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
虎杖悠仁本以为来到东京之后他的日子大概会不太好过。
毕竟突然间离开了熟悉了十几年的环境又在已知自己可能会迎来英年早逝结局的情况下加入咒术高专，怎么看这种妥协后的决定与其说是为了保护他这个容器倒但更像是监督。
当然，这些事情他不会对妹妹透露。
但实际上。
阿月毫不犹豫的跟着他的脚步也同样转学来了东京，甚至连房子都租好了，最让他高兴的是妹妹选择去的学校只是一所普通的高中。
她没有如他一样拥有特殊体质以及可以成为咒术师的天赋，不过后来虎杖悠仁仔细想了想，觉得他家妹子继承的恐怕是智商那一块吧？
新学校无论是环境还是宿舍都很棒，五条老师虽然性格确实有点不着调但也没有那种教师通常具备的距离感，就很接地气。
两位新同学也都是不错的人，转学以来两面宿傩除了出来哔哔两句挑衅也就没其他动静了，至于咒灵虽然偶尔有些小任务会遇上但都被他们顺利解决了。
最近学校里来了个新老师。
虎杖悠仁记得是在自己吞下两面宿傩手指的那天出现的人，而且根据后来伏黑的描述来看，当时很明显他是被那位名为卯之花烈的女性保护着的。
他向来不会把人往阴暗的方向想，何况对方还帮助过他们。
虽然不是很懂‘死神’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但那并不会影响到他们一年级的三位对她的印象非常好。虎杖悠仁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谜一样的觉得这个温柔爱笑的新老师一定不会害自己的。
他就是莫名其妙的信任着她，明明他们之前只是匆匆见过一面。
后来……这种情况被他归功于自己的直觉。
这一天虎杖悠仁刚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回到学校，回宿舍的路上遇到了黑发女子，礼貌的少年当即挥手打起了招呼，“卯之花老师！“
霜月迎面望去就看到了笑得露出小虎牙的哥哥，总之就是十分可爱，便也毫不犹豫的笑了起来，“回家的感觉怎么样？“
粉发少年抓了抓头发，“当然是超棒！就是不知道我不在的时候阿月有没有好好吃饭，平时在家都是我做饭的。对了，阿月是我妹妹，成绩好性格好长得超漂亮比我厉害一万倍的！“
两兄妹都是彼此的互吹，虎杖霜月忍住了rua自己哥哥毛茸茸头发的冲动轻声开口，“看的出来……你很为她骄傲。“
“当然！“
他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本来他们只是很平凡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被卷入了咒术界以至于无可避免的需要直面那些不讲道理的超凡力量，阿月大概也不可能贸然决定抛弃仙台的一切跟他来到东京。
“其实是我拖累了她，阿月不知道咒术界的事情，我也希望她永远不用知道。“虎杖悠仁向来闪闪发光的眼神此刻颇有些暗淡。
“想来咒术师传承千年以来也不可能没其他不明真相的亲人，他们既然可以相安无事，那么你们兄妹自然也可以。“
她语气平静，紫瞳里有着无法撼动的笃定。
“恩，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好了，别这么严肃，以后还长着呢。你先回宿舍吧，我刚看到伏黑同学在休息区。”
她笑着打断了虎杖悠仁沉重的表情，又极为自然的揉了揉他的短发才跟他擦肩而过。
虎杖悠仁站在原地目送身着和服黑发如瀑的女子背影，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自己脑袋——不知道为什么不但没有被当成小孩子而产生的不悦反而还感觉很窝心。
但想了半天果然都没个所以然来，他只能先回宿舍了。
直到少年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拐角处，她才侧目开口，“还打算看多久呢？五条君。”
被拆穿的某个人这才抱臂从另一边树荫里走了出来，他身着常服正戴着一副墨镜，看上去倒是正常了不少，至少搭配着对方颜值逆天的俊俏脸蛋总算不再是一副‘盲人’形态了。
“啧啧，被发现了。”
男人的脸上仍是一副笑意弥漫的模样，好像世间没什么事能让他变脸。
而那里站在垂柳下对他轻声开口的温婉女子，乌发如云眉眼如画，仪态端雅的和他对视着，即便在这烈日下她白皙细腻的脸上仍是无比清爽，宛如一股春风化雨般不知不觉消除了燥热。
三言两语就让他的学生振作了起来呢。
虎杖霜月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微微歪了歪头，“阿拉~阁下分明也是正大光明的看着，这顺势而为又怎么能说是拆穿呢？不如说五条君本来也没打算躲着哦。”
是的，五条悟最近也终于发现了。
这个初遇时分明带着神性的女子，真正相处起来才逐渐露出了那颇有些腹黑的性格。
不过也更真实了些，联想到通常会因自己的调戏和一些恶作剧而炸毛的学生和同事们，五条悟又觉得……嗯，总归无伤大雅，毫不掩饰真性情某些方面也彰显了亲近的关系……吧？
“嗯，话说回来烈你真是对大家都这么好呢。”
真是绝了呢，且不论学生们，但对某些同事来说她也能轻易取得他们的好感。难道是因为他们双标？否则怎么到他这了就总会让个别人恨得牙痒痒呢？
五条悟心里极为没逼数的困惑思考着。
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月牙般的紫瞳宛如宝石般熠熠生辉，“作为老师……我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其次，我只对五条君的学生们特别关照。”
“嗯，只有你。”
她似乎担心对方没听清自己的话，于是又重复了一次。
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风，她的一缕黑发被吹乱了，此刻正被女人柔软的唇抿着。
淡樱色的唇交织着纯粹到没有一丝瑕疵的一簇黑发——又来了，那股不知名的痒意又在心底荡开了，五条悟一时间没吭声，而她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些微的失态于是伸手拢过这缕长发到了耳后的位置。
他挑了挑眉，“那是我的荣幸。”
她显然不想对此发表意见，“我来这里真的没造成什么麻烦？”
能有什么麻烦？那群人可巴不得我把人留下慢慢探寻真相呢！
毕竟普通人根本看不见‘她’的存在，即便是大多数咒术师都做不到。用她的话来说，唯独某些被‘选中’的天赋之人才能看见他们的存在，另外由于瀞灵廷才解封所以被派往现世的死神不多，整个东京目前也只有她一个死神罢了。
五条悟虽然整天忙的要死，但好歹还有睡眠时间。
死神才是真正意义上的007全年无休。霜月都记得当时转告这个事的时候，对方脸上微妙的表情，隔着那副盲人打扮的眼罩她都能听见的心声，那家伙仿佛在说——谢谢，有被安慰到。
“你编制都拿到手了，不能反悔！”
“……”
脑子里一时间蹦出了一个关爱智障jpg的摸头表情包，霜月噗嗤一声直接笑了出来，“嗨嗨，不会反悔的，你看连义骸都带来了。”
“已经穿上了？”
之前已经听她说过了义骸的意义，简单地说就是一个灵魂的载体。
穿上义骸之后，哪怕是普通人也都能看见她的存在。否则如果对方以死神的形态出现，恐怕虎杖悠仁和伏黑惠这两位已经确定能看见死神的学生走在路上会被人当成精神病。
她想了想，便一个瞬步来到了他的面前。
“这具身体是温热且鲜活的，呐，五条君，感受到了么？”
霜月踮起脚尖笑着伸手捧住了对方的脸颊，弥漫着神秘气息的紫色杏眼中有着他完整的轮廓。一股极淡极浅的月桂香袭来，柔软馥郁又带着一种淡淡的暖意，他垂眸望进她的眼底，本来无比放松的手指不知为何突然动了一下却又被他压制了。
五条悟甚至有点想把墨镜拿下来真正毫无阻碍的触碰那具皮囊之下她真正的灵魂，是不是也会一如她的笑容那般纯粹温柔。还是说……她的种种行为本身就带着不可说的目的。
但其实他知道的，六眼诚然是百年难得一遇，但这双被他人或恐惧或者顶礼膜拜或无法理解的眼睛无法看清复杂的人心。
不过没关系，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他低声笑了出来，胸膛带起的震动准确无误的传到了她的掌心，男人甚至准确无误的伸手覆上了她的，对比之下显得她的双手极为娇小袖珍。
“嗯，确实是热的，我感觉到了。”
然而这片刻的暧昧不过转瞬即逝，五条悟只用一句话就把气氛毁灭一空。
“话说回来，心跳也有了么？”
她却丝毫不怵他的调戏，用一种十分平静的语调反问，“要感受一下么？”
“嗯？”他的脸上露出了点诡异的羞涩，“这、这不太好吧？”
“很简单的。”
霜月拉起对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腕上。
嘭——嘭——嘭——
“跳了对么？这幅义骸还挺精神呢。”
“……”
好家伙，原来不是他想的那样感受么？白毛疯批撇了撇那张水润润的总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偷偷涂了润唇膏保养的嘴颇有点失落的想着。
五条悟本身是天才，不提实力已经是咒术界天花板级别的大佬，只说他的学识素养所涉猎的范围有多广单凭他马上感知到那股香气源于月桂就能看出点门道。
但有个知识盲点恰好是他并不知晓的。
这种原产地中海一带，另外在种花国部分省份也有引种栽培的植物月桂的花语。
名为——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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