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社畜的同事
办公室的门再次打开，曲靖吃完，正擦着油光锃亮的嘴巴和手指。
“你们回来啦？给你们留了鸡腿，要不要试试？”曲靖问道。
卓慕看着那几个冒着香气的鸡腿，很快蕴红眼眶。
不清楚问题所在的曲靖立刻慌乱起来，“不、不想吃吗？那我把它拿走！”
卓慕一把拽住曲靖要收拾的手，沙哑着声道：“不用了，全都给我吧。”
“啊？鸡骨头就不用了吧。”曲靖道。
“我说，都给我！”卓慕情绪失常的厉声着。
“哦，哦。”话不多说，曲靖赶紧递了过去。
看着卓慕抱着一堆鸡骨头匆匆离去的背影，曲靖一脸茫然，问向身边的易之书，“我做错什么了吗？”
易之书颤懦道：“当然，她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吃禽类食物，蛋也不行。这次就算了，下次你一定注意。”
不知道她竟然对鸡肉有如此大的反应，曲靖情绪低迷道：“嗯，对不起。等她回来我会好好道歉的。”
卓慕对他冷脸了将近一周，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卓慕原谅了他，再次与他恢复了以往的交流方式。
为了诚心诚意跟她道歉，曲靖自带一个周的蔬菜，没有任何油水，做梦都馋肉馋到咬舌头。
今天中午两人正好不在，听说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去，他就偷偷订了外卖。
不过就算他们不在，曲靖也不敢点禽类和蛋类，上次的关系紧张他不想再尝试第二次了，正好附近新开了一家烤竹鼠店，他就想着试试。
好巧不巧，在他吃到一半的时候，两人回来了。
易之书眼镜下的眼睛肿得像个馒头，看到曲靖手里熟悉的，跟他刚刚埋过的同类的尸体一致，还吃得正香，控制不住的泪又扑哧地掉了下来。
“呜……区区、区区一条……竟然……”易之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卓慕瞪了曲靖一眼，示意他赶紧别吃了，就安慰着拍拍易之书的后背，将他带了出去。
曲靖停下嚼着的嘴，看看烤竹鼠，又看看门口。
“……”我又怎么了吗？
等易之书心情平复，曲靖已经完全收拾完毕，甚至连味道都开窗散完了。
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微笑地看着进门的两人。
易之书突然变得特别怕他，躲在卓慕身后，嘴里小声念叨着“可怕的鱼，恶魔……”等词语。
曲靖也想上前安慰他一下，易之书反应却非常剧烈，直接窜到桌子底下，颤抖着声音大喊，“别过来！我不好吃！我还有十五个孩子和老婆，没了我他们可怎么活啊。”
曲靖识相的停下脚步，一脸无辜地笑道：“我怎么可能吃你啊，你别看我吃这些东西，我可是不吃人的。”
“那你就是除了人什么都吃了？！！”易之书在桌子底下激动地大喊。
“呃……”曲靖不明白为什么话题会突然转到这里，他只能稍微思考一下然后道：“是吧？”
“你看！你就是个恶魔！饕餮！！饿鬼啊！！！”易之书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曲靖一脸尴尬，前也不是，退也不是。
卓慕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她让曲靖先回座位坐下，自己去易之书座位那里，蹲下跟他小声道：“不是你跟我说的吗？他不是一般的鱼，是董事长请来的。难道你只会说不会做吗？”
易之书停止了哭泣，卓慕接着道：“快点，调整好情绪，就算他再饥不择食，我们只要防着点，别被他吃了不就行了。毛经理天天在我们面前晃悠，我们不还照样上班吗？”
听了她的话，易之书颤颤巍巍地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不过他依旧警惕着曲靖，并跟曲靖划分了界限，“你不许到这边来。”
虽然不明白原因，不过易之书愿意主动先跟他说话就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就是，新公司的人际关系也太难搞了点。
曲靖或许非常有才能，他对广告策划越来越得心应手，逐渐，卓慕让他自己去别的部门对接。
“开发部发来了新商品信息，让我们派个人过去看看，你也来了挺长时间的，就你去吧。”卓慕对曲靖道。
“好。”
接下任务，曲靖坐上电梯上了五楼，整个五楼都是开发部的地盘，他们这个分公司主要管的是长余集团的儿童玩具部分。
长余集团是房地产起家，后来逐渐扩大，分出了服装、游戏、玩具、食品等各大分公司。
长余集团的玩具非常有名，也很贵，他曾经还给以前的旧上司的儿子送过礼物，不得不说真的很有创意。这次有幸能看到正在开发中的商品，也很有福气了。
敲敲门，曲靖在开着的开发部办公室门前站着朝屋里喊道：“你好，我是广告策划新来的员工曲靖，请问去哪里看新商品？”
坐在办公室里的唯一一个男性从桌子上抬起迷蒙的眼，甚至不着痕迹地擦了擦嘴角的津液，迷蒙道：“都在实验室呢，再往前走走就看到了，有牌子。”
“哦，好的，谢谢。”跟他道了谢，曲靖往实验室走去。
睡眼惺忪的男人被吵醒也睡不着了，就着哈欠伸了一个懒腰，而后耸动一下鼻子，舔了舔嘴唇，感叹道：“这么香啊。”
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答，曲靖就自己推门而入。
“打扰了，广告策划的曲靖。”
刚推门，空中就嗡嗡飞来一个大黄蜂一样的东西，速度很快，快到马上就要撞到他。
曲靖眼神一凛，出于条件反射，将手中的文件迅速卷曲起来，重重将它拍了下去。
“啊！我的黄蜂二号！”较远处传来男人悲痛的呐喊声。
“就说不行了吧，你那黄蜂二号能把小朋友吓哭。”又一个男人说。
“别说小朋友了，我们三个还蹲在这儿呢，你设计的时候就不知道要加个遥控器吗？”第三个男人说道。
“可他不是停下了吗？！”设计者道。
“那是被打下来的。”第二个男人说。
“……”三人沉默。
后知后觉，三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小跑到曲靖面前。
其中一个男人抱歉地摸着后脑勺，“对不起啊，我开发的玩具吓到你了吧，我是开发部的朱茅。旁边是我二哥朱木，和大哥朱砖。”
曲靖也对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家的新产品给拍到地上表示抱歉，“你们好，我是广告策划的曲靖。对不起，请问这是新商品吗？”他指着地上大黄蜂玩具的尸体问。
“呵呵，是啊。”朱茅伤心地看了一眼，又立刻转移话题道：“你就是那个董事长请来的新人吧？”
曲靖干笑两声，“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说，不过我不是董事长请来的。我只不过是有幸认识了董事长，询问我能不能来，董事长说要面试通过才行。我也是走了正规程序进来的。”
“啊……你是这么个流程啊。”朱木意味深长道。
朱砖说：“如你所见，新商品失败了，还麻烦让你白跑一趟。这样吧，等新商品做好后会再通知你们的。”
“好的。”
跟三人道别，曲靖离开实验室。
一出门，他就在门口看到刚才在办公室给他指路的人。
他如今醒了，气势与刚才完全不同。
剪短的头发服帖在头上，上身穿着军绿色短袖t恤，露出的肌肉充斥着力量，下半身黑色的哈伦裤上扎着同色的腰带，脚踩一双中长款军靴，宽肩窄腰，简直像熊一样强壮。
曲靖以为他是在等实验室的三人，打算跟他点个头就离开，结果那个男人叫住了他，“广告策划的新人？”
“是的，刚才谢谢你。请问你是？”
“开发部经理，岳北。”
“你好，岳经理，请问您是找我有什么事？”特意在门口等他，不可能没事吧？
“呵呵。”岳北盯着曲靖，瞳孔里满是食欲，“我最喜欢吃鱼了，看到你就有点饿。”
虽然不会真的吃他，但是也算是例行的下马威。他如果真的是条鱼，不会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曲靖明白了，不过不是作为鱼，而是作为人。
他灵光一闪，这是要找他请吃饭呢。
在他的认知里，想要打好关系或请人办事，就要请吃饭，一顿不行就两顿。
因为几乎全都在餐桌上完成，他也因此吃过不少山珍海味。
“没问题，岳经理，其实我也想吃鱼了，要不今晚咱们出去撮一顿？”曲靖很满意自己的回答。
“……”相反，岳北开始纳闷了，“你……爱吃鱼？”
“是啊。”曲靖毫不犹豫地笑着回答，“清蒸油炸都行，不过我最喜欢吃的还是红烧。”
“呵呵。”岳北不含感情地笑了两声，而后郁闷地捂着脸，小声呢喃道：“竟然同类相食……难道真是个饿鬼？？”
“怎么了，岳经理？”见他突然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也听不清楚，曲靖问。
“咳咳。”岳北表情正经起来：“你吃过熊吗？”
熊？？好好地说着鱼呢怎么又变熊了。
“没有。”曲靖立刻答道。
岳北刚要松口气，就听曲靖继续说，“熊是保护动物，不能吃。但是，虽然不是我自愿的，以前曾经有人请我吃过熊掌。说实话，味道实在是太腻，我不是怎么很喜欢。要是岳经理想吃，我或许可以帮你问问。但是还是不要吃比较好，爱护动物人人有责。”
岳北：“……”
“区区一条鱼……”他道。
“不好意思岳经理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曲靖道。
“……没什么，我今晚要加班，新产品要加快速度，所以下次我们有时间再约吧。”
“那好吧，欢迎随时联系我，我在四楼。”曲靖放弃了请客。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岳北不打算再跟他有任何交流了。
就算他说的是假的，是一个无法求证的事件。但这条鱼敢这样对他说话和评价熊的味道，说不定就是对他下马威的回击，一定是一条不好惹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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