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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南风一扫胡尘静


  听十九爷报出这么一个陌生的名字,柯一尘一愣,顺着他的目光往头上摸去,指尖触到那根簪子,心中一下恍然。


  这不是黄韵清送给自己的东西吗?好像叫做什么帝女花。自在飞花又是什么玩意?


  她不动声色,将那簪子拔出,就见十九爷的眼珠子缓缓随那簪子移动。


  “自在飞花!”


  十九爷又了一声,脸色全然没了嬉笑怒骂的表情,瞪着眼睛,深深看着柯一尘,自语道:“你是智舍弟子?”


  这个问题让柯一尘犹豫。她目光探询钿。茶钿秀眉颦蹙,她对三山不甚了解,但多年与十九爷斗争的经验让她迅速做出来判断,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柯一尘刚想承认,忽然回忆起来,三山弟子如长空破、万书生他们,有谁承认过自己是三山弟子的?反而极力否认,才是三山弟子的招牌。这老东西老奸巨猾,不定问出这句话也是在给自己下套!


  她当即用力摇头,“不是!我不是三山弟子!”


  十九爷微有动容,他刚才那句话确实是在试探,“你是她的......”


  柯一尘故作深沉道:“什么也不是。都是我自学的!”她这话倒也不假,她的确与梅子雨没有任何关系。


  茶钿听公主否认,已是惊讶。又见十九爷反而一脸理所当然,更觉如坠云雾。不禁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游移,又转眼望向沈纯岳。他也是一脸严肃,好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十九爷深深看着柯一尘,把她从头到尾细细打量了好几遍,喃喃自语道:“像啊。太像了。怪不得老子觉得眼熟。这反复无常的脾气,傲慢的话态度,还有那股子自作聪明的劲,都跟她一个样子。”


  柯一尘心里稍觉有气,这话怎么听也不像是在夸自己。看来十九爷对梅子雨评价不高呀。


  十九爷盯着那根玉簪出神,问道:“这簪子,二十多年前,还是在你师姐身上。就算你是她的弟子,怎么弄到此物的?”


  柯一尘眼珠一转,“我去过燕云。这簪子是黄韵清那个老太婆亲手送我的。其实我跟梅子雨不熟,你要是问我近况,那就问错人啦。”


  她见十九爷这副模样,猜测多半梅子雨是他老姘头,扯住这面大旗,恐怕足以让他有所顾忌。于是以退为进,先坐实了自己三山弟子的身份再。


  果然十九爷点点头,态度变得和蔼了许多,抽了一口烟,沉吟道:“既然你是她的徒弟。我不为难你。以前你师姐来洪武闯荡时,也曾跟她那傻逼丈夫托庇在我离山。以后有什么事,你大可跟老头子。”


  他下巴微微一抬,“钿。”


  “啊?”


  茶钿如梦初醒。


  十九爷慢条斯理道:“今后你爱跟,就跟着她吧。禽手专破她们智舍的白水心鉴。也算你俩的缘分。”


  柯一尘哪里又会什么白水心鉴。但听十九爷这样,嘻嘻一笑,搂着茶钿笑道:“那就多谢老爷子啦!”


  十九爷摆摆手,又问,“你既然与山里有关系。那个费九关,你也是知道的了?”


  柯一尘道:“实不相瞒。他是我的义兄。”


  “义兄?”这个词令十九爷敏感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也是三山门人?”


  柯一尘一犹豫,含糊其辞道:“他跟我一样。”


  “好!”


  十九爷一拍桌子,震得杯盘乱跳。只见他粗眉卓竖,杀气腾腾道,


  “那他该死!”


  “诶?”


  柯一尘怔住,万没想到事情又起了变化。


  ......


  湖心亭上,常庆步入席中,与昭明太子见礼。两人好一阵客气,太子这才吩咐落座,下令开席。


  停靠在陆洲旁的一艘大船上,侍者鱼贯从船上走下,捧出早已备好的菜肴,专门有人撑伞,以防菜品被雨水打湿。


  宴席一开,南都精英们大多不动席间酒食,以目光瞪视常庆。唯有少数饕餮之辈兀自大嚼。


  面对群敌环视,常庆泰然自若,自斟自饮,频频举杯相敬。


  昭明太子见气氛越来越僵,哈哈笑道:“常雷守。松坪山一战已过去半月,不知雷守恢复的如何?想来雷守重伤未愈,本王着急宴请,倒是思虑不周了。”


  常庆放下酒杯,颔首道:“多谢殿下关心。庆在北地之时就曾听闻南都樱桃宴的美名。今日有幸亲临,怎能爽约?”


  昭明太子佯作玩笑道:“常雷守这话倒是生猛。也未免太过慎重了。樱桃宴名气虽大,不过也只是同龄人在一起吃吃喝喝而已,何必如此郑重其事?有伤就好好休养,错过了,下次再来便是。”


  常庆微笑道:“皮外伤而已。早已无碍。关沉浮虽勇,但在庆看来,尚欠了三分火候。”


  “哼!”


  场中有人重重一哼,众人目光望去,却是司徒青筋暴起,对常庆怒目而视。一双筷子被他捏成了粉末,边上侍者连忙替他更换。


  常庆不动声色道:“这位是?”


  昭明太子介绍道:“这是司徒,乃我洪武司徒家的杰出后辈。常雷守可知他名号?”


  常庆哦了一声,一拱手道:“原来这位就是铁掌无敌司徒兄。司徒兄对本雷守的话是有什么意见?”


  司徒拳头捏得咔咔作响,怒目横眉道:“意见不敢。建议却樱你不妨下来,看看司徒欠了几分火候。”


  常庆微微一笑,“今日在场的诸位恐怕都与司徒兄一般想法。倘若一一都让本雷守考教,那倒也吃力地紧。不如我与司徒兄赌斗一场,我若侥幸胜了,余下诸位也可以司徒兄为标榜,省却了我一些功夫。你敢吗?”


  昭明太子恨得牙痒,他算是明白了常庆的打算。原来这贺兰狗子心知今夜讨不了好,干脆出言挑衅,想要与人定下一战,挤兑其他人不好出手。一旦司徒应下,那今晚只要常庆不败,就可全身而退了。


  他暗骂常庆狡猾,哈哈笑道:“何必着急?哪有客人刚落座就要动手的道理?司徒,你可是失礼了。”


  司徒见太子不愿让他现在动手,忍气吞声,嗡声道:“司徒鲁莽了。”


  常庆笑了笑,揭过不提。他自忖南都不会有人能胜过自己,只怕车轮战。能激得一人出手那是最好,倘若不能,他还有后手准备。


  这时忽闻湖浪翻滚,映秀湖上剑气升腾,一道人影向着亭子飞掠而来。人还未到,只听一声长吟:“南风一扫胡尘静,海动山倾古月摧。”


  那人来势极快,飞驰如电。初时人影远在数十丈外,吟道最后一个字时,人已站在亭郑他一拍腰间长剑,笑道:“常庆,我来战你!”


  游船之上,围观众人都是惊诧,又觉兴奋,“是剑休!剑休来了!”


  声势惊动了十九爷,他看见那年轻剑客,嘿然道:“原来孟凡真那老子也收了徒弟。这子怎么样?”


  茶钿与剑休联手过,撇嘴道:“勉强凑合。尚不及哑巴。”


  十九爷一听,得意起来,呲溜喝了一杯酒,“那还是老子厉害!”


  桌边,柯一尘气咻咻的闷声不语,对剑休漠不关心,暗暗琢磨要如何才能套出十九爷想杀费九关的缘由。


  亭中众高手见剑休到来,都安静下来。他是关浮沉的师兄,于情于理,也该替师弟了却此仇。因此无论世家寒门都不与他争抢。


  常庆面对他索战,无动于衷,反而闭目细细品道:“南风一扫胡尘静。好。北地武饶质朴好战精神被南方的薰风吹散,的确能称得上噩耗。”


  他看了一眼剑休,“其他人皆可与我动手。你,不校”


  剑休眉头一扬,剑已出鞘,寒光猛然跃至常庆咽喉。这一手快若兔起鹘落,不少人已是惊呼起来。不料常庆动也不动,好似任凭他取自己性命。


  利刃在他肌肤前停止,剑休喝道:“拔刀!”


  剑稍稍往前一送,划破了他的脖颈。


  常庆淡淡道:“北地武人好战。今夜群英荟萃,对我等而言,实乃幸事。但剑仙门下高招我已经品尝过了,再败一人,索然无味。你要动手,随时可以,何必挑在今日?”


  昭明太子听他这番话,心里由衷感慨叹息。


  人才啊!


  这常庆真乃是全面发展之综合性人才!功夫高也就罢了,口才居然也是顺溜。难怪贺兰放心让他一人出使。


  反观自己这边,能打的不会话,会话的又不能打。这下还真被僵住了,愁煞他也。


  太子有点后悔,李怀渊那子怎么就没来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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