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谢礼

杜若笙听到这里，便从假山后走了出来：“初夏若是愿意，就跟了你去吧。此去京城，没个压阵的丫鬟，只怕你会过得艰难。”

        宋昭月乐了：“初夏，你可愿意？”

        “我……”初夏“砰”地跪下：“小姐，你不要我了？”

        宋昭月的笑，凝在嘴边。

        杜若笙道：“你与昭月姐相谈甚欢，我以为你是愿意的。初夏，你知道昭月姐是个很特别的人，她也是我特别想结交的人。无论在京中，在龙泉镇，都有无数闺阁小姐想与我相交。王候家的小姐，我见得惯了，相处起来远不及昭月姐来得舒心。我曾与你说过她将要面临的境遇，我并不是不要你，我只想你去助她。”

        初夏愣了愣，向着杜若笙嗑了个头，咬着唇沉默不语。

        “不说话就是同意咯。”宋昭月走到杜若笙面前，正儿八经地鞠了个躬：“谢过杜小姐。这便当做是医治你母亲的谢礼吧！其它的什么，我都不要了。”

        杜若笙忙回了个礼：“不急。初夏既然愿意帮你解决麻烦，我自是乐意。跟着我的，除了初夏能独当一面，还有三个大丫鬟，你先看看，若是喜欢，可再挑一个。还有件事，比你得了知根知底的丫头，还要重要些。”

        “还有什么惊喜？”宋昭月恨不得冲过去亲一亲杜若笙：她刚要嗑睡，杜若笙就送上枕头。

        这份恩情，真是太重了！杜若笙如此助她，当真只是想跟她攀个交情？

        杜若笙面色平和：“我娘的病，还需你时常进府。如此，我娘会向京里透个消息，就说你母亲与我娘是旧相识，你，是我娘亲自教养长大的。当然，这还需要你的配合，你配了药后再来，我娘会一一教与你各种规矩。”

        宋昭月眨巴着眼睛：“为何待我如此？”

        “昭月姐，你快去谢过夫人啊！”初夏急了：“时人三不娶，其一便是无教者不娶。教养你的翁氏出生乡野，后是粗鄙商女，虽是良民也会让你被人诟病。何况翁氏声名狼藉，若有人有心来查，怕是你连王府的门也进不去！”

        杜若笙淡淡地道：“是一定进不得王府！天家人的颜面，怎会让一个杀人谋财，与人苟且的囚妇破坏？”

        宋昭月咂咂嘴，这才回过味来：“那我先去谢过师嫂。”

        “不用了。母亲交代过，你配好药再来即可。与我同去再挑个丫头。”

        “杜小姐，我想问，你如此助我，要何回报？”宋昭月看杜若笙前走，脚步不移：“若是我能赔付得起你们的恩情，我再来受。”

        杜若笙停下脚步，轻缓地回过头来，似笑非笑：“若是赔付不起呢？这些你急需的，你都不要了？”

        “自然不要！”宋昭月仰着头，掷地有声。

        杜若笙笑得极明朗：“这话倒是合你性子。昭月姐，我说过要诚心与你相交，你这样的性情中人，为何不信？好吧，非说我有什么目的的话，那就是，我相信你定能入王府，做王妃，凭着新酒和医监局的至宝药，一品诰命夫人更是手到擒来！送你两个合意的丫鬟，让我母亲做你的教养之人，如此雪中送碳的恩情，你必会记在心中。有如此利益，我怎会不做？何况，我母亲眼下的性命还在你的一念之间。”

        “等的便是你的这句话。”宋昭月扶起初夏，快走两步，追上杜若笙。

        “不想听好听的，你这人也真真是怪。”杜若笙看看被宋昭月拉着手的初夏：“初夏，你莫紧张。往后她便是你主人，你得跟着她一辈子啊。估摸着她能牵你一辈子的手，你可得习惯。”

        初夏越发尴尬，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道：“是。”

        “是你大头啊是！”宋昭月放开初夏的手：“一时急了，忘了放手。日后若是你觉得不自在，有什么尽管说便是。”

        “春……小姐，你急什么？”初夏奇道。

        宋昭月站直，看着略比她矮一些，一身白衣胜雪，神情淡雅的杜若笙：“我知你性子高洁，人品正直，人也长得好看，极合我眼缘。可我不是男人，不是挑你做我夫人，与你藏着掖着还有点距离产生美。杜小姐，我曾被一朋友伤过，所以再交朋友，自然要上心些。你这么文艺，想是喜欢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我希望，我们相处间，涉及到我们两的事，不能有任何秘密。”

        杜若笙眉头微皱：手段心计如此深沉的宋昭月，也会被朋友伤过？

        不过，杜若笙本就是个淡漠孤高的性子，就如同她看上盛宇卿，在知道盛宇卿不可能娶她后，便也慢慢放了下来，再不纠缠。所以，她虽然好奇，但也不会追问这件事。

        看宋昭月神色有些伤感，杜若笙便笑问：“你说的没有秘密，是指我对六哥的心思，没有对你据实相告吗？行，我如今便说了。”

        宋昭月一听这事，立马竖起耳朵，紧握着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杜若笙抿着嘴笑：“提到六哥就慌张了？昭月姐，我争不过你，所以不与你争。若以我父亲母亲的手段，大抵是能让我进得齐王府的。但那样，我最多只能做个有名无实的侧妃。我是个骄矜性子，断不会嫁给一个眼里没我的男人。”

        宋昭月乍然欢喜：“你知道吗？我一直把你当成一个巨大的威胁。没想到你居然说争不过我。我还怕我争不过你呢？”

        “巨大的威胁？有多大？”

        宋昭月把手张开：“这么大……”

        “不对，是这么大。”宋昭月把手环在背后，神情夸张。

        杜若笙拿帕子捂子嘴，嗔道：“惯会瞎说。初夏，你与昭月姐说说，暖春，立秋，冬雪几人的性子吧。”

        “暖春会武，谨慎却话少无趣；立秋武功高，对人严厉却有些霸道无情；冬雪姐很温柔贴心，性子却有些温吞。”初夏摊摊手：“其实我最无用。只是话多些，小姐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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