片。一个小男孩举着打火机，脸上带着恶劣的笑意凑过来。周围还围着一群孩子，哈哈笑着。
几乎是一瞬间便明白了自己的境遇，厕所的地板上，身上被泼满了冰水，显然还遭遇过毒打。
顾安动了动手指，神识的力量被压制了，他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孩。
啊，该怎么办呢。他的嘴角挑起一抹兴味。
“不，不要过来……”顾安用手捂在脸上，嗓音颤抖着。
“你跑不掉的，哈哈哈。”拿着火机的男孩越发高兴，将火焰在顾安眼前晃来晃去，“看见了吗，我马上就要用火烧掉你的头发了，到时候你就会变成一个没有头发还都是疤的怪物了！”浅蓝色的火机被火焰照得透亮，里面的油轻微晃动着。
“不要啊……”撑在地上的手摸到了隔间旁的台阶，顾安捏着嗓子又喊了两句。
“你……”男孩正准备将火焰靠到他头发上，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
顾安用还在滴水的手捂住火机，将火焰生生按灭在手心里。随后一把将火机抢过来，在身后的台阶上狠狠一摔。
劣质的机身很快被摔碎，顾安反手一握，另一只手抓住男孩的头发，往地上狠狠一砸，又揪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脖颈拉到近前，毫不留情地用碎片插近他的脖子。
当然，避开了致命处。并非手软，只不过还没弄清此处的形势罢了，更何况对方只是个小孩。
在修真界，人们对小孩总是会更宽容一些的，毕竟新生儿太过稀少。不过若有第二次，顾安不会再留情。
被吓呆了的其他小孩立马跑了个干净，顾安趁机抓着手上的小孩了解情况。得知这里仍是那个小学，他们仍是二三班的学生，因为他平时沉默寡言再加上长相偏向精致，便成了班上被排斥的那个。
开始只是没有人和他讲话，到上课用纸团砸他，因为总是被忍让，所以变本加厉，最终发展到今天的地步。
将手上的油洗干净，顾安扯了扯湿漉漉的衣服，在校园里晃荡着。
天色已晚，放学后的校园空荡荡的。教室、保安室、办公室都没有人，除此之外学校的墙面洁白，建筑也都透出崭新的信号。显然他现在处于这座学校刚建好不久的时空里，只是不知是时空回溯还是幻境。
“你怎么还在这里？”身后传来一道女声。
是校长。顾安转过身，没有说话。
“大晚上的还在外面鬼混什么，还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好了好了，快点回去。”校长不耐地抱怨两句，示意顾安跟上。
看来他仍然扮演着校长女儿的角色。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着走出校门，回到家。校长掏出钥匙开门，顾安便沉默地站在她身后。门刚打开，楼上便走下来一个拉着行李箱的男人。
“……”
顾安转过头和他对视一眼，校长见他久久没有进门，也转头看过来。
“他是哪个班的？”男人对上校长的视线，突然开口。
“什么？”校长皱着眉，脸上满是烦躁。
“他是哪个班的？”男人指了指顾安，重复一句。
“干什么？”
“没什么，就问一下。”男人喉间压出一阵笑声，往前迈了两步，几乎要走近门里面。
“他是哪个班的？”男人凑到校长面前，盯着她的眼睛又问一遍。
“……二，三班。”校长眼神有些失焦，不自觉地吐露出来。
“你问这个干什么？”下一秒她便回过神来，脸色愈发难看。
“没什么。”男人得到答案，哼着歌将行李箱搬下楼。
“还不快进来！”校长瞪了一眼顾安，眉头缩得死死的。
见到顾安走进来，她便“碰”地将自己关进房间里。
顾安独自站在客厅里，关门的时候带起一阵冷风，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别把水滴到地上！”房间传来一声吼叫。
在周围环顾一圈，顾安走进自己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上面铺着深灰色的被子，以及一张木色的书桌和一把椅子。雪白的墙面上挂着一盏灯，洒下没有温度的光。
洗了个热水澡，顾安裹着被子沉沉睡去。
第二天起来他便感到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四肢酸痛无力，嗓子像灌满了玻璃渣子，脑袋也要炸裂一半。
啧，没有灵力真麻烦。
“昨天就是你打了他们大哥？”课间，顾安再次被一群小孩堵在厕所。
几个长得高些的孩子带头围过来，昨天跑掉的小孩跟在后面。
“没错，就是他。竟然还敢反抗，狠狠教训他一顿！”
“哦？”两个男孩一左一右压住顾安的胳膊，正头昏脑胀的顾安没来得及躲开，便被他们压个正着。
另一个男孩一脚将顾安踹得跪下来，将手中的牛奶从顾安头顶浇下去。
“长得不错嘛，”那男孩扯着他的头发逼迫他仰起头，杯壁在顾安脸上滑动两下，将顺着头发留下来的牛奶抹开，“把他衣服扒了，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男的。”
“好！扒了他，长这么娘肯定是女的吧！”后面的孩子纷纷起哄。
顾安深吸两口气，冰凉的温度和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却仍然浑身无力。他们人太多了，两个人按着他的胳膊，又凑上来几个人开始扒他的衣服。
第二次了。
没有反抗地被扯掉外裤，在其他男孩笑嘻嘻地凑上来妄图拉扯他的内裤的时候，顾安屈膝向上一顶，直直地砸中那个男孩的鼻子。
趁着男孩愣住，伸腿在对方小腿用力一跤，那人便被措不及防地摔在地上。
按住胳膊的力道下意识地松懈了，顾安胳膊一扯，捏住藏在袖口的美工刀回身扎进其中一人的眼睛。
嗓子里渗出血腥味，顾安拔出刀，将另一人按在墙上划开气管。喘着气回身，顾安将刀身上的血甩掉，没有追逐跑远的几人。
刀太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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