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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社畜要辞职


从毛柴郡喊出“喵”之后,曲靖就反应过激地推开了他。

        他胸口激烈的起伏,紧张的看着他道:“就算你是领导也不能职场xsr!”

        被推开的毛柴郡似乎听不懂他的话,他歪着头,迷茫不已。

        反应了好一会儿,他才再次抽动了一下鼻尖。

        “好香……”他默念一句,伸出粉嫩的舌头舔舐着自己的嘴唇。

        曲靖还从他的嘴里隐隐约约看到两颗尖锐的小虎牙。

        “啊——!”易之书终于忍不住崩溃地大喊,他不停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在卓慕身后来回走动,“要被吃了,要被吃了!他要被吃了!”

        卓慕虽然也怕得心脏怦怦直跳,但她没有忘记如今这个焦灼的情况,她掏出手机立刻拍下照片发到群里:

        群主卓慕:【大事不好了[毛柴郡食欲满满盯着曲靖的照片jpg]求助!】

        猫咪臣服木天蓼:【原来我的味道真的可以增加食欲啊。不过,可不能吃,会死的。】

        【毛经理难道又要犯一次错误了吗?】

        【惊恐。】

        群主卓慕:【董事长东斋全冽谁来都可以帮帮忙啊!真要死鱼了!】

        易之书紧张地捏着卓慕的肩膀,嘴里一直念叨不停,“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曲靖也想知道怎么办,原来廖天睦说的袭击就是这个袭击?!

        这个公司的人原来会一言不合就袭击自己人啊!

        狼狈地躲过已经完全变了样子扑过来的毛柴郡,曲靖惶恐地将求救视线投向两人,“卓姐!易之书!”

        两人面色苍白,明显已经被吓懵了。

        知道这两人帮不上忙,曲靖眼疾手快地将电脑椅推到毛柴郡面前,也不管电脑关没关包拿没拿,他现在只想下班!立刻!

        匆忙地跑向门口,他愤懑地念叨:“早知道就早早下班了!”

        没想到毛柴郡身体轻巧地跳开电脑椅,直接跃到了他对面的桌子上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双手自然地垂在蹲着的两腿之间,金色竖瞳快速地锁定了他。

        离门口只有几步远的曲靖被他从面前扑倒,还没等他爬起来,毛柴郡就将脑袋探到了他的喉咙处。

        曲靖急忙抓住他的头发将脑袋拉离,被他压在身下的身体也不断挣扎着。

        但毛柴郡非常不满他的行为,看着身材矮小,却力大无比。

        很快,曲靖的双手和双脚就被他牢牢按在地上。

        看着他的尖牙再次伸来,曲靖慌乱地扯动着头颅,将喉咙远离他的嘴巴。

        杀气从毛柴郡身上传来,濒临死亡的恐惧使他意识到这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毛经理!毛柴郡!”他竭力嘶喊,还想最后挽回一下。

        就在这时,卓慕和易之书眼前闪过一抹银黄色。

        再抬眼,全冽已经不知何时出现在办公室,抓住了毛柴郡的后颈将他从曲靖身上扔了出去。

        卓慕伸开胳膊挡在易之书面前,为了不被打到,他们节节后退。

        面前的桌椅因为毛柴郡被扔过来已经移了位,桌上的文件四分五散,片片白纸吹得到处都是,偶有一些从天花板上飘落下来。

        毛柴郡在地上狼狈的晃了晃脑袋,终于清醒过来,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全冽站在他面前,眼神透过深棕色瞳孔看向他。只一眼,就仿佛让他坠入无底寒渊,动弹不得。

        他举起电脑椅,就要朝毛柴郡丢去。

        易之书赶紧捂住眼睛,嘴里的话即刻变成“要死猫了!”

        “全冽。”

        这时,门口响起一句沉稳的声音,失去冷静的全冽凶狠的看向来人,那人非但没被骇到,还命令道:“放下。”

        是东斋。

        他眸底布满沉着与冷静,意味不明的神色让人不寒而栗。

        莫名地震慑和恐惧,让全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东斋大步走了进来,拉起坐在地上的曲靖,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语气柔和道:“没事吧。”

        “没事。”曲靖还残留着刚刚逼近死亡的失重感,抓住自己喉咙的手颤抖不已。

        他调整了一下跌宕起伏的呼吸,踩着满地的白纸走到全冽身边,看着面前捂着脑袋回想经过的毛柴郡冷漠道:“毛经理,你难道不应该要对我说点什么吗?”

        毛柴郡鼻头微动,再次嗅到了这个味道,记忆如山崩地裂朝他涌来,他低着头艰难道:“抱歉……”

        曲靖又朝他走了一步,毛柴郡立刻如受了刺激的猫,弓起后背凶狠道:“别过来!”

        曲靖收回了脚,毛柴郡依旧没放松下来,喘着粗气捂着脸,一脸黯然与绝望。

        “啧啧。”

        门口站着的廖天睦抱着胸略有感叹的看着办公室这片狼藉,而后看到屋里的东斋道:“董事长也在啊。”

        东斋轻瞟他一眼,淡淡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廖天睦一脸冤枉地摇摇头,走进屋里,“董事长冤枉我了,我真是来救急的。”

        他在毛柴郡身边蹲下,毛柴郡呼吸变得急促,伸出软绵的手推搡着他的胸膛,想把他推远。

        摸着毛柴郡的下巴,他呵呵一笑,屋内的香味猛然变得馥郁,他看着毛柴郡一副极力抵抗又无法完全抗拒的姿态,笑得称心如意。

        毛柴郡很快不省人事,廖天睦将他打横抱起,“董事长,仓库一直就只有我一个仓管,很忙的,不如把他给我吧。”

        “管好你自己,这件事就有得谈。”东斋道。

        “没问题,我保证以后绝对不离开二楼。”

        随后,心满意足地将他带走了。

        主角之一走后,曲靖默默开始收拾乱糟糟的办公室,一言不发。

        拉着的脸谁都能看出他的不悦,董事长和总监也都默默地在帮着整理,卓慕和易之书不敢偷懒,很快进入整理状态。

        整理好后,几人见他站着,就都没坐下。

        背后投来的几双关心的目光,让曲靖无法忽视。

        可是即使这样,他也不想再在这个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地方待了。

        “董事长。”曲靖平静道,“我要辞职。”

        “主人!”全冽在背后焦急到失声。

        他转过身看着东斋,目光坚定地再次说了一遍,“我要辞职。”

        东斋眼里碎碎星光,如同一条星河,倒映着他的身影,“你一条鱼怎么在人类公司里混?”

        “我不是鱼!是人!”曲靖情绪激动地反驳道,后知后觉这是在乱对人发脾气,气焰软了下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东斋没有生气,他语气不变的柔和:“因为毛柴郡这事。”

        说起刚刚发生的这件事,曲靖怒目圆睁,两只眼睛红的异常。

        “不止!这里的人都讨厌我!”曲靖喘着粗气道。

        “他们排挤我!不跟我说话!不愿配合我工作!!开口闭口就是吃饭,我请,他们又一脸害怕,就好像我会吃了他们!有些人我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就让我吃闭门羹,点名不让我去!不让我靠近!我做错什么了吗?!都已经来公司两个月了,所有人见了我就跑!我也想跟人好好交流,我也想好好工作啊!早知道来这里会变成这样!我还不如不来,把车子和房子卖了,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

        曲靖歇斯底里的喊声逐渐化为啜泣,并一次又一次试图用手抹去自己的眼泪。他眼睛紧闭着,想竭力制止失控的情绪。

        东斋凝视着他的黑色眸子里宛如盘曲着巨龙,曲靖的眼泪让他不知所措,同时又让他愤怒无比。

        起初他只是好奇,一条在人类社会上混、还不怕死的闯进别人家中泳池的、这么大胆的鱼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所以他假装认不出,给他做了一个cosplay的台阶,想看看他怎么下。

        结果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他真的很有趣。

        所以,当他提起跳槽时,他几乎是放水般的让他进了公司。

        后来,他果然不负所望,做着一条不挑食,什么都吃的鱼。

        他喜欢看他吃饭的样子,偶尔的投喂也会让他感到开心。

        每天送他回家的那条路也充满乐趣,但每次都是不等继续聊,他家就到了。

        为什么他家离公司这么近?又或者,为什么他的公司离得不再远点呢。

        为此,他甚至动过搬公司的想法。

        他讨厌那个在他家门口纠缠他的男人,那个男人跟他一样眼里充满着欲望。

        危机感升起的同时,曲靖对那个男人毫不掩饰地厌恶却让他感到欣喜。

        他深知,那个人没有胜算。

        所以当听说那个男人再次找上来的时候,他包下了整座写字楼,为的就是不让他再靠近。

        他知道公司的人都怕曲靖,就像公司的人怕他一样。他觉得正好,这样,他就不用担心这条食物链底端的鱼会被别人吃掉了。

        然而是他错了。

        “怕”这种感情,也是会分人的。

        一个是人类,一个是条鱼。

        就算再怎么吃一样的食物,他们都会把他看做另类,排挤和恐惧他。

        是他的放任才让这件事变得越来越糟糕。

        他所受的委屈流的那些泪,就像滴进了他的伤口,只要轻轻一碰,就会隐隐作痛。

        双手环抱住他瘦弱的脊背,眼泪沾湿了他的衣襟,东斋自责道:“…对不起。”

        厚实的胸膛给曲靖带来了无比的安全感,嗅着有些像龙舌兰一样散发出的清新浓烈的青柠味,曲靖陷入沉睡。

        睁开眼时,已经日落黄昏。

        卓慕坐在他身边,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敲打着。

        脸部皮肤紧巴巴的,曲靖难耐地做了几个鬼表情活动了一下。

        嘴巴也有点干,轻舔一下,表皮果然硬硬的。

        回想起自己为什么在这个陌生地方还躺在床上的原因,他将被子拉过头顶,埋在被褥里的脸红到滴血。

        听到声音,卓慕停下手中的动作,“你醒了?”

        曲靖将被子稍稍放下,露出两只湿漉漉的大眼睛,轻轻点了一下头颅。

        卓慕合上电脑,不自然地用手指梳理着头发,压低视线道:“对不起。”

        曲靖露出脑袋,“卓姐,你为什么要道歉。”

        她紧握着电脑,指节用力到发白,始终躲避着曲靖的视线,“你会被排挤,全都是因为我。”

        她喉头发紧,“我、我创建了一个群,每天都把你吃的东西发上去,然后再让他们把同族的尸体领走。久而久之,那些没见过你的也怕你了,怕你饥不择食把他们吃掉。”

        卓慕说完深深地呼吸着,就好像释放了一直以来压在心头的东西,闭着的眼睛显得很放松,微抬的脸仿佛在等待他的审判。

        从床上坐起,曲靖呆呆地看着她,默念道:“我不吃人。”

        “对啊,所以你除了人以外什么都吃。”卓慕回应。

        大脑飞速运转,曲靖终于明白了那些搞不清楚原因的态度,他颤抖着用手抓住被褥,咬住嘴唇,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你们是……动物?”

        在他惊愕的目光下,卓慕理所当然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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