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雅贿的法门
“在五十年前,吴劲松老将军正当壮年,凭着一身高超深厚的武道修为,被皇上封为正一品柱国大将军。”
“此时正值北方魔族入侵,吴老将军率领我军,在北境长城之下,与魔族展开激烈的争战,经过三年的战争,魔族被打败,退回长城以上。吴老将军的英名,在九州传颂。”
“吴老将军虽然打退了魔族,但自己也受了很重的内伤,不久之后,请辞去柱国大将军之职,隐居在老家休养。”
“吴老将军的老家有一栋小楼,于是,吴老将军就以吴楼居士自称。”
“吴老将军虽然是武道中人,但却喜欢书法,只是以前的时侯,因为军务繁忙,又需要把精力放在修炼武道之上,没有时间练习书法。现在赋闲在家,正好可以练练书法,种种花草,恬然自得。”
“吴老将军从最基本的书法练起,一横一竖,一撇一捺,一画一勾,都是从头学起,三年之后,竟然颇有所成。”
“现在我客厅中悬挂的那幅字画,正是吴老将军在练习书法三年之后的作品。当时,先父前去拜访探望吴老将军,见到吴老将军的书法之后,请求吴老将军赠送一幅,吴老将军却坚决不肯。”
宣老夫子说到这里的时侯,龙灵儿不解,问道:
“别人向他索求书法,是看得起他,他为何不肯?”
宣老夫子微微一笑,说道:“龙姑娘,你非官门中人,不懂官门的规矩,所以有此一问。”
“吴老将军是一品柱国将军,声望之隆,官位之高,是我九州之中,除皇上之外的第一等高官,虽然已经退体在家,但在军中和朝中,仍然有无数的门生弟子,身居要职。”
“我朝为防贪赃枉法,有明文规定,三品以上的官员,不得赠送古董字画。吴老将军是以一品大将军退职,更在其中之列。”
龙灵儿更是不解,问道:“贪赃枉法和赠送古董字画,有什么关系?”
宣老夫子道:“这是以防有人以赠送古董字画有名,其实索贿送贿。比如说,我是一品官员,你是四品官员,你想求我升你的官,但又不能直接送钱,以免以后追查起来,双方都有麻烦。于是,你就向我索求字画,然后付给我润笔费,这润笔费,其实就是贿赂金。”
“虽说我的字画,其实书法粗劣,一文不值,但你仍然付给我十万甚至百万的润笔费,远远高于市场价格,这就是雅贿。”
龙灵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官场之中,竟然有这么多的门道。”
宣老夫子笑道:“这只是官场之中贪赃枉法的众多法门之一罢了,还有许许多多索贿送贿的法门。”
龙灵儿笑道:“老先生,你懂这么多官场中的法门,是不是你也做过大官?”
宣老夫子摇摇头:“我没做过官儿,不过,先父曾经做过官儿,而且还做到三品以上的兵部侍郎。”
“先父在官场多年,深谙官场中的黑暗,认我的性子温和,不擅心计,不适合官场,如果强行做官,说不定反而会引来杀身之祸,灭门之灾,所以不许我做官。”
“我当时已经中了秀才,要考取功名,做个官员,是很容易的事,但既然先父禁止,只好作罢,一辈子做个闲云野鹤也很不错。”
“先父是兵部侍郎,曾经是吴老将军的部下,也是吴老将军的门生,所以才去拜访吴老将军。”
“吴老将军因为先父当时还在官职,以免被人抓到把柄,说这是雅贿,所以不肯赠送字画给先父,以免两人都引人非议。”
“其实,朝廷虽然有明文禁止,但官场之中,赠送字画的雅贿行为,仍然层出不穷,只不过吴老将军洁身自好,不愿给自己和别人引来非议。”
“但就算如此,仍然有人能得到吴老将军的字画。”
龙灵儿又不解了,问道:“是什么样的人?”
宣老夫子笑道:“那就是官职不在吴老将军之下的人,或者说,至少也是二品官职的人。”
说到这里,宣老夫子向阿青笑道:“所以说,青公子你说祖上只做过小官,这是不可能的,官职小了,不可能有吴老将军的字画。”
阿青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显然是默许了。
龙灵儿道:“只有官职高的人,才能得到吴老将军的字画,看来,吴老将军也是媚上欺下之人。”
宣老夫子摇摇头,语气有些严厉,说道:
“龙姑娘千万不可对吴老将军不恭。吴老将军绝不是媚上欺下之人,相反,他是在保护他的部下。”
“而且以他的地位之高,根本不需要再讨好上司,因为他的上司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九州共主。”
“他之所以不赠送字画给自己的部下,或者官职比他低的人,就是不想那些人被以贪赃枉法的名义被调查。当然,他也不想那些人被调查的时侯,引到他的身上。”
“一品官员和他是平级,不需要得到他的帮助,没有利益关系,所以,他赠送字画,只是朋友之间的雅兴,而不是雅贿,这样就不怕被人调查了,而且身为一品官员,除了皇帝,没人敢调查他们。”
“至于二品官员,虽然官职比他要低,但二品官员的升迁和提拔,都是由皇帝直接下令,就算是上司一品官员,也无权升迁和提拔二品官员,这样一来,也没有利益关系,不存在贪赃枉法,所以,关系好的二品官员,也能得到吴老将军的字画。”
“先父虽然是最得吴老将军信任和器重的部下,但因为官职只有三品,所以吴老将军才不肯赠送字画给他。”
龙灵儿笑道:“那字画不是在你家客厅挂着了吗?”
宣老夫子道:“那字画当时吴老将军并没有赠给先父,而是在两年之后,先父辞职之后,特别去拜访吴老将军的时侯,吴老将军知道先父已经辞职,不存在利益关系了,这才赠送了那幅字画给先父,同时还赠送了两件别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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