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彼此的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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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醒？！”
平阳难耐地皱了下眉，耳畔那震天的低吼声让她睡得有些不安稳，身上的疼痛也瞬间回归了她的身体，平阳忍不住地轻声低吟起来。品书网
“公主！”卫青砰的一下跪在平阳床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脸上的血污还来不及擦掉。
平阳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吃力地笑了一下：“青儿……”
“公主……”卫青激动地双眼有些湿润，她没事，太好了，她没事！
“傻样儿……”平阳此刻觉得开心极了，虽然身上的疼痛依旧难忍，但她还是忍不住地想笑，她的青儿……
“公主可有好些了？”门口，周亚夫掀了帘帐走了进来，一身戎衣，花白的头发被盔帽遮挡的严严实实，只有脸上刻画的皱纹才彰显了他的年岁和沧桑。
“周将军。”平阳想要坐起来，卫青急忙侧身坐在床沿，轻柔地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平阳有些脸红，奈何，经过了这么一次劫难，卫青似乎有些粘她了。
周亚夫眼眸一闪，却没有说话，跪下身子望向平阳：“公主受惊了，臣已经上了折子，等待皇上的裁决了。”
平阳双眼一暗，那刚刚复苏的喜悦瞬间被湮灭了，眉头一动，平阳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再也挂不住了，快了来的那么短暂……扭头，看着身后不是很明白的卫青，平阳双眼顿时红了，他们，他们才刚刚确定彼此的心意，为何……
“怎么哭了？”卫青有些无措，粗糙的指腹抹去平阳脸颊上的泪珠，有些心疼。
“高兴的。”平阳干巴巴地咧了嘴，她好想跟他在一起，一辈子，不离不弃，可……她已然是和亲的公主了，就算此次匈奴有错在先，也无法阻挡她和亲的命运，乌蛰返回王庭，匈奴王必然会再派人来接她的……除非……两方交战……
“你不开心。”卫青瞄了一眼无声出去的周亚夫，放开了单子，将平阳紧紧地固定在怀里，恨不得揉碎她。
“唔……痛……”卫青的力道勒疼了她腹部的伤痛，乌蛰的一脚踹得又狠又快，她根本来不及躲闪。
卫青的双眼顿时染了狠厉，气的牙齿咯咯直响，他，他一定要手刃了那个王八蛋！
“青儿……痛……”平阳捂了小腹，额前的冷汗直直地渗了出来，小脸皱成了一团，卫青的心都快撕裂了，跪在平阳床前不知道要怎么办……
“我，我看看……”卫青在戎衣上擦了擦手，小心翼翼地揭开平阳的外衫，中衣，直到眼前的那一抹肚兜大咧咧地呈现在眼前，卫青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手也是抖得……
平阳此刻疼的已是不知东南西北了，根本来不及注意卫青的模样，许是盯着那肚兜久了，卫青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咬了咬牙，掀开肚兜的一角，大片的青紫赫然映入他的眼眸，霎时染红了卫青的眼睛，当下，再顾不得其他，将平阳的肚兜向上推了推，巴掌大小的紫痕几乎盖满了平阳的小腹，甚至出了血丝。
“我要杀了他！”卫青呼吸急促，死死地咬了牙，看着平阳痛苦的表情，心疼得要死，慌张地站起来走到桌前，扒拉着军医留下的那一大堆药物，找了个紫瓶子出来，拧开盖子，一股刺鼻的气息传了出来，但卫青此刻顾不得其他，将黑乎乎的药膏倒在自己手上，轻轻地敷上了平阳的伤口。
“恩……”一声闷哼，平阳攥紧了卫青的手，卫青无奈，只得笨口拙舌地安慰。
“忍忍，不疼……”
许久，平阳长出了口气，喉头的腥甜被她咽了回去，不止外伤，那一脚几乎要去了她半条命，出了冷汗的脸煞白的吓人，卫青扶着她微微躺下，刚要起身却被平阳拉住了。
“陪着我……别走……”
平阳的无助是卫青第一次见到，安抚地笑了一下，卫青重新跪下了身子：“我不走，看着你睡。”
平阳小脸一红，竟是松开了手，吃力地翻转了身子背对着卫青，咬了下唇，他的模样好温柔……
“你……害羞了？”卫青有些惊喜，吃吃地笑着，甚至抻长了脖子想要窥探一下此时此刻平阳脸上的神色，会害羞的平阳该是怎样的一种风情啊……
“胡说！”平阳娇叱，但小脸却越来越热了，背对的身子怎么都不敢转回去，让卫青低沉的笑声更大一分。
“青儿……”许久，等到卫青停了笑，平阳才轻轻地开口，“你……记不记得，我当初打过你？”
卫青一愣，继而笑的更欢了：“怎么会忘？因为我吻了你……”
“你！没羞没臊！”平阳没想到他说的这么直接，瞬间扭回了头，瞪了他一眼。
“公主……咱们刚刚在战场上已经……”卫青刚说了一半，便听到平阳吃力的叫声。
“不，不许说！不许说！”平阳有些急切，这会子也顾不得伤口了，翻转了身子竟是坐了起来，伸手去捂卫青的嘴。
却被卫青一下子将小手抓在了手里，看着她傻笑。平阳的脸好红，像个熟透的大苹果，那个吻……虽然伴了血腥味，但依旧甜美的让他怀念，不由自主地凑近了头，两人灼热的气息就这样就缠着，交融着，颤抖的唇贴在了一起，他的温柔和疼惜，她的生涩和颤抖，彼此间的情意在这一个吻里渐渐地浓了，深了……
“唔……”平阳有些喘不过气，微微推开了卫青，卫青一张脸也红的吓人，呆愣地直起身子，看着平阳，两人的视线游离，碰在一起又慌张地闪开，像是做坏事的孩子被抓住一般，都羞涩地厉害。
“冷……”草原上，八月的天已经是寒冷的了，平阳抹了药膏没有将衣服穿好，此刻一阵北风呜咽，吹翻了营帘，光顾着这个弥漫了春意的帐子，让她忍不住地一哆嗦。
“啊？”卫青傻傻地眨了下眼睛，看着平阳蜷缩的身子，顿时了然，有些忙乱地去解身上的铠甲，吓了平阳一跳。
“你，你做什么？！”
“哗啦！”
平阳的话还没说完，卫青的铠甲已被他轻轻地扔在了床脚，脱了鞋子缩上床，将平阳抱在了怀里：“给你取暖，你身上的衣衫太薄了，别出来，钻被子里去。”
除了铠甲，卫青再没有褪去一件衣服，平阳为他的贴心深深地幸福着，就这几天吧，哪怕只有几天，就让她这辈子为自己活一次……
小手覆上卫青结实的胸膛，虽然隔着衣衫，也能描摹出那坚硬的轮廓，这一刻，平阳又想哭了，这一辈子，她怕是都无法再与这个男人相见了。
“青儿……”
“恩？”
“没事，就是想喊一下你的名字……”
“呵，公主真傻。”
“青儿，能叫我的名字吗？”平阳微微抬起头，入眼的是他英挺的下巴，带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青色胡茬，顶着她的额头，有些刺痒。
“恩……你叫什么名字？”卫青顿了一下，他从来都只喊她公主，知道她原来是阳信公主，四年前改了封号，叫平阳公主……只是闺名……
平阳有些不悦了，这个呆子！
“叫什么？”卫青半天不见怀中的人说话，略一低眼，竟看到她闭了眼，微微有些皱眉，忍不住地摇了摇她的肩头，“叫什么？”
平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刘娉！”
口气拽拽的，卫青空余的手摸了摸鼻子，生气了？公主的名字哪是一般人能知道的？他不知道啊也很正常嘛……不过，卫青还是小心翼翼地收紧了胳膊，吞了下口水，有些紧张：“娉，娉儿？”
平阳没有答话，只是埋在他怀中的小脸忍不住地勾起了唇角，呆子。
“你名字比较好听。”卫青傻傻的，将手枕在脑后，另外一只手将平阳又紧了紧，望着被风吹起的帘子，笑了。
平阳只在卫青的帐子里住了两个时辰，等到她一觉醒来，周亚夫便已将她的帐子收拾出来了，军医随侍，甚至还配了一个丫鬟。平阳其实是舍不得走的，她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但是，这里是军营，而她是和亲的公主……在彻儿的圣旨没有下达之前，她必须以和亲公主的身份，老老实实地待着，如果与青儿走的太近，势必会为他招来灾难的，理智如此强调着，可那颗因为爱而跳动的心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想要见他，想要见他，一声声的呐喊让她的心都疼了……而他们，却只是才分开了半个时辰而已……
“奴婢见过公主。”柔柔的嗓音，温婉的模样，平阳瞬间回转了头，看着进来的女子眯了眼。
“是你？周将军把你放出来了？”平阳恢复了平日里的高傲和气势，虽然最在凳子上矮了一截，但她由内而外所散发出的那股霸气，却让眼前的佘妙儿不敢抬头，扑通一声跪下了身子。
“公主明鉴，奴婢绝不是匈奴奸细，奴婢只是这附近城镇里的百姓，为谋生路不得已才进军营做活的，只求一顿温饱，什么都不干奢想的。”佘妙儿声泪俱下，许是在牢里被吓坏了，此刻竟是哭了起来。
“周将军不是已经放你出来了吗？”平阳不为所动。
“可，可将军说，是因为军营里没有几个女人，才放奴婢出来服侍公主的，等公主走了，奴婢……奴婢还得被关回去……”佘妙儿的泪珠早已绝了堤，她不想死，还死的这么冤屈。
平阳顿了一下，才淡淡地开口：“起来吧，你是不是奸细，不是本宫说了算的，还是要周将军做决断的，本宫保不了你别的，但是本宫在的这些日子，没有人敢动你的。”
“谢公主！谢公主！”佘妙儿心里的石头放了一半下来，额头在土地上重重的磕着，白净的小脸顿时染上了一层黄土。
“过来扶本宫一把，本宫站不起来……”平阳想要起身，却因为牵动了伤口疼的呲牙裂嘴。
佘妙儿一惊，擦了小脸上的泪水便跑了过去，轻轻地扶住平阳，将她扶到了床上，看着她红肿不堪的小脸，与之前自己那惊鸿一瞥的眉毛，简直差了好多，当下气恼地厉害。
“那群天杀的匈奴人！一个个都没有人性！公主，奴婢去给你煮个鸡蛋滚一下，马上就好。”
平阳有些愣怔，这个姑娘，似乎没什么心机，淡淡笑道：“哪来的鸡蛋？军营里大家的日子都穷苦，就算本宫是公主，受了这么点小伤就要死要活的，真是让人笑话了。”
佘妙儿顿住了，看向平阳的眼眸里多了一丝不敢置信，当然，还隐藏了一点点敬佩：“奴婢还以为所有的小姐们都跟胡老爷家的丑姑娘一样呢，哪怕是蚊子叮了，也要哭上三天。”
平阳笑了：“你可真逗趣。”
两人间的谈话渐渐地轻松了起来，平阳对佘妙儿有了一点新的认识，除去她爱慕卫青，这个女孩子，还是真诚的，坐在帐子里听着她讲她小时候的生活，邻居的欺负，亲人的躲避，唯一帮过她的大娘，听着她骂，听着她笑，平阳都觉得眼前的，还是个孩子，经历了痛苦，却还算单纯。
“是，奴婢虽然受了很多苦，但他们对奴婢不好都是直着来，不是抡棍子，就是骂，没什么藏着遮着的，单纯说不上，奴婢只是看得开了。”佘妙儿给平阳铺了床，扶着她坐在床边，“公主，吃些什么？听军医说伤了内里，吃些粥吧，这草原别的没有，野菜多，吃些野菜粥。”
看着佘妙儿兴冲冲的模样，平阳淡笑着点了头，可，佘妙儿还没来得及出去，一个黑色的影子嗖地一下，便闪了进来，差点与她撞在一起，幸好黑影闪得快。
“别碰洒了！”卫青的声音响得突然又急切，平阳都微微愣住了，看着他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瓷碗大步朝她走来，平阳竟是有些回不过神，周将军……没有禁他的足吗？
“瞧什么呢？都回不了神了。”卫青嬉笑着，将一碗热热的粥放到了平阳的手上，双手因为端了粥碗而温暖的很，顺势也抚上了平阳红肿的脸颊，给她暖了。
“知道你不爱吃甜的，这些是这草原里独有的野菜，好吃得很，爽口又鲜，还有去血化瘀的作用，快吃。”卫青有些得瑟地挑了眉，脸上的笑意弥漫着。
佘妙儿被卫青忽略地很彻底，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怎么都回不了神，心里疼得厉害，这辈子，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却是这般的结果，可，再看看那一双大眼泛起了水雾的平阳，佘妙儿叹了口气，她输了，很彻底的，连不甘的时间都没有给她留下，那个女人拥有的气质，美貌，智慧，她都比不了……只是，她比她善良啊……她倒是希望卫青能看到这一点，可惜，他的眼里除了那碗粥和那捧了粥的女子，再也望不进其他了。
“好吃吗？”卫青紧张地看着平阳抿了一小口，连忙追问。
“淡了……”平阳煞有介事地蹙了眉，看着卫青顿时皱起了脸，忍不住笑了，“你做的，都好吃。”
“啊？呃……不是我做的……但，绝对是我挖的野菜！”卫青的坦诚让佘妙儿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平阳一张小脸僵得要死，怎么都笑不出来，直到卫青赌咒发誓憋红了脸证明，那野菜确实是他挖的，平阳才忍不住的叹气。
“傻瓜……”平阳摸了摸他没来得及剃下的胡子，心，疼了……
“真的，你要相信我。”卫青依旧有些纠结，紧皱的剑眉都快拧成一团乱线了。
“相信你。”
平平淡淡的三个字，瞬间安抚了卫青焦躁的心，卫青将平阳揽在了怀里，久久的才发出一声低笑：“我有点傻……”
“呵呵，是啊，有点傻……”
当刘彻的圣旨到达军营的时候，平阳正在佘妙儿的搀扶下小心地散步，脸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远处匈奴边界的军队也驻扎的差不多了，每日早晨，都可以看到匈奴人跨着弯刀，穿着貂裘袄来回地打转，一双双如狼一般晶亮的小眼睛几乎将他们的营地射穿，早在刘彻的圣旨下达的前三天，匈奴单于也送来了国书，坚持平阳嫁入匈奴，不然便兵刃相见。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卫青脸上的笑，少了，看着平阳的眼睛里多了伤心和悲痛，还有浓浓的不舍……
“公主，周将军请您去大帐。”周亚夫身边的将领各个都是硬气十足的，卫青只是其中之一，却是最得他赏识的。
“本宫知道了，劳烦带路。”平阳凛了眉眼，幽幽地望了不远处的大帐一眼，心有些提了起来，如果彻儿的圣旨要她和亲，她只能义无反顾地出关，如果不让她和亲，那势必与匈奴兵戎相见，战乱起，伤的是百姓……与其说，这道圣旨是彻儿所下，倒不如说是手拿虎符的皇祖母所下……
在大帐门口，平阳深深地吸了口气，佘妙儿有些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才扶着她进了帐，周亚夫已然在席子上跪了，那高高站立的小太监手中拖着明黄的圣旨，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艰难行走的平阳，差点没把眼珠子掉出来……这，这就是平阳公主？天啊，怎么伤成这样？！要是被皇上看到了，这圣旨就更不用犹豫了……
“咳咳，平阳公主，周亚夫，卫青接旨。”小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平阳和卫青都愣了一下，相互对望了一眼，有些不解，青儿也要接旨？彻儿在做什么？不，皇祖母在做什么？
众人的疑惑在小太监念完了长长地圣旨之后豁然开朗了，只有周亚夫面不改色，伸出手接过了明黄的圣旨，转头，目光矍铄地看了一眼卫青，眼眸中有笑意。
“青儿……”平阳有些难以置信，“皇上，皇上说了什么？”
“说要你回家，不和亲了！”卫青显得激动极了。
“说，说要你做左翼大将军，与匈奴交战？！”这是平阳听到的重点。
“好，好像是。”卫青看着平阳激动的模样，不敢再刺激她，对他来说，这是个好事，毕竟作为军人，建功立业，保家卫国是他最大的荣誉，但是……看平阳的模样……
“不，不，你不能上战场。”平阳慌了，她亲眼面临战乱的那一幕还依旧在眼前，鲜血，残肢，震天的惨叫都依旧历历在目……
卫青敛下了眼眸，将平阳扶了起来：“曾经，你说过，男儿志在四方，应该沙场上建功立业，你喜欢那样的男人。”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我没见过战场……”平阳有些懊恼自己当初说过的话。
卫青一笑：“可我再听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了战场是个什么模样了，但我还是依旧毫不犹豫地来了，公主……”卫青蓦地住了嘴，喉头动了动，有些艰难地出声，“娉儿，我愿意为你与匈奴一战，与乌蛰的账，只有我亲手结算才算对你的交代。”
“青儿……”平阳咬了咬下唇，握紧了自己手里的粗糙大手，他们，又要分开了吗？
“等我，回去娶你。”卫青的声音很小，小的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平阳羞红了脸，点了点头。
卫青长出了口气，谁说这不是好机会？他只有站在与她同样的高度，才能平视她，看着她，保护她，才能得到皇室的认可和重视，才能……娶到她不是吗？
临别的时候总是伤感的，可平阳没有哭，卫青也没有，他们都明白对方的骄傲和执着，平阳淡淡的一笑，收回了凝视的目光，看向周亚夫：“周将军，青儿，就交给你了。”
“他是继皇上之后，老夫的又一得意门生，老夫自然会多加照看的。”周亚夫抚了抚胡须，淡笑着。
“还有一事。”平阳抬起头，“本宫要从你这带走一个人，一个你不要的，而本宫想要的人。”
“公主请便。”周亚夫自然知道她想要谁，一个身份不明的人留在军营毕竟不安全，有平阳看着她，自然不是件坏事。
平阳一笑，将送行队伍里瑟瑟发抖的佘妙儿牵了出来，带上了马车，随着车夫的一声低喝，响亮的马鞭抽打在了马臀上，马儿吃痛跑了起来，身后的队伍越来越远了，平阳隔着车帘望着那张让她心牵梦绕的脸，有些不舍，有些悲伤。
“谢谢公主！”
离了军营不远，佘妙儿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平阳的救命之恩，她感激不尽。
平阳却只是淡淡地挑了下眉：“你以为，本宫会留你在军营里继续缠着青儿？你爱慕青儿，本宫看出来了。”
就像小孩子赌气一般，平阳别着脸，不去看一眼佘妙儿，只是四处张望着周围的景色。
佘妙儿脸色先是一红，后是一白，却在慌张抬头的时候看到平阳的模样，突然就不害怕了，吃吃地笑了起来，这种奇怪的气氛，存在于两个女人之间，存在于两个爱着同一个男人的女人之间，不能不说是一种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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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一日，《恶后》开坑~~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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