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态度
商临渊和杜如晦却是互相看了一眼。
杜如晦不以为然地道：“不用了。龙泉镇上，谁人不知娘娘与翁氏的龃龉？在外人心中，叶别枝大抵还是因着母亲恨娘娘的，此心结不能解。便是如今叶别枝与娘娘交好，也不过是娘娘碍着情面，也不过是叶别枝仗着娘娘能给他们家带来财富。”
商临渊更是淡淡地道：“要是杜师兄真没守住龙泉镇，没准洛云还没给李家借些势，以让叶别枝过得更加好些。这样，你便会难过一些。”
“我还是觉得不放心。”宋昭月看向杜若笙：“小若若，你怎么看？”
杜若笙沉吟着：“如若洛云以为您还在此处，真带了重兵来攻城，我们定然是要撤退的。洛云想要除去您的亲朋好友，定然也是要找百姓们问问。娘娘稍等等，我让立秋出门去，随意找几个路人问问。若真如太子殿下和爹爹所说，那么小表妹就留在城中吧，毕竟她也大着肚子，行动间太不方便。”
说罢，立秋便出了门去。
商临渊也让杜如晦坐了下来，两人开始讨论起撤退的方案来。
宋昭月心跳得异常地快，越是听，就越是惊吓。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普照，风里也有些微热。于是，宋昭月的后背，猛然一下子，就冒了许多汗来。
商临渊甫一抬头，就看到宋昭月鼻尖上的汗珠。
他微微蹙眉：“媳妇？”
宋昭月指指不停翻滚的肚皮。
“可有不适？”商临渊略有些担忧。
宋昭月摇摇头，她想参与两人的话题。
她虽然非常非常信赖商临渊，但这件事，她想听得清切一些……
“娘娘，殿下与爹爹都是一方猛将，这件事上，他们比您要内行。您在这边听得心惊肉跳的，只会妨碍他们的细绪。”
白氏也道：“娘娘，与我们一同出去吧。您现在不合适听这些打啊杀的事，您烦心焦虑，小皇子便也烦心焦虑。再听下去，小皇孙要生气了。”
宋昭月想想也是，便抚着肚子站了起来。
杜若笙扶着焦躁的宋昭月和白氏一同出了大厅，到了偏厅中。
宋昭月喝了口热水，压了压惊。
这当头情绪冷静了些，宋昭月越想越是后怕不已。
她在想，她怎么能这样大意？
这种生死关头的大事，还要由商临渊来提醒。
一孕傻三年，真是一孕傻三年！不不不，不关怀孕的事。
分明就是被周到细致的商临渊，事无巨细地照顾着，把自己当杀手的直觉都给弱化了。
换作以往的自己，绝计不会蠢笨如此！
一如当初从京城中撤出时，一如现在！
宋昭月咬着唇：相公啊，你把我宠得，都快让我的生存本能给宠退化了。
“我真是！”宋昭月拿手掌轻拍了两下脑袋。
白氏心疼地握住宋昭月的手：“娘娘……”
宋昭月笑了笑：“无事，不疼。我就是想提醒自己，人本该越活越独立有主见，我不能越活越回去。”
白氏越发心疼：“娘娘说这番话，让殿下听着了，殿下该不高兴了。娘娘别太责怪自己，您该觉得庆幸才是，天下女人，期待不就是夫君能替自己遮风挡雨？”
宋昭月嘟着嘴：“那是天下女人，我不一样啊。我的对手是洛云……”
白氏叹道：“洛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娘娘也这样忧心？”
杜若笙也道：“娘娘，等您生下小皇孙，再来对付洛云吧。如今您就安心养胎，再有两月，就足月了啊。”
“只能如此了。”宋昭月抚着肚子，长长地吐了口气。
再过了些时候，宋昭月的肚皮也不再鼓动了。
这时候，换了一身平民装束的立秋也回了府。
立秋如是说：“奴婢在十个路段，每个路段都问了近百人。他们的语气如相爷说的一样，都带着几分讥诮。有人说话难听，说叶家表小姐是个厉害的，当日翁氏与娘娘在酒肆门口闹成那样，后来翁氏没人察觉就悄悄死了，没准啊……他们说叶家表小姐一定是恨娘娘的，为了要银子呢，什么都不顾了。”
宋昭月眨巴着眼睛：“这是怀疑我杀了翁氏。不过也不怪民间风评，毕竟翁氏确是死得很意外。何况我也曾对翁氏下过毒，那可比死还要难过些。哎，全是说话难听的吗？”
立秋道：“也有说话好听些的。说叶家表小姐这么做没什么不妥当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逝者已逝，再说那逝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本就该死。叶家表小姐才是个识时务的。就是难为叶家表小姐了，在娘娘面前讨银子，可是要习得一身表演的功夫，要不然哪讨得到。”
杜若笙听得脸都变了：“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这些人啊，心都是歪的。”
白氏摇头：“人们说的这些，倒是真真切切的，跟他们亲眼所见一样。”
宋昭月也是叹惜不已：“表妹那小暴脾气，真要听了这些，只怕要跟他们打起来。”
立秋笑了笑：“这般说来，只要与叶家表小姐交代几句，叶家表小姐便不用逃命了？”
宋昭月点头。
三人再等了会儿，杜如晦就带着商临渊走了过来。
这天中午，杜如晦自然是准备好了饭菜，留两人用了午饭，按过不表。
下午时分，杜若笙行动起来，亲去了李府，见了李家老太爷，将宋昭月交代的事，一一转告下去。
李家老太爷惊得脸都白了。
事关生死，李家老太爷虽然害怕，但也全数应了下来。
叶别枝对这个传说中的洛云甚是害怕，但一听到人们对她的风评，便把那害怕都给压了下去。
“要死啊！一个个的，真是酸死了！他们是没有一个太子妃表姐，所以才这么酸的吗？”
“息怒息怒。人人都这般说才好呢。你难不成是想跟着我们一起逃到江州去？你可知道江州战事的残酷？”杜若笙好笑：“你呀你，你的关注点到底在哪里？娘娘当时又惊又吓的，我爹和殿下也是一提洛云，就神色凝重，也唯有你这个小妇人，不知者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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