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社畜变金鱼
好渴……
喉咙干涩的像吞了刀片，嘴巴里没有一丝津液，反复吞咽只是增加撕裂喉咙的疼痛感。
没有绿洲，没有丰润的土地，枯草一丛丛扎在干裂的缝隙里。
好像就处在这种大旱的环境，没有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尽头。
要死了。
从噩梦中猛然醒来的曲靖急忙摸向自己的喉咙。
吞咽一下，好痛。
跟梦里一样。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正要喝水，却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现在早上五点半，在夏天，这个时间段最适合睡眠。
为了喝水，他不情不愿地从床上下来。
烧水壶里的水不知什么时候也没有了，因为不常在家，饮水机已经大半年没有用过了。没有办法，他不得已拿着水杯走到厨房。
接下水龙头里的水，喝下整整三杯，他才觉得情况好点。
走向卫生间，面对着洗漱台上的镜子，曲靖疑惑地摸向自己干到发白的嘴唇。
对着镜子倒是看得特别清楚，他的脸部皮肤泛起了小小的裂纹，如同烤干的鸡肉爆裂开来，露出里面红嫩的肉质。
手上胳膊上，摸起来也全都刺刺的，明显属于严重的脱水状况。
“怎么会这么干呢……？”
简单地洗了个澡，给全身补上水，曲靖就去楼下吃早餐了。
打开手机地图导航查看一下路线，发现给的地址是在山上。
大概八点左右，提着一瓶矿泉水，拿着要谈的资料坐上了最早一班公交，曲靖前往目的地象山。
他虽然贷款买了车，但因为迟迟没有时间去考驾照，所以那车相当于不存在。
经过将近两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在手里的瓶子已经空了，曲靖渴到眼冒金星的时候，象山到了。
在象山下车的乘客非常少，这班车上只有他一个。
象山在近几年被人承包，山主不允许有人随便上山。
其次，是近几年不断有偷摸上山的人说在山上看到了老虎豹子，还有人发现了大象的脚印，甚至附带了照片。
不管真不真实，就算是危言耸听，也确实吓退了不少人。
望着一望无际、明显是人为修出的台阶，曲靖踏上征途。
临近中午，七月份的太阳毒辣，周围树上的蝉鸣一片连着一片，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不得安宁。
握着手里的空瓶，曲靖已经不知道停下来休息了几次。
没想到刚开始就遇到这么艰难的任务，见人还要先爬山。
吞咽着冒烟的嗓子，得体的西装袖子肆意抹去额头上汗水，眼前一阵阵发黑，曲靖摇晃道：“要死了……”
等终于看到一个黑色的铁门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终于露出了解放的笑容，差点喜极而泣。
原来不是一个没有尽头的楼梯啊！
按响门铃，得知他的来意，对方犹豫一会儿，最终还是出来将他迎了进去。
领他进去的是一个穿着中山装，大概四五十岁的男人，从背影看身材挺拔，筋骨有力，听他说他是这里的管家。
那人将他领到接待处，给他上了茶和冰桶。
“天气这么热，难为你走了这么长的路上来。休息一会儿把茶喝了就走吧。”管家道。
就知道会是这样。
曲靖谢谢他的茶，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痛饮下去。
“我明天还会再来。”喝完一杯，曲靖道。
“先生是不会见你的，不，准确来说是你们公司所有的人。”管家站在一旁，语气锋利。
“我明白。”
曲靖比谁都清楚这是为什么，他以往跟客户谈合作，从来都是对方约地点与时间，就算谈崩了，下次再锲而不舍地打电话约成也不是没有可能。
然而，他从没见过一次，既没有约时间也没有约地点，直接就去人家家里说要找人谈合作的。
对方不仅没有把他赶出去，还让他进来休息，稍微招待一下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谢谢你的茶，但我明天还会来。”曲靖客气道。
就算是知道这是件不可完成的任务，他该做的还是要做到位。最好，让长余集团的老总，彻底恶心他们公司。
如果他的“牺牲”能让长余集团再也不跟他们公司合作，那简直值到不能再值了。
管家也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毕竟他并不是他们公司第一个过来的，“休息完就赶紧下山吧，危险。”
不知道管家说的危险到底是什么，但估计跟野兽出没有关吧。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曲靖再次倒了一杯茶。
那喝法，简直牛嚼牡丹。
再次伸手想要倒茶，却发现茶壶空了。
他不知不觉竟然全部喝完？
没有了水，可能是心理作用，身体的热度再次涌了上来。
他稍微扯松领带，起身检查屋里的空调。
正常温度，空调还在运作。
但是为什么这么热。
热到喘不过气……？
他捂住脖颈，手中抓住胸口的领子，大张着嘴汲取着空气。
窒息……无法缓解。
肺部火辣辣的，长时间的大脑缺氧让他注意力涣散。
哪里有水？
半迷糊间，曲靖迈着几乎走不动的腿，离开了接待室。
过了一会儿，接待室的门再次打开，管家进来请他离开，却发现曲靖已经不见，但是他的公文包还安然地放在沙发上。
是忘了还是去了别的地方。
他赶紧拨通山下保安的电话问：“查查监控有人下去了吗？”
“好的……没有。”
得知他并没有下山，那就是还在山上。
厕所明明接待室里就有，再眼瞎也不可能看不到那么大的标志。
这时，管家的电话响了起来。
电话里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人走了吗？”
“先生，抱歉，是我的失误。人不见了。”管家边打电话边走向别墅的监控室。
“不见了？”男人疑惑，“自己下山了？”
“没有，刚刚跟护林的保安交接过，他没有出去，可能还在别墅附近。”管家用钥匙打开监控室大门，“先生，您先待在安全的地方，我一定会尽快找出他。”
“嗯。”电话对面的男人沉着应了一声，随后挂了电话。
看着自己已经换好的浴袍，长余集团董事长东斋，没有听管家的话，而是捏着电话走向二楼的露天泳池。
二楼临近泳池的走廊做了一面透明玻璃，可以在走廊里直接看到泳池里的景象。
池边好像堆着几件衣服，还有一双擦的锃亮的皮鞋，耳边传来的水声似乎不是幻觉。
有人在里面。
显眼的橘红色在清澈的池水里来回游动，吸走了眼球。
一猜就知道是谁的东斋，轻轻地打开门，手揣在浴袍的兜里，随意地坐在了躺椅上，等待着水池里的那抹橘红发现他。
说实话，曲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
他只知道自己迷迷糊糊间，脑子里只想着要找到水源。
等完全清醒过来时，他就已经在这儿了。
刚刚清醒那阵，他就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不仅从接待室出来私闯民宅，还擅自用了人家的泳池。
就在想要赶紧上去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双肘上长出了橙色透明的鳍，指甲也变得锋利，五指间连着蹼，最重要的是，腿不见了。
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橙色鳞片零零散散分布在身上各处，腰间最密集，其次再就是已经变成整个鱼尾巴的下半身。
巨大的橙色尾巴在水中铺散开，就像那天看到的那条金鱼一样。
耳朵也变成薄薄片状透明的鳍，头发跟着变长，黑色如瀑。
一直待在水里也不是办法，总得先出去。
曲靖往岸处游走，刚冒出头，就看到原本无人的遮阳伞底下的躺椅处，有一个男人抱着胸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他。
被吓了一跳，曲靖赶紧缩回水中。
是谁？这是第一反应。
还能是谁？穿着浴袍出现在这里的肯定是长余集团董事长东斋啊，这毕竟是他的家！
太惨了，被抓了个正着。
曲靖轻轻在水下嘟囔着，从他嘴里出现的几个气泡，慢慢浮上水面消失。
他在水下偷偷往上看，东斋则坐在躺椅上往下看，两人一对视，东斋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
他知道长余集团的董事长很年轻，但没想到会这么年轻，看起来年龄就比他大一点。
帅气多金有才华，浴袍里微微露出来的腹肌也非常可观。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优秀的人！
正愤愤不平，东斋道：“你们公司真是不择手段啊，就算要cosplay也不应该找个男的来啊。”
听了他的话，曲靖就知道他误解了。
cosplay就cosplay吧，公司不干就不干了，总之能让他平安渡过这次事件，让他回家就行了。
他探出头非常有诚意道：“不好意思，cos的不好，下次不会了。”
东斋收起了笑容，“还有下次？回去告诉你们公司的人，别再来了。”
“好的，一定转达。”
见东斋没什么动作，两人又陷入沉默的对视。
曲靖尴尬一笑，“您？要不先出去？”
听到这句话，东斋挑了挑眉，“出去？这是我家？私自进入别人泳池，还要把主人给赶出去，你有理吗？”
呵呵……没有。
一肚子苦水的曲靖不知道该怎么办，东斋是打算就这么坐在太阳椅上，看着他爬出来了。
而且视线那么灼热，他可不是cosplay啊，怎么脱？？他还想知道怎么脱呢？
偷偷查看着东斋表情的曲靖，又跟他对上了视线，曲靖只好再次尴尬地呵呵一笑。
见曲靖磨磨蹭蹭的，还老是看他，东斋下意识以为他是出不来。
抱着赶紧让他走的想法，他站起来，在曲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想帮他出来，结果曲靖身上太滑，秃噜了。
东斋此刻毫无保留地露出了嫌弃的模样，厌恶的甩动着自己沾上了不明液体的手，“你在身上抹了什么东西？”
曲靖也特尴尬，“呃……不知道？呵呵……可能是鱼类身上分泌出来的滑溜溜的东西？？”
鱼类？
东斋搓了搓指尖，将信将疑地将摸过曲靖胳膊的手放在鼻尖下。
鱼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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