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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国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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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扩展势力?”书房内,老平阳侯紧皱着眉头看着站在他桌前的儿子,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

  “父候……”曹寿有些犹豫不决,心中也是徘徊不定,昨日阳信的说法让他惶恐了好久,他知道自己的斤两,自从承袭了平阳侯的爵位以来,他淡泊的很,今日若要重新进入那漩涡的中心,怕是难了……

  “寿儿啊,父候在你刚入朝堂的时候就告诫过你,不争,不抢……权力那东西是好,可你有相应的东西去交换吗?权力……不是你想要就能要的,权势越大,失去的也就越多……越多啊……”老平阳侯惨淡地闭了眼眸,他想起了曹寿的娘亲,那个温润如水的女子……她的死,才换的他此生的荣耀,也让那深陷权势之争的他,顿然了悟了……

  “父候,儿子知道……”曹寿低眉敛目,疏离,又有些倔强。品书网

  “知道你还……是阳信公主的主意吧?早知道那个女人是个祸水,你当初偏偏不听话!若不是你以绝后相逼,父候怎么可能让你娶那个女人!寿儿……阳信公主的野心不是你能满足的,你趁早给我死了那条心,本侯,绝不让你去趟那潭浑水!临江王的下场还不够你学的吗?!皇子尚且如此,又何况你呢?!”老平阳侯捶胸顿足,这一刻实在是后悔到底了,当初如果他强硬一点,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般模样,这才新婚两日,他的儿子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现在,更是为了那个女人冒着死的可能去挤那片深潭,早晚,这个家,都要毁在那个女人手里!

  “父候,公主没有错,公主本性善良,即使想要争权,也是为了保护她在乎的人……”曹寿面色平静,他知道老平阳侯的怒火和顾虑,但他愿意承担。

  “她可有在乎过你?!她若在乎你,就不会让你以身犯险了!”老平阳侯砰砰的捶着桌子,花白的胡子都隐隐抖动起来。

  曹寿抿了唇:“父候……如今,我们就算想全身而退……也不可能的。”

  是啊,娶了一个野心勃勃的公主,他们又怎么退呢?罢……

  喟然长叹之后,老平阳侯闭了眼,冷声道:“你若真想扩充势力,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什么?”曹寿双眼一亮,显得有些兴奋。

  “当朝,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是谁?”老平阳侯并未睁眼。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丞相窦婴。”曹寿皱了眉。

  “若有此人相助,你要进入朝堂中心,又有何难?”老平阳侯幽幽地睁了眼,看着曹寿的眼中带了审视和一点点挑衅。

  曹寿皱了眉,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莫不是……

  “要得到窦婴的支持,很难,也很简单。很难,是对别人来说,他狡猾到不近人情,说简单……自然是对你,窦小姐的情意,父亲虽然未去,但那日的情景也知道,你若娶了窦小姐,窦婴还能不帮你吗?”

  娶窦茵茵?曹寿的双眉几乎打成死结,怎么可能?!先不说他与阳信才成婚一日,但说他对阳信的感情,也不容许他再去想别的女人啊……

  “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吧。”老平阳侯重新闭了眼,看不过儿子的如此护妻,当真让他怄气。

  曹寿眼看着父亲不想再谈,便悻悻地不再开口,退出了门。

  第二日,一大早阳信便匆匆起了床,收拾妥帖了,看向床内安静熟睡的曹寿,忍不住地皱了眉。

  “醒了!快醒醒,今日回门日,父皇母后都在等,你别误了时辰!”阳信毫不客气地推了曹寿一下,看着他睡眼朦胧地睁开了,这才转了身,让侍女们伺候着洗漱更衣。

  当两人收拾妥当了,乘着马车到了宫门口的时候,阳信看着曹寿皱了眉。

  “你在紧张?”阳信有些不确定。

  曹寿抿了抿唇,扯出一抹无力地笑容,他不是第一次见帝后了,却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心跳得厉害的。

  深深地叹了口气,阳信忍不住地翻了个白眼,马车骨碌碌地碾过了石板路,在椒房殿大门口停了下来。

  “父皇!母后!彻儿!”阳信提起裙摆跑了起来,身后的曹寿紧紧跟随,护在她的左右,害怕她因为那长长的裙摆绊了自己。

  “姐姐回来了!”殿内,一声惊喜的声音传了出来,下一刻,一个小人儿快速地冲了出来,直直地扑进了阳信的怀里,阳信将刘彻抱了个满怀,点着他的小鼻子低叱。

  “跑得那么快做什么?你是太子,要有太子的威严。”

  “呵,姐姐还不是一样!跑那么快做什么?公主的威仪都被你忘在脑后了!”刘彻不屑地撇了嘴,双眼对上阳信身后的曹寿,脸上不屑的表情更甚了。

  曹寿微微有些尴尬,呐呐地收回护在阳信两侧的手,阳信顺着刘彻的目光看向身后的男子,只一眼,变回了头,对刘彻严肃道:“这是你姐夫,还不喊人。”

  “姐姐!你没生病吧?”刘彻诧异极了,姐姐让他喊那个窝囊废姐夫?!

  “没生病,姐姐好得很,今日,是姐姐的回门日,没有太子也没有公主,他就是你姐夫。”阳信扯了扯刘彻的耳垂,语气带了一丝肯定。

  刘彻眦了牙,怒气哼哼的闷了一声:“姐夫。”

  “太子殿下,不敢当!”曹寿惶恐地弯了身子,刘彻看着他那副唯喏的模样,更加不上眼了,连阳信也无力地叹起气来,她这到底是给他挣了面子,还是折了面子?

  “父皇母后呢?”适时地转移话题,阳信携了刘彻一起进入椒房殿的大厅,不用刘彻回答,那高坐上并肩而坐的两人,正是这大汉的帝后。

  “娉儿回来了?”汉景帝面色苍白了不少,但精神看起来尚好,王娡却没有开口,甚至连眼神都不曾分给阳信一分。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阳信与曹寿纷纷在帝后面前行了礼,汉景帝欣慰地挥了挥手,曹寿扶着阳信起身的一幕,也让汉景帝颇为开心。

  “娉儿,在平阳府,不比椒房殿,要懂事,知礼,孝敬老侯爷,知道吗?”汉景帝赐了坐,看着阳信语重心长地道,他这个女儿,他太了解了,心高气傲得很,看不上眼的人,怕是不会给好脸色呢。

  “公主在府上很乖巧的,父候也很喜欢公主。”曹寿客气地回答,惹来阳信的一阵讪笑,点着头附和,心中,却不奈地翻着白眼。

  这几日,紫儿因着刘荣的大婚,而足不出户,心中怕是有些哀伤的,阳信今日回门也不曾唤她,心里思量着,这没了的爱情,还是需要好一番哀悼的……紫儿不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来……

  “母后近日还好吗?”从进门到现在,王娡没跟她说一句话,不得已,阳信治好自己开口询问。

  “还好。”王娡冷冰冰的回答,撇开了眼,她这一辈子都单纯,对女儿的怨,并不能因为她的一番话而消失,但,她还是听进了阳信的话,没有再穿孝衣,只是,衣衫也不华丽就是了,黯淡的色泽还是让人哀伤的。

  阳信扯了扯嘴角,不再言语了。

  汉景帝与曹寿也不多说话,只是时不时地聊一些朝堂政事,一时,气氛尴尬不已,一侧的刘彻早已看透了这诡异的气氛,对着对面的阳信挤眉弄眼,惹来阳信的一阵怒视。

  “娉儿。”蓦地,那许久不开口的王娡猛的抬起了头,众人有些诧异,就连汉景帝都微微侧了头,“你已经嫁了人了,也该早日为平阳侯传下一子,收收心,别再整日里乱跑了,知道了吗?”

  阳信本是有些期许的脸,顿时冷了下来,抿了下唇角,道:“母后是嫌弃娉儿多管了闲事吗?”

  “娉儿!怎么可以这么跟你母后说话?!”汉景帝微怒,看着王娡微微受伤的脸心中疼了一下,握起她的手,给了她无声的安慰。

  “娉儿说错了吗?母后一直为德妃的死而对娉儿耿耿于怀,连娉儿出嫁都不曾想送,难道不是嫌弃娉儿吗?”阳信说话间红了眼,不是不伤心,只是不想说罢了。

  “我……”王娡陡地无法再言语了,心中的愧疚蔓延。

  “在母后眼里,只有德妃是亲人,我,我和彻儿都不是!”

  “公主……”

  “娉儿!”

  一声劝解,一声怒喝,大殿里所有的眼眸都看着阳信。

  “不是的……”王娡此刻慌了神,她本应该是对阳信满是怒火的不是吗?可……为何此刻,她觉得心中如此如此愧疚难耐?

  “公主……皇后娘娘是有苦衷的,这世上,哪有母亲不疼自己的孩子呢?”曹寿拉下怒气腾腾站立的阳信,温声细语的慰藉让阳信高涨地火焰消了不少,端起眼前的杯盏一饮而尽,仿若连带着对王娡的不满和埋怨也和着酒水吞入腹中了。

  “皇上!皇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门外的小太监踉跄着快速地跑入殿内,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何事如此慌张?!成什么体统?!”汉景帝瞥了一眼阳信身边皱眉的曹寿,微微有些不悦。

  “皇上……临,临江王……没了……”

  “咚……”

  阳信手中的杯盏不期然地掉在了地上,顺势滚在了那小太监的脚边。

  “什……么……”汉景帝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前几日不还好好的吗?三天前刚入狱……今天怎么就……

  “皇上……临江王在牢狱里……自杀了……”小太监痛哭流涕起来,前太子死了……

  “太子哥哥……”阳信小嘴呢喃,失神地站起了身,来到小太监身前蹲了下去,看着那张痛哭的脸,晃了一下神,下一刻,阳信恶狠狠地皱起了眉,一把攥紧了小太监的衣襟,曹寿与刘彻都吓了一大跳,赶忙跑上来想要拉开阳信。

  “你胡说什么?!太子哥哥怎么可能自杀?!只是牢狱而已,都还没有定罪……怎么可能!”阳信死死地拽着小太监的衣襟,任曹寿如何拉扯,都不肯松开。

  “公,公主……奴才哪敢胡说啊……公主……”小太监此刻,吓得浑身乱颤,根本不是阳信的对手,被她拉扯着来回晃动起来,头上的高帽也歪斜了起来。

  “姐!够了!”刘彻忍不住一声大吼。

  阳信一个激灵,停住了手,缓缓松开小太监,慢慢转回身看向高坐上依旧一脸震惊的汉景帝,下一刻,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公主……”曹寿在一侧慌了手脚,看着阳信如孩子一般仰着小脸冲着汉景帝大哭的模样,心中疼的厉害。

  汉景帝被阳信哭的哀伤极了,帝王的双眼也泛了红色,喉头涩然,死死地攥紧了拳头,强压下了胸腔里的那股腥甜。

  “发,国丧……”汉景帝闭了眼,心中哀叹连连……那是他的……第一个儿子啊……曾经那么期待和欣喜他的到来……

  “荣儿……”汉景帝呢喃,忍不住地呜咽了起来,他没能保住妙人……如今,连儿子都……

  建章宫里,窦太后听了消息微蹙着眉,闭上了眼……平静的神色让人看不出一点悲伤,只是,那转着念珠的手,还是颤抖着,泄露了她的心思。

  那个孩子……就选择这样解脱了……真傻,真傻啊……如此,他也真的,不配做一个帝王了……

  “什么?!死了?!”大公主府上,馆陶公主震惊地听着手下的回报,有些不敢置信。

  几近半个月前,刘荣以侵占宗庙的土地私自扩建宫殿的罪名被收押,三日后便在狱中自尽了……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虽然杀了刘荣是她最后的目的,但……这突然没了针对的目标,也确实让她一时有些混乱了……

  “自杀……也好,省的本宫动手了……”馆陶公主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幽幽地吐了口气,只是,心底还是多了一丝莫名的惆怅,不由自主地忆起了刘荣刚出生时的样子……这么多年了,她此刻,才是第一次回忆……

  窦丞相府内,窦婴看着左右下手七八个老臣,动了下嘴,却说不出话来……许久,深吸了口气,才道:“一个,天大的坏消息……”

  所有人都屏息,看着他。

  “临江王……殁了。”

  “什么?!”

  “老天……”

  众人一阵惊呼,一瞬间巨大的悲哀弥漫了这临时的会议所,众位老臣中,有几位已是泪痕连连了……那个温暖如风的孩子……就这么走了……

  “众位大臣,此刻,不是伤心的时候,皇上的身子日渐不好了,我们要提前应对了。”窦婴深吸了口气,凌厉的双眼扫向两侧。

  “窦丞相,您这是什么意思?现在的太子可是胶东王,应对什么?”做下手的位置上,以为须发尚黑的臣子皱了眉,对窦婴的说法很是不悦。

  “太子才十岁,若皇上此刻有什么,他一个孩子能撑起大汉的江山?帝少而母壮,难道,你想让吕祸再现吗?!”窦婴语气有些凌厉,两侧的大臣都沉了声,只能偶尔地听见一两声啜泣,还在哀悼着刘荣。

  “王皇后性子柔弱,成不了吕后,王家也人丁不兴,何来祸患一说?”另一位老臣有些不赞同。

  “此言差矣,王皇后虽然没什么野心,但若提拔王氏一门,也不是难事,王家人丁不兴是事实,但,这一旦为了权,那认亲的又会少?王皇后若真有心巩固她的地位,也不会计较是否真是她王氏族人的。”

  “陈大人此话有理,更何况,王皇后背后还有阳信公主和馆陶公主的支撑,她们若要兴风作浪,也不是什么难事。”

  “哈哈,李大人此话就不对了,王皇后是刘家的媳妇,为自己娘家争权夺势还说得过去,阳信公主和馆陶公主都是刘家的女儿,怎么可能帮着外人来分自己的家呢?这可没有道理了。”

  “好了!皇上此刻并无大碍,说这些有的没的都太早,更何况,若真有那么一天,王皇后头上还有太后呢,岂容得了她为所欲为?”

  “陈大人所言极是,本相只是要大家未雨绸缪,临江王的死,给我们留了一个难题,皇上的身体状况也不容乐观,大家都好好想想,各自都有个准备,免得到时候乱了手脚,除此之外,本相并无他意。”窦婴眯了眼微微一笑,底下的众臣纷纷噤了声。

  送走了客人,窦婴站在大门前望着浮了暖风的天空,拧了眉,临江王死了,宫中御医送出的消息,皇上的身体撑不过三载,十三岁的太子……能做什么?若临江王未死,皇上驾崩之日,尚可推他出阵,如今……

  “咚……咚……咚……”

  遥远空灵的钟声响彻了整个长安,窦婴微闭了眼,抿了唇,许久,才叹了口气……

  “国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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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藏掉了好多……伤咧个心……下一章会出现一个奇怪的女孩,亲们猜想一下吧,伊丫无力地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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