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下血本的奖品
“许公子不知道么？这次画展的第一名，奖品可是吴道玄亲笔画作《夜雨听琴图》！！！”司春神女听到了他的嘀咕，一字一顿幽幽笑道“但凡能画两笔的……都想来参加呢~”
许文才一下弹跳而起：“什么？！《夜雨听琴图》？！”
他面前的画板被打翻，画纸飘落。
他猛地回神，慌忙看向自己的画作和一旁的笔墨；还好还好。没弄脏。
他捡起自己的画：“《夜雨听琴图》不是那个……”
“不错。”司春神女知道许文才要说什么，抢白道，“就是那个夜雨听琴斋的镇宅之宝！世人都只知道夜雨听琴斋被灭门了。哦，许公子应该是听过的吧？”
许文才有些失神：“听，听过。很惨。”
“但大家不知道的是，这之前，缪院主因为一次雅集画展，曾经问风清舒风斋主暂时借回了《夜雨听琴图》。”
“后来，不知中间出了什么变故，一直没有还回去。等他要还时……”司春神女一摊手，“人却都死光了。”
“他这次是真下血本。”
许文才愣神很久：“我……也可以参加么？”
司春神女听罢，笑得花枝乱颤：“不行不行不行。哪有评画先生亲自下场的？缪玉楼没和你说啊——不对，他肯定说过！他这展子可不是随便乱办的。”
许文才神色一黯。
最后几笔，他似乎一下失去了精气神，草草勾勒了几下便结束。
天成丹青院的弟子面无表情地替他收好画作。
“我的怎么不和那些放一起？”
“这是参加评选的。您这个——院主交代过，要单独好生安置。”弟子回答。
随后两个人抱着画作下了楼。
楼底下很多画师都没走，似乎在等什么。
“出来了出来了。”嘈杂的声音传到楼上。
许文才好奇地探头张望：“这是……”
“你现在可是大名鼎鼎！”司春神女身形袅娜，走到他身侧，“这些画师听说你在，又听说你也动笔了……那自然~~嗯哼~~”
果不其然，楼下聚满了要“一饱眼福”的人。
天成丹青院的弟子抽出许文才的画作，展开，左右环视数圈，尔后收入画桶中，傲然离去。
人群中，一阵静悄悄的。
这种安静令许文才莫名的不安。
“看来你画的太好了，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司春神女玩笑道，“好了，早些休息。明日后日大后日……得好几天呢！”
第三天。
楼下的画师更多了。
甚至从楼下开始往楼内安排。
除去几处不能动的雅间外，其余的都在“拼桌”“拼屋”。
人群的议论声或多或少的还是传到了许文才的耳朵里，那尽是谩骂，嘲讽之词，还有批评他画法画技的。
短短一天，他几乎听尽了前半生所有的“坏话”！
司春神女的神情万分尴尬，一脸不懂画、不知如何开口劝慰许文才的模样，又不好得罪那些出钱买座的客人……
她“左右为难”。
许文才甚至有那么一瞬开始自我怀疑：“我的画——真的那么糟糕么？”
“哪能啊~缪院主和你关系那么好~”
“他莫非是为了亲近我……？”许文才暗道。
司春神女没忍住，讥笑出声：“你想多了！就你那画，你有什么好图的？”
骤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对，慌忙干笑掩饰慌乱和尴尬：“有些东西么，本就——啊，那个——英雄相惜嘛！啊不，应该叫曲高和寡。曲高和寡……”
“在他眼里，你是个人才就行。”
许文才一直不说话。
气氛越来越尴尬。
这时，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这种令人窒息的凝滞感。
“寒刃在哪间？”
司春神女回头看向来人——身材魁梧，样貌英俊，周身有一种天子之气。
“你是——”
“我叫麒麟。云无心写信让我过来的。”
司春神女暗暗咒骂一句：妈的，云无心你可真会给我搞事！！！
“原来是神策军总指挥使啊~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她轻摆着腰肢，袅袅娜娜走了过去，盈盈福了福，“奴家是这儿的掌柜。”
麒麟瞥了她一眼，剑眉星目带着点笑意：“司春神女，骗我做什么？我告假来的。不是公事。你家主子阎王不在啊？”
“嚯，我原来名头也不小啊？”司春神女的态度立马变了，收敛了风情万种的姿态。
“寒刃呢？云无心呢？雪君逸呢？这是谁啊？”麒麟指了指许文才。
“这就是近年来身价最高的丹青圣手——”
“许文才？”
许文才刚一见到他，便被他身上的气场所折服，知道他是天子亲卫后更是感到一种无形的“官威”倾轧而来！
猛地听到他声如洪钟地唤自己的名字，差一点两腿一软跪倒下去。
“是，是小人。”
麒麟笑道：“许画师过谦了。你的名号陛下也略有耳闻呢！”
许文才在这一瞬将今日所有的阴霾都驱赶出脑袋，取而代之的是飘飘然的自豪感。
“麒麟将军来这里做什么？”
“云无心和我说雪君逸出事了。我来看看。顺便也帮他盯着点这里的应战。兴致高处，我指不定也上去讨教两招。看看雪城主这个师父当得如何~”
司春神女委婉道：“将军上去恐怕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规矩我知道。只是，我这官职所在，便是赢了也不可能接任什么踏云城。陛下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他爽朗笑起：“陛下对这些事也就爱听个热闹。再加之听说了此地有丹青的比试，奖品可了不得！这不，让我顺道一起打探个究竟。”
司春神女浅浅一笑：“我安排人给将军收拾个雅间。”
“好。”
“诶，那个——雪君逸现在如何了？”
“不知道他和云无心去哪里了。”司春神女叹了口气，“齐大夫在大梦归那儿寻得了一些线索，想必——”
麒麟没搭腔，又道：“先带我去看看寒刃。问问他近来情况。”
“好。跟我来吧。”司春神女对许文才柔柔一笑，“许公子，今儿我就失陪一会儿了。你自个儿回房吧~”
“诶，好。”许文才恭恭敬敬拱手道，“将军慢走。”
麒麟的心思在别处，很敷衍地回答了一句：“行。”说完，就跟着司春神女走了。
许文才看着两人的背影怅然若失。
孤独感铺天盖地而来。
他下定决心，等什么时候缪玉楼来了，他便告辞回去。
第四天。
缪玉楼总算出现。
他起先和麒麟交谈了一番。
随后才顾及到许文才。
许文才推脱身体抱恙请辞，他也没怀疑，也没挽留，直接派弟子送他回去。
而这些——都在云无心的算计之内！
这张大网已经织好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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